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大伸過來的手上一色鮮紅,血腥味十足。
宿舍的禽獸,包括老大自己都嚇了一跳,艸,那來的血啊,他伸手在腦后又摸了幾把。
我趁身過去,拉住老大的手,往他腦袋后一看,相當(dāng)駭人,他脖子上巴掌那么大一塊皮不見了,鮮血正不斷滲出。
這是怎么回事?
嚇得躺在皮劃艇上的老六結(jié)結(jié)巴巴的說:村里有這樣的傳言,說這個洞里面有大壁龍,那東西的舌頭上全是倒刺,舔一口就要掛下去一片皮肉。
前些年,那些到三岔河景區(qū)來玩的游客喜歡買鐘乳石,村里有人就到這里面敲鐘乳石,在黑暗中就感到被什么舔了一下,到了光亮處一看,半張臉的皮肉都沒有了,臉上的白骨頭都能看到。
大壁龍的舌頭上的倒刺鋒利,表面還有帶毒的涎水,所以人被舔了之后,短時間感覺不到任何疼痛。
尼瑪!怎么不早說這洞穴里面有什么大壁龍,老五有些害怕的吼了一聲,趕緊拖出急救箱給老大包扎。
老六很不安:“有科學(xué)家聽說了大壁龍的傳聞,兩三年前,專門到這里考察過,尋了好幾個月,都沒找到大壁龍,已經(jīng)有結(jié)論,說這種大壁龍已經(jīng)滅絕,或者就是村民看見娃娃魚后的以訛傳訛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這里還有啊,另外,我也只是猜測,沒準老大這傷是擦到石頭上弄的……”
“算了,看來這里不像我們預(yù)計的那樣安全,外面送親的那些村民應(yīng)該也回去了,我們快把皮劃艇往外劃吧。”我想到進洞時候的那個電話,更覺得此處不宜久留。
“好的。”他們看到老大那副鮮血淋漓的模樣,都贊同我的意見,老五繼續(xù)幫老大清理包扎傷口,老二戒備,我和老四、老六則趕緊找船槳準備往外劃。
咦!怪了!翻找了半天,綁在皮劃艇旁邊的船槳,一支都沒有了!麻痹,我們都有點抓狂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,老大臉色變得和老六一樣煞白煞白的,整個人搖搖晃晃一會,一頭栽倒在皮劃艇上。
“怎么辦??!”老五手忙腳亂了,他拿出手機二話不說就撥打110,手機半點反應(yīng)都沒有,直接斷了,這暗河溶洞里面,連緊急電話都撥不了。
皮劃艇還在順水往洞穴里面漂流,我們一個個面面相覷,眼睛中都充滿了恐懼。
不管能不能劃出去,肯定不能往里面再進,越靠近洞口,肯定越安全,我急忙找在皮劃艇后面找它的固定繩,艸!不會吧,皮劃艇后面的固定繩放置袋里面空無一物,別說繩子,連根長點的毛都沒有。
我徹底無法了。
“不會吧!怎么船槳和固定繩都沒有了!”老四有點抓狂,看向老五喝問,老五著急得都快哭了:“來的時候明明都有的??!你們想想,是不是?”
