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道美味,誰可抗拒,停不了的樂事!腳下踩著的赫然是一包樂事薯片!我趕緊撿起來。
“呼!”
還不等我撕開,那個一身貼身黑衣的男生已經(jīng)惡狠狠的撲過來,我趕緊抬手一擋,他再次咬中我的胳膊,我要是再慢上那么幾秒,肯定要被他一下咬中喉嚨。
異乎尋常的疼!艸!這個家伙咬得還真準(zhǔn),兩口都咬在同一個位置,更讓疼痛增加的是,哪里本來就被我自己咬下來一小點肉,用來施展“白水轉(zhuǎn)油術(shù)”。
三次!不管是他還是我,都咬在同一個位置,真是服了,這種傷上加傷,是最疼的!
疼得都要發(fā)狂了,我管不了那么多了,盡管他一張臉顏值挺高的,但我也不能因為你是帥哥,就任憑你咬吧!
這時,他松開嘴,往后稍稍一退。
“嘭!”我雙手舉起那袋樂事薯片,狠狠的就按在他那張輪廓線清晰的臉上,充氣包裝的薯片袋子一下爆開,薯片濺揚出來。
與此同時,他也不甘示弱的雙手就掐住我脖子。
我的雙手毫不遲疑,就那么按著那些薯片,在他臉上狠狠的揉搓,根本就來不及看那個祟點在什么位置。
感覺手上的薯片都揉成了細(xì)末,他掐住我脖子的手勁變小,然后整個人就軟軟的癱躺下去。
這家伙掐得太狠了,我劇烈咳嗽著,眼淚都嗆出來,渾身無力的坐下??聪蛱稍诘厣系暮谝履猩?,他額頭上的紅點已經(jīng)消失,看來這薯片還挺有效。
由于兩堆火的溫暖,躺在中間的呂雪等人,都不再哆嗦咳嗽,四周變得異乎尋常的寂靜,甚至連一點風(fēng)都沒有。
河面的這一段非常平靜,天上的漫天星辰倒映到河里,我都分不清,到底我坐著的棺材,是漂在星空,還是漂在河面。
“我叫燕鑫,多謝相救。”耳邊響起一個有點沙啞,但非常干練的聲音。
我正全身心的放松,猛的聽到這么一聲,嚇得打了一個激靈,伸手接連掏兜找火機。
那個穿著一身貼身黑衣的男生不知什么時候,已經(jīng)醒了。他用一個看起來很有范的姿勢坐在那,一只腳伸直,一只腳撐起,右手搭在撐起腳的膝蓋上,兩根手指上夾著一根煙。
不過,那根煙并沒有點燃,因為整根煙都是濕的,還不住往下滴答水。又不能抽,這是故意拿出來擺酷么?
“我叫李佳騰,你怎么會在棺材里?”我奇怪的問。
燕鑫把煙放在水里狠狠的吸了一口,那些浸透煙絲的水就到了他口中,他喉嚨動了一下。
我驚訝的想:這個家伙,是在干嘛!艸!雖然我從來沒有抽過煙,但也接觸過很多老煙鬼,從來沒見過這種“抽煙”的方式。
他嘴又一動,就好像漱口一般,往旁邊吐出一口煙水,然后又把手中的香煙往另一邊的河里蘸了一下水。
我已經(jīng)目瞪口呆了。
燕鑫聲音很平靜:“我到那片掛籠林中采一樣?xùn)|西,不小心驚動了那些掛籠干尸和貘鼠,后面甚至還引來了山蝙蝠。無路可走的情況下,我就躲到了這口棺材里。”
