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趙剛相不相信張靈的話,他只是有些好笑的看著我們兩個。
“哥們,不要鬧啊,什么鬼不鬼的,咱大老爺們說這個多沒勁,你說是不是?”趙剛可能把我們當(dāng)成處理案件的公務(wù)員了,以為我們變相的找借口坑他。
張靈搖了搖頭,一臉無奈,掏出兜里的手機(jī)就要打電話,趙剛立即站了起來攔住張靈。
“哥們,別介啊,我信,我信還不成么,你說有鬼,那肯定有鬼!”
我坐在一邊很想笑,但我忍住了,張靈則看了他一眼,繼續(xù)問道:“在發(fā)生這種事之前,你們公司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人?或者什么鬼?”
趙剛估計(jì)也是害怕張靈了,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姍姍笑道:“我年輕的時候混過,得罪的人不少,但大多都被我趕跑了,而且這么多年過去了,我早就金盆洗手了,剩下的都是生意上的買賣,沒得罪過誰啊。再說鬼吧,這玩意我可真是不知道是咋回事了。”
“八成是你以前殺過的人冤魂不散,回來找你來了。”我冷不伶仃的說了一句,這家伙剛才的語氣讓我很不爽,這么囂張的一個人,說沒什么仇家,誰信?
趙剛先是一愣,看向我:“小兄弟,這話就說不對了,我這輩子沒殺過人,這話可不能胡說啊,我們那會最多就是打架,沒那么無法無天,要不就算我認(rèn)識局長,也肯定給我逮牢里去了,國家嚴(yán)打那么厲害你不知道啊。”
我也不知道他這話里面到底有幾成真幾成假,但我的感覺就是趙剛沒有騙我,而且都這時候了,他也沒必要來騙我們。
張靈抽著煙,想了會:“公司里的車,能不能先停下?”
趙剛急了:“那可不行,我也知道最近遇上這事鬧得社會影響不好,但公司要吃飯的啊,一天不開車,上百部車擱那邊,損失的可都是錢啊!”
“那你繼續(xù)開下去也沒勁啊,隔幾天就出個事,不查清楚你就這么一直開下去?”我插了一句。
那人倒也圓滑,苦笑說:“其實(shí)跟你們說實(shí)在的,我看是公司老板,但我股份不多,后面還有好幾個股東呢,都是大人物,我就是一牽線的,合資有點(diǎn)錢弄個穩(wěn)賺不賠的公司,他們才是大頭,所以我說的不一定有用。”
我若有所思的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這就明白了,大伙別看出租車破破爛爛,可值錢的是牌子,車加牌子還有手續(xù),滿打滿算一部車都要三十萬,公司上百部車,怎么說也要三千萬,這人可能有點(diǎn)小錢,但主要的還是有點(diǎn)本事,背后還有其他幾位大老板,斷財(cái)路的事,確實(shí)誰都不愿意干。
張靈喝了口茶水:“既然車不能停,那把你們公司員工都叫過來,我認(rèn)個臉,這總行吧。”
趙剛依舊哭喪這臉:“大兄弟,不是我不給你面子,你想想全公司上下也有一百多號人,每天都是兩班倒開車,全叫過來集合不就是停車了嘛...”
他話沒說完,張靈就站起身走了出去:“準(zhǔn)備進(jìn)局子吧。”
趙剛慌了,立即站了起來攔住張靈說道:“別啊,我這里有員工的資料檔案,全都在這里呢,我可以給你看啊。”
張靈腳下一停,說你快點(diǎn)都拿過來。趙剛說資料在家里,他回家去取。
等趙剛走了以后我才問張靈,要集合員工有啥用?張靈說,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痕跡出來,要不這么找下去也不是辦法。
我一想,也是,說不那些出租車司機(jī)知道一些什么。
趙剛回來的很快,可能是怕我們等不及直接走了,張靈接過他手上厚厚一疊的檔案袋,翻開一看。
這其實(shí)就是一份工作合同表,大概有好幾百張紙,也就是說有好幾百號人,每張資料上都有姓名和一張三寸的彩色照片。
趙剛抹了一把頭上的汗:“全體員工都在這里,公司開了也好些年了,只要是在公司里上班過的,資料全部保存。”
張靈和我都沒有心思理會他,一人拿著一般的資料在一邊看了起來。
幾百份資料看起來很多,但我都是看名字和照片,不認(rèn)識的直接翻過,也看不出什么東西。張靈和我差不多,兩人幾分鐘就全部看完了,然后交換又看了一遍。
我越看越不耐煩,就在我要全部看完的時候,我突然愣住了,因?yàn)槲铱吹劫Y料上有一個很熟悉的人。
我立即叫了張靈和趙剛,手指著資料上的照片說:“這人現(xiàn)在還在你們公司?”
趙剛仔細(xì)看了照片一會,說:“這人早就不干了。”
他說話的時候眼睛里有些躲閃,我肯定他在撒謊!于是我低聲在張靈耳邊說。
“這個人,就是鬼!”
