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伸手從火堆里隨便抓了幾段燃火的木柴,一揚手,扔了出去。
刻不容緩。
那些樹藤人頭,由于火堆火焰一下黯淡,都圍攏下來,地上到處都是我剛才用尿滋中樹藤人頭后爆出來的黑蛆蟲。
“轟!”這些樹藤人頭上,大半都沾染了白水化成的油,一接觸到火苗,頓時騰的一下都燃起來。
火焰往四周迅速蔓延,我頓時像處在了火海之中,而那些被點燃的樹藤人頭,掉落在地,將山林草木都點燃了。
我就看到一團團火落下來,昏倒在身前的宿舍幾個禽獸,正好處在那下面,我扯下身上的衣服,連連撲打那些火焰,然后手腳并用的把地上的沙土往他們身上蓋。
火勢越來越大,我口干舌燥,窒息非常,不過還好,宿舍的幾個家伙,身上都蓋上了一層薄薄的沙土,我心里突然冒起一個挺搞的想法,這火勢的溫度嘎嘎的,用泥巴包了雞埋到土里烤是叫花雞,那他們這樣要是被烤熟了,會不會是叫化人……
這么一想,我本來就餓的肚子,嘰里咕嚕亂叫起來。
熱浪一波波襲來,終于再也忍受不住,一頭扎倒在地。
“哎,鷹哥……醒了!”
我吃力的再睜開眼,幾個模糊的人影在我身旁,揉了揉眼睛,才逐漸看清,是宿舍的幾個禽獸,他們都穿著醫(yī)院的那種病號服。
“這是哪里?”
“興義市醫(yī)院。”
我深怕又是那些樹藤人頭搞的幻象,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,疼得要命,這才放心下來:“咦,我們怎么會在這里?”
老大腦袋裹了好幾層繃帶,看起來就和一個阿拉伯人一樣,他聲音有些沙啞的說:“我們進了暗河溶洞,順著那水漂流,到了山的另外一邊,沒想到這邊不知怎么搞的,發(fā)生了森林大火,我們好懸沒被燒死。”
“是呀!是呀!聽救援隊說,這次的山火非常兇猛,他們都沒想到在火場中會發(fā)現(xiàn)我們,不過也幸好是有了這場大火,那個暗河溶洞的另一頭通往的那片山林,很少有人涉足。”
“里面據(jù)說還有野狼、山熊什么的,要不是這火引起他們去救援,我們是肯定走不出來的,沒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在什么野獸的肚子里待著了。”
老六點點頭,非常歉意:“真是的,對不起啊,沒想到暗河會通到那樣的地方。”
看他們似乎都不記得暗河溶洞里發(fā)生了什么,我也不好提。
老四妝模作樣的擺了一個健美達人的造型,用含糊不清的語調說:“怎么樣,老六,說了不會有事的,你看,就算是這樣的野火,我也會用我強健的體魄保護你們的!”
