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整個人如同遭受晴天霹靂了一般,我到了醫(yī)院,看到我爸的腦袋上縫了好幾針,心里挺心酸的,他卻笑著跟個沒事人一樣,他說那天找了個老同學談我的事兒,別人不同意,我爸脾氣大,就跟別人吵起來了,結(jié)果人家保安看到了,把他打了一頓,還把我爸的腦袋打破了。實際上啊,是沒送禮,他以為交情夠好能成,其實啊,什么同學交情都是狗屁!
他還說等他傷好了,帶點禮物,請人家吃個飯賠個禮,準成,我卻含著眼淚說,叫他別去了。還是自己來吧,我爸為了我四處奔波,挨了打,還得忍氣吞聲的,我覺得自己挺不孝的,自己也是個大男子漢了,不能老依賴他,我就立馬出發(fā)了。
不過這次,我沒有回到城里,而是去了鎮(zhèn)上,我想找點簡單的工作先安穩(wěn)下來,干點體力活也行。下樓的時候,我不小心摔了一跤,還好擦破了點皮,我也因此格外警惕起來,我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,倒霉的事兒排隊等著我,說不定待會兒路過馬路就得給車撞了。
我沿著大街小巷走了個遍,卻還是沒能找到一份好工作,直到有個人叫住了我,我才滿心歡喜的轉(zhuǎn)過身來。
坐在店門前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頭,滿臉堆笑,說不出是好還是壞的感覺,不過他家的店卻格外引人注目。
“陳記花圈店。”
我吞了吞口水,這老頭想干嘛呢,他這兒也沒招工啊,如果是叫我買東西的話,我好端端的來花圈店干嘛,這不是自己咒自己嗎?太晦氣了,我決定假裝沒看到,自顧自的繼續(xù)走。
“小伙子啊,你這是有惡兆纏身啊,如若不除,災(zāi)禍連連啊。”老頭繼續(xù)說道,語氣堪憂。
我一聽止住了腳步,立馬低聲對他說道:“說誰惡兆纏身呢?大白天的別說胡話。”
老頭說見我有緣,可以給我看看相,不收費的。
買花圈的還會看相?我有些不相信,就說不用了,然后準備就走。
老頭自信滿滿的指了指招牌。
“花圈白事,運勢星座,跌打秘方,按摩正骨,越獄升級,手機貼膜。”
字看樣子是老頭親自寫的毛筆字,蒼勁有力,他貌似是有些本事的。
沒想到這老頭會的還挺多,看他得意自信的笑容,還有招牌這么醒目,加上他說反正不收錢,不妨問問。
我謙虛讓老頭幫我看一下,說一下我的面相。
我坐了下來,老頭也有模有樣的看了看我的手掌,還盯著我的臉,半晌后開口說道。
“小伙子,你的事業(yè)線原應(yīng)暢通無阻,可又貌似遭受了一點阻力啊,看面相,你的額頭高聳寬闊,眉清目秀,髖骨高聳,是長壽之命,不過五年便是財運亨通。大富大貴,可是,偏偏眉宇之間,有一團黑云涌動,貌似,你最近沾上了不該沾的東西。還好,你胸前這塊玉,可暫保平安。”
老頭皺著眉頭摸了摸胡須,嘆著氣說道。
我低頭摸著胸前的玉,那是我小時候就一直帶著的東西,我媽說能擋災(zāi),心想這老頭說得真準!我買充氣娃娃這事,貌似根本沒人知道,除了那個猥瑣的中年人,沒有買那個充氣娃娃之前,我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順利,可是它出現(xiàn)之后,眼看著就要轉(zhuǎn)正的工作就這么沒了,我就讓他繼續(xù)說下去。
他沒說話,只是抬了抬眉毛,然后食指和大拇指在不停的攢動。原來到頭來還是要錢。
我就說,不說算了,我走了。他卻在我屁股后面喊到,小伙子,醫(yī)生診斷不要錢,買藥治療總要錢吧,甭管你信不信,反正我算的一點沒錯……
我心想滾犢子去吧,興許是偷偷調(diào)查了我的事情,可能他和那個猥瑣的中年男人是一伙的。然后合伙騙我錢呢。
出門還是沒有收獲,心里不免失落,晚上洗澡的時候,我把玉佩摘了下來,我靜靜的回憶了很多事,例如小時候,七歲那年我被隔壁家的一條大狼狗追著跑,最后進了死胡同,我差點以為自己就這么死了,害怕到了極致,結(jié)果玉佩閃閃發(fā)亮,狼狗見了竟然沒有攻擊我。而是盯著玉佩一動不動。
還有九歲的時候,我和小伙伴們玩小石子,差點被打到眼睛,最后不知怎么的被玉佩擋了一下,沒有打到我。
十五歲的時候,路過別人家院子,玉佩掉在地上,我伸手去撿,剛一彎腰,身后轟隆一聲,整面墻都倒了,再走一步,我就沒命了……
諸如此類,還有好幾次,當時我只是覺得碰巧,現(xiàn)在回憶起來,好像我被它救了無數(shù)次,難道老頭說的是真的?
