撞碎棺材后擋板的聲音很響,那幾只剛從河里游到岸邊的兇惡野豺狗,都被嚇得一哆嗦,夾著尾巴竄進了河邊的樹林里。
我警惕的看著棺材后面,手里沒有任何的防身器具,只有一個打火機。
尼瑪,很緊張啊!我雙手緊握著打火機,慢慢的靠攏過去,心里默念:火克諸邪,火克諸邪……
同時就自動腦補上一些驚悚的東西,僵尸?怪物?
棺材上,抽紙含油后點燃的兩堆火啵嗤啵嗤的燒著,那一聲劇響過后,周圍樹林里的蟲嘶獸叫都沒有了,一片寂靜,河水的流速變緩,棺材就那么很慢的漂著。
突然,從棺材踢開擋板處,伸出兩條黑乎乎的東西,不等我看清,那玩意“唰”的一聲射出,“撲通!”一聲就掉進了河里。
那是什么!我駭?shù)眯乜趧×移鸱p手朝前繃直,握緊打火機,因為慌亂,接連打了幾下,才打燃,這一點微弱的光,已經(jīng)成了我最大的依仗。
“嘩啦!”
這時又響起水聲,我警惕的盯看過去,河面上除了一圈圈蕩開的水波,沒有任何東西。
我又驚又怕又好奇,準備到棺材尾部查看一下,還沒等走過去,身前的河面就爆開一蓬水花。我嚇得往后退了幾步,差點掉進河里。
兩只慘白的手抓在棺材邊,我想都不想,抬起腳就狠狠踩過去,管你是什么玩意,絕對不能讓它爬到棺材上來。
咕嚕咕嚕咕嚕……
水面冒起一串泡泡,然后那一雙慘白的手就縮了回去,我微微抬起一只腳,隨時準備著,只要什么異常的東西靠近棺材邊,我就狠狠的踩下去。
“呼!”水面陡然冒出一個東西,我想也不想,當(dāng)頭就是一腳踩下去,那東西兩只手一把拽住我的腿,就把我從棺材上扯掉下去,“噗通!”一聲就摔進了河里。
什么玩意!我心里異常擔(dān)心,雙手雙腳狠狠的踢打著,水花濺揚而起。我掙扎著,竭力不讓水里的任何東西靠近我。
這么劇烈的撲打了一會,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水,睜開眼,就見一個身材干瘦,穿著一套貼身黑衣的家伙,呲牙咧嘴的趴在棺材上喘氣。
原來是個人!看模樣,還是個和我年齡差不多的男生!我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過,這家伙肯定不正常!
這大半夜的,把自己放進一口棺材里順水漂流,山里人還真會玩!
我慢慢的靠到棺材邊,沒有急于爬上去,手里握著半塊被撞碎的棺材底板。
他趴在那,大口大口的喘氣,時不時抬起手來,像只貓一樣舔啊舔的。我悄悄的沿著棺材邊,慢慢朝他前面移動過去。
他頭發(fā)有點長,臉部輪廓線條清晰,身上的貼身黑衣破爛了好幾處。這個男生完全沒有理會我的意思,俯身在那趴著,直勾勾的盯著呆坐在棺材板上的老四。
這時我轉(zhuǎn)到了棺材的中段,可以看到男生的臉了。
尼瑪!這是一張非常英俊的臉,不過,此時他一雙眼珠子翻白向上,和之前在游樂場遇到的五個雜祟一樣。
難道,這個家伙是一個雜祟?