張靈倒是演技派,聽了我的話面不紅,氣不喘道:“趙剛,這個人是被你弄死的吧?”
趙剛慌了:“可別這么說啊,我長得有那么像壞人嗎,我真沒殺過人。”
“我再問你一次,這人現(xiàn)在在哪,你說不出來我可就要走了。”
趙剛臉上變化了幾下,才說:“兩位不要為難我了,這人真的早就不干了。”
張靈臉上陰沉,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,突然有個人走了進(jìn)來,我們?nèi)齻€集體轉(zhuǎn)頭一看。
巧了,可不就是剛才開車送我們過來的大叔么。
大叔見到我和張靈在這,也是愣住了,趙剛倒先開口,語氣不耐煩的問怎么了?
大叔回過神,剛要說話,我就立即拿著資料放在他跟前問:“這人你認(rèn)不認(rèn)識?”
趙剛急眼了,立即上前,揮手就要趕大叔走,張靈站起來攔住了他,看著大叔說:“我們是警察,來這里查案子,不管你知道什么,都要說。”
趙剛有些害怕的看了看我們?nèi)齻€人,又看了看手里的資料,才支支吾吾的說:“林斌,我認(rèn)識他,一起開過幾年出租。”
我心里一樂,有戲,可不知道趙剛發(fā)了什么瘋,閃過張靈一下子站到大叔身前推了他一把,喊道:“快滾蛋。”
張靈抓住他的頭發(fā),往后一啦,用腿踢了他膝蓋一下,砰咚一聲他就跪倒在地上。
張靈冷冷的看他,說:“林斌,他現(xiàn)在在哪。”
大叔此時早就驚呆了,我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警察查案,配合點(diǎn)大叔。”
“林斌,死了,在去年就已經(jīng)死了。”大叔說話都帶著顫音。
這個消息我和張靈都不意外,因?yàn)槲乙呀?jīng)知道林斌是個鬼,那他肯定就已經(jīng)死了,可他為什么死后以后陰魂不散留著要害人呢?而且還專門害這家他生前呆過的出租車公司,再加上趙剛的反應(yīng),這里面一定有鬼!
趙剛這時候好像瘋了,對著大叔大喊:“你被開除了,快滾!”
張靈嫌他吵,一記刀手砍在他后脖子,趙剛白眼一翻就暈了過去。
我扯了扯大叔的衣袖:“坐下說。”
大叔還在恍惚,有些害怕的看著我和張靈。
我分了根煙給他,示意他不要緊張,我們過來就是為了查這個案子,但是趙剛不配合,你把你知道的都跟我們說說。
大叔抽了幾口煙,也淡定下來了,苦笑著說:“我還真是倒霉,一進(jìn)來就碰上你們警察查案。”
我笑了下,沒說話。
大叔又看了看手里的資料,才緩緩說道:“這人叫林斌,年紀(jì)不大,跟你差不多,但是開車有兩下子,聽說以前當(dāng)過業(yè)余賽車手,不過太危險(xiǎn)了,就來這里當(dāng)出租車司機(jī),我跟他有點(diǎn)熟,但是他去年就因?yàn)橐馔馑懒恕?rdquo;
意外?我心里一個咯噔,忙追問:“什么意外?”
大叔抽煙的手有些抖:“你也知道,開出租車挺危險(xiǎn)的,不說各種車禍意外,單單是坐霸王車的都不在少數(shù),林斌就是倒霉鬼,我開了二十多年的出租車,搶劫的碰過,砍人的沒碰過,可他倒好,開了兩年就碰上這事,被一伙搶劫犯砍死在車?yán)铩?rdquo;
我渾身忍不住一個寒顫,原來這家伙生前是被人砍死在車?yán)锏?,難怪怨氣這么重,到處害人,可趙剛他急什么?人又不是他砍死的。
這時候張靈出聲問:“你怎么知道這件事的?”
大叔郁悶的看著我們兩:“當(dāng)時鬧得沸沸揚(yáng)揚(yáng),警察來過好幾次了,林斌確實(shí)是被一群亡命之徒砍死的,哎,好好的一個小伙子就這么沒了。”
我問:“那你們公司是怎么處理的?有沒有賠款給他家人?”
大叔點(diǎn)頭道:“除了事肯定賠償,聽說還賠了不少錢,有三四十萬吧,這是公司單獨(dú)賠的,保險(xiǎn)公司那邊也賠了一份。”
聽到這,我心里更加奇怪了,林斌命不好,意外死了,公司賠了一大筆錢不說,保險(xiǎn)公司也賠錢了,可這趙剛到底為什么這么緊張?還有林斌為什么陰魂不散?
張靈皺著眉頭思索一會:“林斌家住在哪里?”
大叔搖了搖頭,猛吸一口煙:“小伙子沒有父母,聽說是孤兒,就一個剛結(jié)婚的老婆,不過他死了以后,聽說老婆也跑了。倒也是,這么年輕漂亮的姑娘,跟著林斌倒是吃苦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