同謝榮芳在府中抄書的幽靜日子不同,三少爺可就瀟灑多了。這日他同韓煜在酒樓吃酒,自窗口看下去,正看見街頭熱鬧非凡,人群中央有人正在耍猴戲。
三少爺見著新奇,召來了仆從,“去跟他說,后天去太子府耍耍。”
韓煜一雙陰柔的桃花眼瞧著三少爺笑意盈盈的臉龐,譏笑一下,復又換上了端正的神色邊給三少爺斟酒邊問:“這種逗笑的玩意也值得專門請到太子府去嗎?”
三少爺抿酒答:“那些個夫人小姐的哪里整天呆在屋里看書下棋的哪里見過這些個,正好解悶。”
韓煜心中自有了計量,心思全飄到了別處。這些天城中忽然來了一個叫宇文玨的謀臣,由三世子舉薦著見了就秦王幾次,也不知是耍了什么手段,哄的秦王十分開心,竟然要將他安插到自己的身邊來一起修訂律法。
想到昨日看到了宇文玨攤在桌上的草稿,韓煜心中一陣嘀咕:這人閑的沒事,盡關(guān)心大臣們上朝遲到早退干嘛?
三少爺飲酒間隙見宇文玨微微的擰眉也不知在苦惱些什么,他拿筷子敲敲杯壁,一陣輕響喚回了韓煜的思緒,他滿是歉意地自飲一杯。
三少爺擺擺手,“我還有事,今兒就散了吧。”
自酒樓與韓煜分道后,三少爺急忙遣了就仆從去邀謝榮芳過府看猴戲。自個便哼著小曲座著馬車回了太子府,也不知他今日是倒了什么霉,剛進府便撞見了太子爺。
聞著他身上一股股酒氣,太子爺斥道:“太陽都還沒落山,你又去哪鬼混了?”
三少爺答:“太子爺,我不過是同韓煜去酒樓吃了點飯,沒去哪呀!”
太子爺冷哼一聲:“只知道尋花作樂,沒點長進,也不知道太子妃是怎么教的。”說道邊背手大步離開,三少爺只低垂著頭不發(fā)一言,等太子爺身影離去后才回了自己的屋。
“太子爺同娘爭執(zhí)了?”太子爺招來了仆從詢問內(nèi)情。
仆從答:“不曾,今日太子爺打從王宮回來后臉色就不好,陵夫人又說她那院的月錢不夠,纏著太子爺吵了許久。”
恰這時,先前被遣去傳話的仆從回來了,“回三少爺?shù)脑?,奴才倒是把話帶到了,但和碩公主說她今日不便出門,謝過三少爺美意。”
“不便出門?怎么,公主害病了?”
仆從答:“瞧著不像,奴才去的時候,和碩公主正在抄書呢!”
三少爺蹙眉沉思了一會,忽的笑了,他得意地笑道:“這個周靖,還防著了。去,再去請,就說是蕊公主請三位夫人一起過府看戲,機靈點,去寧夫人那院子里請。”
交代完了,三少爺又去了太子妃那請了個安,太子妃正聽蕊公主彈琴,見了他來了急忙示意他安靜些。
蕊公主撥完最后一個音,急問道:“娘親,怎么樣?怎么樣?”
三少爺敷衍答道:“馬馬虎虎。”
太子妃嗔瞪了一眼,拉著蕊公主的手慈祥地說:“我兒天資聰穎,彈的真好。”三少爺不屑地嗤了一聲,蕊公主怒瞪一眼道:“情人耳里出天籟,我當然比不上那誰啦。”
三少爺忙答:“人家確實彈的一手仙樂,哪像你,不過是靡靡之音。”
“你!”蕊公主惱喝道,諷道:“最近你那腹中倒是有些墨水了,還知道靡靡之音了。”
太子妃急忙攔住兩人,“你兩真是,不得讓人看笑話。怎么,最近又發(fā)生了?哪個情人?誰的一手仙樂?莫不又是‘迎客來’的什么小姐?”
蕊公主湊上前正要說,見三少爺急的正沖她使眼色,馨公主朝天翻了個白眼。太子妃見他倆這一番動靜,氣樂了,“這時候倒是挺仗義,鈞兒,你說,到底是誰?”
三少爺攔著太子妃的肩,耍賴答:“娘,還能是誰,不就是……”他含糊不清地說了幾個詞,太子妃聽不大清,瞧他這幅模樣大約也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名門小姐,氣惱地掐了他一把,疼的三少爺“哎呦,哎呦”的叫喚。
“少做賴,我哪里使的什么勁?”三少爺忙換成了一副嘻笑的模樣,太子妃苦口婆心道:“你能把那些心思放到政務(wù)上,為太子爺分點憂該多好?”
三少爺敷衍地應(yīng)了幾下,氣的太子妃又掐了他好幾把,“知道了。我今日在街上看到一個耍猴戲的,特意叫進了府里給娘逗逗悶。”
太子妃答:“這些個下|流貨色,叫來府里什么樣子?”
三少爺哄勸道:“近日府里事多,娘勞心勞神的,逗逗樂罷了,您可別辜負兒子的一片孝心吶!”
“罷罷罷,叫都叫了,也難為你有心。叮囑仆從看仔細了,別整出什么亂子來。”太子妃揉揉眉心,“我有些乏了,你們回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