“丫的,為了透氣,我沒有將棺材蓋合嚴(yán)實,沒想到你們后面會爬上來,五六百斤這么一壓,就讓棺材蓋子徹底合上了。后面實在憋得不行,在棺材里由不好使勁,我只能不停在里面敲,沒想到你們一點反應(yīng)都沒有。最后我只好用盡全身力氣,把后面擋板踹開,才沒被憋死。”
聽他這么一說,我感到有些尷尬,要是他不能踹開后面的擋板,我是肯定不會把那個敲擊聲認(rèn)為是有人在棺材里求救的……
咦,等等!這么說來,那些干尸、頂著人頭骨的無眼鼠、蝙蝠都應(yīng)該是因為他采了什么東西,才出現(xiàn)的嘍。
那么這張藏在孟佳佳頭發(fā)里的臭符是怎么回事?看來,我現(xiàn)在經(jīng)歷的這些危機,應(yīng)該不是那個想要弄死我的東西布置的。
河面漸漸變得平緩寬闊,又漂行了一會,就擱淺在一片遍布鵝卵石的河灘上。
他幫著我把棺材上的四個人搬下來,放到一塊大巖石上,然后用力掀開那口棺材,從里面取出一個中號的雙肩棕色背包。
我有點好奇他是怎么變成那“祟”樣的,走過去朝棺材里一看,頓時嚇了一跳。
棺材里面躺著一具渾身穿著襤褸袍服的骷髏,在白骨骷髏的頭部,有一堆雜亂的黑羊毛,撥開一看,里面是一個竹斗笠;骷髏的脖子上,戴著一個獸齒項圈,兩只手,一邊拿著一個長柄銅鈴,一指長的銅鈴把柄上,栓著兩只干萎的爪子,一邊拿著一把朽爛的竹編圓扇。
骷髏的兩側(cè),左側(cè)有一個很精美的圓筒,用一條細(xì)細(xì)的皮繩栓著,里面是十八支竹簽。右側(cè)則是一條收成一束的黑網(wǎng)。
在骷髏的腳下,則蜷縮著一只黑貓!看那絲毫無損的情況,難道是一只活貓?
燕鑫找了一根棍子過來,捅了捅那只黑貓,一點反應(yīng)都沒有,這是怎么回事?我也撿了一根樹枝過去捅了一下,哇咧!這只貓怎么這么沉。
看著小小的一只貓,怕是有幾十斤重吧,樹枝完全捅不動。
我使勁一捅,就在黑貓身上捅出了一個洞,黑貓的身體里就開始緩緩流出液體。
“是水銀!”燕鑫皺眉。
哦,原來如此,結(jié)合眼前的情形,再加上那流出來的東西是水銀,我大概知道這是什么東西了。
前段時間剛看過一個關(guān)于墓葬揭秘的紀(jì)錄片,里面提到過這東西。
有些地方人下葬的時候,會把自己身前心愛的寵物,制成不朽水銀尸放到自己棺材里。
看來這就是一只不朽水銀貓尸了。
制作這樣的水銀不朽寵物尸,必須在寵物活著的時候弄,想想就覺得殘忍,我正在替那只貓惋惜的時候,就看到黑貓脖子上戴著的一個東西,那是一條銀鏈。
我想起剛才燕鑫變成“祟”后的形態(tài),就和貓一樣,看來肯定和這只黑貓有關(guān),而水銀不朽尸并不會促使人變成“祟”,那么,問題就應(yīng)該出在這條銀鏈子上了。
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塑料袋,里三層外三層的將銀鏈子包好,我決定帶回去好好查查資料看看。
“沒想到藏進了一個大畢摩的棺材里,難怪無論那些干尸還是無眼鼠,還是蝙蝠,都沒敢接近這口棺材。”
聽燕鑫說了這么一句,我有點詫異:“老畢摩,那是什么?”
