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雨欲來風滿樓,這場不期而至的大雨預示著事情不妙,那些農人的目標正是我們,小小的農家客廳被擠得水泄不通。
一個矮個子男人站了出來,一口帶著川味兒的方言,指著我們大呼小叫,大致意思是,這些人莫名其妙的跑到我家來,不像是好人。
正在一旁領頭人模樣的中年男人走到了我們面前,問了一聲:“這里是小義村,你們從哪里來,有什么目的。”
金羽上前一步,用川話賠著笑道:“我們叫做驚奇驢友團,來此地是探險觀光的,如果打擾了,我們立馬離開。”
那個中年人仔細的把我們每個人都打量了一下,出乎意料的“哦”了一聲,然后對身后的鄉(xiāng)親說了一聲,散了吧,眾人像是看完一場露天電影一般,各自離去。
我正在想,我們這是到哪兒?這里的人說的都是方言,我們要去的廢棄工廠是西邊沒錯,也不可能真的跑到四川某個山村吧?這里民風彪悍,剛剛僅是一聲號令,全村近百號人都來了,還好有金羽解圍。
等民眾散去,那個中年男人和顏悅色的跟我們說道:“對不住了各位,我們這里鬧僵尸,家家戶戶都十分警惕設有機關,趕上今天陰雨天,是僵尸活躍的時期,所以鬧誤會了。”
金羽也淡然一笑道:“沒事沒事,我們也是無意間闖入了這里,我們還有事,立馬離開。”
他們你一言,我一語的,倒是聊得挺和氣,既然這里不是我們要找的地方,那就趕緊離開吧。
臨走之時,還問了一下附近有沒有工廠之類的,那個男人說沒有,我們意識到,路線完全走錯了。得原路返回,到之前的分岔路。
我們再度爬上了那片丘陵,奇怪的是,來時的路,竟然沒了……之前為了走出這片森林,開辟了一條小道,可是在我們眼前的,只有斷壁和懸崖。
我驚訝的問身后的穆旗,不是說五色蟲卵留下的印跡不可磨滅嗎?現在連條路都找不到了。
穆旗說道,印跡的確沒有改變,改的是道路。
我仔細一看,還真是!原來的道路被強行改變,有些地方的樹木由于地形改變,被劈成兩半,還有半人高的石頭,竟然移動了位置!
金羽嘆了嘆氣道:“回不去了,去村子吧。”誰都沒料到發(fā)生這種詭異的事情,我們紛紛失落的往回走。這些村民說村子里鬧僵尸,我們得趕緊找個容身之所,實在不行,就只有搭帳篷了。
我們正往回走,之前矮個子的男人正在農作,看到我們立馬放下手中的活兒,笑臉盈盈的走了過來。他叫張春根,比金羽大一點。
“嘿,哥子,之前的事不好意思,也不知道你們是旅游的,你們今天還在這里旅游嗎?”他是對著金羽說的,這里的哥子就是對年長男人的稱呼,就是大哥的意思。這里是比較客氣的叫法。
金羽連聲說沒事,只是,剛下了場雨,路都不好走了,回不去了。
根叔繼續(xù)說道,是不是來時候的路都給改變了,現在沒法走了?
我們都很驚訝,就問,你是怎么知道的?
他拿出毛巾擦了擦汗,說道:“哪能不知道啊,這塊村子住了大半輩子了,凡是進來的,就沒出去過,因為道路總會不停的改變,以前也有人來過,但是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。不過啊,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!”