我決定找我媽問問,她很好奇問我干嘛突然這么問,我說有個老頭說這玉佩保護著我。
她笑著說道,那肯定當然了,玉佩是她在我剛兩個月的時候,她親自去附近的歸元寺求的,很靈的,可以永保平安,不過現(xiàn)在時過境遷,寺廟已經(jīng)不存在了。
我才出生兩個月,我媽就為我去求玉佩,我心里有些激動,或者是感動。我說這玉佩既然這么靈,那么我明天給我爸送去,讓他早日康復(fù)。
我媽卻搖搖頭說,不行的,傻孩子,這玉佩從一開始,就只屬于我一個人的了,其他人帶著也沒用。還叫我待會兒把換下的衣服送過來洗了。
我只好回到臥室,抱衣服的時候,我順便檢查了一下衣兜,看看有沒有錢沒拿出來,里面居然有張紙條。而且就是陳老頭的筆跡。上面只有寥寥幾個字。
“她已經(jīng)回來了,會一直跟著你。”
她是誰?女的?可我沒認識什么女的啊,莫不是,陳老頭說的是充氣娃娃!在此同時,窗外起了一陣冷風,刮得窗子呼呼作響。
我心頭一驚,緊張到了極致,我的房間隔音效果好,挺大挺安靜,此刻我卻仿佛的覺得有個女人站在我的背后,挺著大肚子,用幽怨的眼神看著我。
我緩緩轉(zhuǎn)身,卻發(fā)現(xiàn)身后一個人沒有,只有被風吹動的窗簾??墒切睦镞€是很虛,陳老頭這紙條到底是怎么到我兜里的。
我莫名的喘著粗氣,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黑暗,我開始恐懼,卻又不知道我在恐懼什么。
他娘的,我才不信什么妖魔鬼怪,要玩,勞資陪你玩!
我發(fā)了瘋似得,開始翻騰屋里的所有東西,桌子被我掀翻,衣柜被我弄得亂七八糟,一晚上的,什么都沒找到,卻仍是止不住的慌張,折騰一整夜,最后累了也睡了。
第二天我媽喊我起來,卻驚訝的發(fā)現(xiàn)屋子里亂七八糟的,問我咋回事,我睜開眼睛,就說,昨晚發(fā)愁喝酒呢,沒事,待會兒收拾收拾就繼續(xù)找工作。
我媽叫我別喪氣加油,還說了些鼓勵的話,就走了。等我收拾完,我卻沒有第一時間找工作,而是直接去了老頭的花圈店。
這次我的態(tài)度明顯轉(zhuǎn)變了,對他笑臉相迎。因為玉佩這事是造不了假,他沒有一雙慧眼,是看不出我這玉佩的好壞的,只是,他說那充氣娃娃會再來找我,可我也沒找著啊。
我便問他,“陳叔,我最近是挺不順的,昨天是我有眼不識泰山,還請見諒。”
他說也別見外了,早就料到我會來,還是先拿錢,就辦事吧,說完伸了倆手指頭。
我二話沒說,直接摸了摸口袋,拿出了錢包,給了二百放在他手上。
陳老頭點點頭笑著說道:‘拿錢辦事,這才對嘛,嘿嘿。我來給你指點指點迷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