老大昏趴在皮劃艇的中央,身體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搐,我走過去扶起他,就見老大滿頭冒汗,雙眼睜圓布滿血絲,牙關(guān)緊咬著,好像中風(fēng)一般。
看他這情況,不容樂觀,必須得盡快出去送醫(yī)院才行啊。
這時暗河的流速變快,可以聽到隱隱的嘩啦啦聲音,皮劃艇漂行的速度也不斷提升。
還好皮劃艇上前后左右四盞探照燈大亮,讓我們的恐慌得到稍微一點緩解,我朝四下尋看了一圈,皮劃艇已經(jīng)漂流到了洞穴深處,往后完全看不到任何入口的亮光,已經(jīng)是進入得很深了。
暗河的河面變得很快,頂上也變得很高,我估摸了一下,怕是距離洞頂?shù)糜袀€四五米的距離。
進洞時候聽到的那種模糊窸窸窣窣聲音,這時變得有些清晰,就好像一群什么東西,飛速的從洞頂那些鐘乳石間爬過。
“這下怎么辦……”老五嚇慌神了,聲音都有些發(fā)顫。
老四本來膽子就小,被老五這么一弄,立即習(xí)慣性的縮到一邊,抱起一把氣槍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強撐著說:“別怕……憑我的體格……就……就算真有那什么大壁龍,也……也……嗚嗚,鷹哥,怎么辦?。?rdquo;
我怎么知道!我和老二還算淡定,老六歉意非常的說:“對不起啊,都是我害了兄弟們……”
老五嘟囔囊的抱怨:“真是被你害死了,本來好好待學(xué)校的……嗚嗚……現(xiàn)在報警都沒辦法報……死定了,我可是我家的獨苗啊……我老爹的錢還等著我?guī)退ò?hellip;…”
麻痹,都到這份上了,還扯這些沒用的。
我和老二對視一眼,盡量平靜下來,這會就是皮劃艇往里面漂行,還沒什么異常,老大就昏了,體格最好的老四,膽子最小,已經(jīng)和被嚇到的老五抱成了一團,老六雖然沒掉下臉和他們倆抱一起,但看那副渾身哆嗦的模樣,也派不上什么用了。
這種時候,必須把武器分配一下,不管會不會遇到什么危險情況,也得做個預(yù)防。
取了一把氣槍遞給老二,我遞給老五和老六每人一把野戰(zhàn)狼齒刀,準備用刀從老四手里換那把氣槍的時候,那家伙死活不同意,就和命根子一樣,死死把氣槍抱在懷里。
沒辦法,我只要用那柄野戰(zhàn)狼齒刀防身了。
皮劃艇繼續(xù)往前漂,速度已經(jīng)變得相當(dāng)快,坐在皮劃艇內(nèi)都能感到明顯的顛簸,我心里這時就希望這皮劃艇快速漂行,通過這條暗河,迅速的從山底出去。
盡管四盞探照燈光亮非常,但四周都漆黑如墨,感覺相當(dāng)壓抑。
“哇啦啦……”由于皮劃艇顛簸,老四那個家伙眩暈得嘔吐起來,我只好過去扶著他爬在皮劃艇邊上吐。
這家伙進洞的時候一直在吃我們帶來的零食,什么牛肉干、辣條、果凍……這會全都從胃里擠出來了,臭得一逼。
我用手扶著他,捏著鼻子扭頭過去,突然老四渾身抽搐一下,然后猛的往后退回皮劃艇,開始瘋狂的打滾。
同時他嘴里還發(fā)出嗚嗚的慘哼聲,那感覺就像是他想叫,嘴巴又被捂住叫不出來一般。
好不容易他安定下來,我扶住他,就著探照燈的光亮一看,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:這是神馬鬼東西!