根叔還說啊,村子不大,六十來口人,但是總鬧僵尸!家家防著,所以對陌生人特別警惕。記得上次來了一批人,說是要要抓山里的僵尸回去研究。結果都丟了性命,給僵尸吸干了血,全身沒有一塊好皮。
我終于明白了山間為什么有發(fā)黑的尸體,根叔并沒有嚇唬我們。
根叔雖然是個單身漢,但是人很好,每天面朝黃土的耕作,還給村里鋪煤渣修路,還幫老人打水送柴,他說愿意收留我們,在外頭搭帳篷,肯定是不安全的。
人比較多,根叔說還有一間祖屋可以住三個,結果六個人,率康金羽和我一個組,穆旗錢坤和孫篁月住一起,等他們稍微走遠,我故作特別驚訝的調侃道,今晚要發(fā)生兩個壯漢和一個玩蛇的妹子的故事。
結果沒到五秒鐘,銀蛇就趴在了我的肩膀上,我連它什么時候上來的都不知道,還是率康幫我拿開的,那條蛇好像不怕他。
當天晚上,我們在外邊燒起了篝火,我看著天空繁星易逝,眼中瞳光閃動,湊到了根叔面前,說道:“叔,你們村里真的有僵尸嗎,長啥樣?。?rdquo;
根叔喝了一口悶酒,眼中紅紅的:“最開始鬧僵尸那會兒,全村人都很害怕,村民被咬了的,不管是咬死或者咬傷,只能立即火燒,我的兒子,就是我親手燒死的……”
根叔說到這里,哽咽了,我才意識到我說錯話了。難怪他三四十歲了,還一個人。
“根叔,對不起,我不知道。”
他擺擺手,說道:“沒事兒,后來啊,村子來了一個年輕女人,她叫秦玉蓮,用一些蟲子對付僵尸,還有解僵尸毒的草藥。這村子的日子才慢慢好過了。”
我便立馬問道,這個女人在哪兒呢?根叔說,她平日足不出戶,只在家中,長得可是跟天上的仙子一般……
根叔說著又抿了一口酒,我也開始對這個仙女容貌的女人產生了極大的興趣。
而且,村里經常有男人來她這里,挑挑水,送點柴火,都想娶玉蓮當媳婦,根叔也不例外,他說他倒不是想娶媳婦,人家水蔥似得大姑娘,怎么看得上他這張老臉,他只想多見見她罷了。
根叔說的時候,還癡癡的笑個不停,我說你肯定是喜歡上別人了,他還不肯承認,說你個瓜娃子,又瞎想。
根叔答應我,帶我去見見這玉蓮。
晚上八點鐘,農村里的人基本上這個點都睡了,根叔也沒害羞,說他也經常來,都是熟人,不用怕。秦玉蓮家的燈火依舊亮著,里面有一陣菜刀裁布的聲音。
“玉蓮妹子,你要的椒和芽菜我都送來了,睡了嗎?”
那道聲音停了,然后有一陣伴隨著金屬物件碰撞的腳步聲,叮鈴鈴的,直到門前,里面的女人聲音十分好聽。
“是根叔啊,我快睡了,你把東西放這里就可以了吧。”
根叔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得,十分高興的把那一籮筐都放下了,然后叫我走,玉蓮妹子要休息了,不能打擾。
我來這么一會兒,連個照面都沒見著,被他十分不情愿的拉著走了。
快到家的時候,隔壁的鐵柱子急急忙忙的,根叔拉著問了問:“咋回事啊?”
“剛才有人被僵尸咬了!現在大伙兒都在打僵尸呢!”鐵柱子說完,立馬拿著一堆家伙跑了。
金羽他們也沒見著人影,估計已經去幫忙了,根叔立馬回到家里拿出了弓弩還有油之類的東西,我一聽打僵尸,立馬來了興趣,想跟著他一起去。
根叔好像突然想到了一件事,他說僵尸來了,叫我通知一下玉蓮了,我轉念一想,這樣也好,我還可以見一見這個天仙一樣的姑娘,就表示同意了。
我挺高興的,趕緊一路小跑,來到了玉蓮的家門前,夜色暗淡,我好似聽到一陣陣嚶嚶的哭聲,開始我以為是誰家的小孩呢,結果我發(fā)現這聲音不是來自別處,正是從玉蓮家中來的!
我小心翼翼的趴在窗口,想朝里面看看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,那道聲音停了,我正納悶呢,一把明晃晃的剪刀出現在了我的頭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