“畢摩是彝語音譯,畢的意思是念經(jīng),摩的意思是有知識的長者。畢摩就是彝族專門替人禮贊、祈禱、祭祀的祭師。畢摩既掌管神權(quán),又把握文化,既司通神鬼,又指導(dǎo)著人事。地位非常高。”
哦,我大致明白了。
燕鑫指著棺材里的那堆黑羊毛和竹斗笠說:“這是畢摩必備的法具之一,法笠,彝語叫‘勒偉’,是畢摩的保護傘和避邪物形如大斗笠,用蔑編成,以黑色氈片或以純白羊毛制成帽套套于笠上,謂之‘畢爾拉略’,意為‘虎眼神笠’。”
“每作一次送靈儀式,便加一層羊毛氈,其層數(shù)愈高,表示畢摩法術(shù)高而請的人多,所以彝語謂之為‘神笠畢晃晃’。古時候的法笠是紅色八角形狀。”
那樣一堆黑羊毛,也是做成羊毛氈,肯定得很多層,看來棺材里的這個畢摩地位肯定不低。
燕拿起那個喇叭形狀的銅鈴鐺:“這是法鈴,上面栓著的這兩只是鷹爪,彝語叫‘畢句’,是畢摩在各種儀式中搖動發(fā)聲,通神靈、降妖鎮(zhèn)怪的用具。”
燕鑫又拿起那個皮帶圓筒:“這是簽筒,畢摩很常用的重要法具,彝語叫‘烏吐’,有鎮(zhèn)魔降妖的作用,用木做成,中空,長短不一,按畢摩自身的體格擇日制作,分公、母、子三種。”
“尖部張口成梭錐形為陽性,張口呈半橢圓形為陰性,張口大小和所持畢摩張口嘴形大小一致,若簽筒張口過大,超過畢摩張口的大小,會克主,不利于畢摩,要是張口過小,則會法力不足。”
“簽筒由前后兩節(jié)合成,前節(jié)叫柏公,用老柏樹制成,后節(jié)謂叫櫻母,用的是櫻桃木。簽筒長度和所持畢摩前肘(包含五指)長度吻合,太長把握不住,作法容易出錯,或克主,對自身不利,過短則法力不足。”
“簽筒內(nèi)裝畢摩占卜用的神簽,彝語叫‘洛烏’,有十八支或十一支兩種。神簽用竹削成,分陰陽兩種,削成叉形為陰簽,削成一側(cè)尖形為陽簽,用于占卜,簽筒兩端的皮繩是背帶,出行或舉行儀式時可以斜跨在背上。”
這兩樣?xùn)|西,制作相當(dāng)精良,應(yīng)該都經(jīng)過了不少年月,但是看起來,并沒有朽爛。
燕鑫說完,直接將兩樣?xùn)|西遞到我面前:“這兩個東西你拿走吧,應(yīng)該能用得上。”
我接在手中,微微一愣。
燕鑫從那個中號背包里,拿出一瓶橙黃色的液體,直接倒到了棺材上,我聞到了味道,是汽油。
潑完汽油后,還不等我說什么,他已經(jīng)彈了一根劃燃的火柴扔了過去。
“轟!”整個棺材頓時騰起一蓬火焰。
他背起背包,走到我身邊問:“你微信多少?”我跟他說了,燕鑫當(dāng)即加上,然后他伸手拍拍我肩膀:“東西已經(jīng)采到,我得盡快回去;這回多虧遇到你,救命大恩,不言謝,肯定要回報你的,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要辦,來條信息,一定出全力。”
說完,他朝我揮揮手,在棺材燃燒的火焰照耀下,很快走遠(yuǎn),消失在夜幕中。
我把簽筒和銅鈴放進背包里,看著地上昏迷的四個人,頭都大了,還好過了一會呂雪迷迷糊糊的醒過來。
老四扛起王建和趙凱,我抱著孟佳佳,讓呂雪拉著我的胳膊,沿著一條通往這個河灘的小道走出去,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,就遇到一輛拖拉機趕夜路,我趕緊攔了下來。
等再回到彝寨住處,都快凌晨兩點了。
我先將王建和趙凱送回他們的房間,在背包里翻了半天,沒找見女生的房卡,只好先將她們安置到我的房間。
老四依舊木木呆呆的,我?guī)е氐剿块g后,給自己手機充了會電,也不管幾點,直接給陳英紅發(fā)了一個在線視頻聊過去。
沒曾想,那邊竟然接了,陳英紅一副醉醺醺的模樣,頂著一頭蓬亂的頭發(fā),出現(xiàn)在那一頭,他滿眼血絲。
“紅哥,我剛才手機沒電了!”
“嘖嘖,小子,這你都死不了!命硬!”
這時我非常擔(dān)心老四的安危,要他真的因此變傻了,我罪過就大了。于是我將鏡頭調(diào)轉(zhuǎn)過去,對著老四,想讓陳英紅看看怎么辦。
不想,陳英紅在那頭已經(jīng)吼出來:“快把你那個房間的鏡子都用東西蓋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