就見老四的嘴巴大張著,一個拳頭大小的橢圓形乳白色東西,正塞在他嘴巴里,那模樣,就像他吞了一個超大號的湯圓,卻沒咽下去一般。
老四雙眼圓整,眼淚都流出來了,嘴里發(fā)出吱吱嗚嗚的慘嚎,我湊近一看,就發(fā)現(xiàn)那團橢圓形的東西后面有一條透明的扇形尾巴。
伸手碰了一下那東西,老四立即發(fā)出一聲慘叫。
旁邊的老六和老五,不知道什么時候,已經(jīng)抱成一團了,隨著老四的這一聲慘叫,他們倆也是異口同聲的慘叫一聲。
我仔細辨認了一下,那玩意表面有一層透明的鱗片,可能是條魚……
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,我按住老四的腦袋,提起手中的野戰(zhàn)狼齒刀,一下把那團東西還在老四嘴巴外面的那一截穿透。
“??!”老四瘋了似的慘叫著,摔到皮劃艇上打滾,他嘴巴里面的東西也被我穿在刀上扯出來。
艸,是一條橢圓形的怪魚,這條魚前半截的頭就是一張嘴巴,長滿了細細的鋒利牙齒,這時耀武揚威的不斷張合,上面全是鮮血。
橢圓魚的后半截身體穿上我刀上,不住扭動。怪魚沒有眼睛,通體乳白接近半透明,肚子里流動一些暗紅色的東西,內(nèi)臟都模糊可見。
我手中的刀憑空一揮,那條魚就被劈成兩半扔到了暗河中,立即就響起噼里啪啦的一片聲音,就好像暴雨砸落到水面。
顧不得管那些聲音,我回頭扶起老四,他的舌頭整個腫大,上面有些血孔,看來應(yīng)該是他爬在皮劃艇旁邊嘔吐的時候,那條魚直接咬住了他的舌頭。
從急救箱里翻了瓶云南白藥撒到他舌頭上,讓他硬撐著用礦泉水漱了漱口,老四疼得發(fā)狂,最后死活不敢再到船邊吐水。
“這個應(yīng)該就是水老虎魚……”老六聲音哆嗦著,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講,這種魚他倒是知道,暗河里面都有,吃肉的,非常兇,在臨近洞穴口的地方,偶爾會見到一兩條。
所以附近村寨的牛啊羊啊,一到晚上就不能到挨近洞穴口的地方喂水,不然就會被咬傷。
好在數(shù)量不多,也造不成太大的危害。
什么!數(shù)量不多!我在聽老六說這些的時候,不經(jīng)意的往外看了一眼,嚇得頭皮都發(fā)麻了。
就見暗河表面被探照燈照亮的水中,一群群橢圓形的乳白色魚,正緩緩的游來游去,還有很多尾隨在我們皮劃艇的旁邊。
在老四剛才嘔吐爬的那個地方最多,而剛才我扔下那條魚的位置,好多橢圓形的魚正在瘋狂的搶食。
老六和老五相互緊摟著站起來,看到這一片水域中的那些水老虎魚,臉都嚇白了。
老二端起氣槍,瞄準遠處,“啪”的放了一槍,打死一條水老虎魚,旁邊的那些魚立即一擁而上,瞬間就把那條死魚啃吃殆盡,連骨頭都沒剩下半點……
“這……這……”老五一身肥肉不住抖動,嚇得都不知道說什么了。
“盡量待在皮劃艇的中間,不要靠到邊上……”我叮囑他們一聲,把昏倒的老大扶到皮劃艇中間。
水流開始成一個下斜坡的趨勢流淌,我們現(xiàn)在不僅是在繼續(xù)深入洞穴的內(nèi)部,還在不斷往下到山的底部,手機是半點信號都沒有,唯一還能保持鎮(zhèn)定的老二和我,對視一眼,都流露出恐懼。
現(xiàn)在除了順水漂流,祈禱盡快漂流出去,真時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“嗚嗚……我想回家……”老五都有些被嚇傻了,抹著臉上一把鼻涕一把淚水,抽泣哭喊。
“啪!”突然從洞穴頂上就落下一團什么黑乎乎的東西,正好掉進老五嘴巴里,他干嘔了幾聲,迅速趴在皮劃艇旁邊吐起來,我擔(dān)心他被水老虎魚咬,趕緊扶他站起來。
“嗖”一條水老虎魚剛好從水里躍跳而起,要是慢上一刻,老五肯定得被咬中。
他嘴巴臭氣熏天,漱了整整一瓶水,還是沒有任何緩解。
不知道那是什么惡心的東西,我們皮劃艇上的四盞探照燈,只照向前后左右四個方向,沒有照上面。
在這種危險的地方行進,肯定得搞清楚情況,不然等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我取了一把強光手電,往上一照,和我同時抬頭往上看的老二、老六、老五都傻眼了。
老二趕緊俯身下去,一把捂住正在慘嚎不已的老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