我白了他一眼,沒有多說什么。
在醫(yī)院待了幾天,等我們回到學校的時候,已經(jīng)距離高考不到一個月,雖然同學們對我們遇到火情的事情很感興趣,但也沒人過多的來問,就連班上平時最吊兒郎當?shù)耐瑢W,也開始拼命做題。
個個打定的都是陣前磨槍,不快也亮的想法。
我雖然也在拼命的學習,但腦海里還是更多的被暗河溶洞里的那幾個疑惑之處引導。
腦袋里亂得一逼,根本看不進去書,解題連最基本的公式都會填錯,成績嘩啦啦的往下掉。
最后一場模擬考試的成績下來后,我從班上中流成績,已經(jīng)淪落到了墊底的程度。
這個時候,也不知道是那個多嘴多舌的同學,把呂雪還我大公仔的事情說出去了,于是老班就找我去談話,用很側面的語氣勸告我不要因為戀愛影響學習,尤其是高考這樣的關鍵時刻……
我這個無語啊,戀愛什么鬼??!現(xiàn)在影響我學習的是道術,是我完全不知道會在什么時候隨時可能殺我的什么東西……當然,這些我沒跟老班說,就算說了,估計也得被他當成神經(jīng)病。
在最后的沖刺階段,因為超負荷的學習,我們班很多同學都病了,開始,只是一兩個感冒咳嗽,到了后面是七八個鬧肚子,到距離高考還有一周左右的時候,班上十幾個人竟然集體出水痘。
這種情況還不是個別出現(xiàn),整個高三年級都擴散起來,引得市衛(wèi)生局的幾個專家專門坐鎮(zhèn)一中,三令五申的提出給高三年級減輕負荷。
在這種大潮之下,我們宿舍的六個禽獸,也病了四個,就我和老六一天還能活動著給他們打飯。
因為衛(wèi)生局的專家對學校的各個衛(wèi)生指標都反復核實了,確定不是飲食的問題,只能將這種大規(guī)模的患病潮歸結為壓力大。
但有些老師就說了,前面幾屆也壓力大啊,也沒見出現(xiàn)這樣的大范圍患病潮。
一種傳聞就彌漫在校園,說學校之所以會出現(xiàn)這樣的大規(guī)?;疾〕?,是因為被人施了法。
言之鑿鑿的是學校的幾個門衛(wèi),說他們之前見過另一所高中的領導,帶著一個干巴老頭曾經(jīng)到學校附近的山上走了一圈。
興義有九所高中,這些學校之間競爭劇烈,競爭的標準就是各個高中考上名校的人數(shù)。
興義一中,一直是興義市最好的高中,不過這幾年,正在受到一所私立高中的沖擊,那所高中上升的勢頭非常迅猛,當然,也用了各種花樣百出的手段。
門衛(wèi)老頭們提到的那個領導,正是來自這所高中。
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,學校也很低調的請了旁邊水晶觀的法師來看了一下,卻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什么問題。
但生病的學生人數(shù)還在增加,看著距離高考的天數(shù)越來越近,一中的老師們都著急得不行。
我心里有點陰暗的想,艸,我正在為道術糾結,這下好了,整個年級都在為病困擾……
“李佳騰,你紅哥我要離開興義了,今天來豆芽街吃個飯告別。”手機震動,接到陳英紅的短信。
這時我正在煩惱該想什么辦法讓道術盡可能的不要影響我的學習,陳英紅的這條短信,剛好撞槍口上,這家伙知道得肯定比我多,去把我心中的那些疑惑和他說了,就算不能解除,也能緩解不少。
去找老班請假,他格外擔心的問我:“你是不是也病了?”
最近這請假的人太多,讓老班心力交瘁,我只能點點頭:“是啊,我得去醫(yī)院查查,頭疼得厲害……”
“真是邪門了!你也病了,那么我們班還好著的就剩下王豐了!”老班憂心忡忡,他這么一說,我才發(fā)現(xiàn),果然,雖然班上還有一半的人在上課,但是其中都是病號。
就老六還精神奕奕,一天和打了雞血似的啃書做題。
晚上六點多,到了豆芽街,遠遠的就看見陳英紅的背影,沒想到這個邋里邋遢的家伙來得還挺早。
走到近前,發(fā)現(xiàn)他桌子上擺了一攤子吃的,杯盤狼藉,而那個飯店的老板有點奇怪的注視著他。
“你可算是來了!”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抓住我。
艸,等人也不用這么激動吧,我發(fā)現(xiàn)那個飯店老板看過來的眼色更加古怪了,他該不會以為我和陳英紅有什么……
我趕緊掙脫:“放手!這影響多不好……”
陳英紅壓低聲音說:“我等了你快四個小時了!”
艸!你來那么早干嘛?
他當時就差點哭出來:“你以為我想啊,給你發(fā)短信后,我就到這邊準備找個地方隨便吃點東西,然后不知道那個天殺的小偷,把我錢包摸走了!我沒錢結賬啊……”
哇咧!你不會是想讓我給你結賬吧。
“老板,我不認識這個……”我站起來就準備走。
陳英紅一把拖住我:“不是!不是,你聽我說完!這個和你切身相關!你想知道為什么你們學校最近一片病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