“呼!”不等我完全確定,他呼的一下跳起,就朝老四撲過去!我趕緊爬上棺材,橫手一擋,那個男生狠狠一口就咬在我手上,我拼命掙扎,他似乎感覺到味道不對,迅速松口往后倒跳幾步,虎視眈眈的在我身前左右慢慢移動。
艸,疼死我了!看來今天我的這條胳膊犯沖,所以被連咬兩口。
這時,我渾身滴答著水,那男生的這一口咬得非常狠,一輪牙齒印陷進肉里,鮮血涌出。
這個混蛋,就算是要報我踩他手和踩他那張帥臉的仇,也不用這么狠吧!我要是不掙扎,估計他就能這么把我整條胳膊咬斷。
我仔細打量他,就見這個男生的額頭上,有一個鮮紅的印記,那應(yīng)該就是祟點。
八九不離十,這家伙肯定是一個“祟”。
道術(shù)里面,對祟的定義非常廣泛:一切異常之物,皆可稱為祟,為了便于區(qū)分,會在“祟”字前加上一個或多個前綴。
這是在游樂場有了那樣詭異遭遇后,我從網(wǎng)上查到的資料?! ?/p>
看來要想搞清楚他怎么會在這棺材里,必須讓他恢復(fù)正常再說,我腦?;叵肓艘槐?,那天在游樂場內(nèi),是趙英紅把那五個雜祟擊倒,然后是由我擦掉他們額頭的祟點,進而讓那些人恢復(fù)正常。
擦掉祟點用什么?
我敲了敲腦袋才想起,用地陽果,也就是土豆。
不過現(xiàn)在這種情況下,你讓我到哪里去找土豆,男生口里發(fā)出沙啞的咆哮聲,惡狠狠的又朝我撲過來,我慌亂的抬起雙手頂住他。
“啪!”我一下打燃火機,火焰突尤升起,那個雙眼翻白的英俊男生,就四肢著地,迅速的往后退出好幾步。
看來這玩意怕火,難怪他不敢去撕咬昏迷在地的呂雪等人,因為那些人都躺在兩堆火之間。
必須盡快讓他恢復(fù)正常,別看他干干瘦瘦的,但力氣非常大,破壞力相當(dāng)強,抹掉祟點,我心里嘀咕著這個,這可是在河中央,我上什么地方去找馬鈴薯?。?/p>
那人退后幾步,只稍稍停了一下,立即又惡狠狠的撲上來,我不斷的打燃火機逼得他后退。
由于接連打火,手里的火機都變得燙熱,盡管我不抽煙,但是我很了解這種一塊錢一個的火機尿性,這么燙熱,等下估計就打不燃了。
那個男生,保持著四肢著地,不斷的朝我攻擊,兩只手只有撲到我面前的時候,才像貓一樣,張開爪子撓人。
口里則是急促的喘息著。
真不敢想象打火機要是打不燃了,我該怎么辦!看來抹掉他額頭的祟點,在找不到馬鈴薯之前,很困難。
那么,我腦子一轉(zhuǎn),目光瞟了一眼地方還昏迷著的王建和趙凱,他們腦袋上被我用人腿骨敲的地方,都冒起了兩個大包。
這兩個蠢貨,剛才也是出現(xiàn)等同于變成雜祟的模樣,竟然學(xué)那些無眼老鼠頂著人頭骨爬行。
實在沒辦法,只能敲暈這個家伙了。
我掄起手中破裂開的棺材后蓋,還挺沉的,這東西,要是給那家伙,迎頭來上一下,肯定能砸暈他。
那個男生又接連撲過來幾次,我不停的打燃火機把它逼退,就覺得火機已經(jīng)變得很熱,現(xiàn)在需要兩三下才能打燃,并且火越來越小。
我深深吸了一口氣,猛的把火機一收,那家伙趁身就撲了過來,我雙手緊握那塊棺材板,狠狠的就朝他頭砸下去。
“嘭!”我用盡了全身的力量,甚是還跳起來借力,那塊棺材板都砸碎了,木屑橫飛,他腦袋歪了歪,有點跌跌撞撞的,就好像喝醉酒一樣,發(fā)際間滲流出血來,看得出,受傷不輕。
尼瑪,你倒是昏倒下去??!
沒想到,他晃了晃頭,呲牙咧嘴的重重喘息,這下他算是徹底鎖定我了。
這下該怎么辦,我手里就幾塊木渣子,萬萬沒想到,那差不過可以把腦袋爆掉的一擊,竟然沒能把他砸暈。
河灣很平靜,一口大棺材正順水漂流,上面生了兩堆火,中間躺著四個昏倒的少男少女,棺材相對狹窄的后端,還木呆呆的坐著一個,看起來就像是雕像一樣一動不動。
而棺材的前端,我和那個一身黑衣的男生對峙。
我無法了,他雙眼翻白,牙齒咯嘣咯嘣作響。
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退了一步,腳踩到什么,發(fā)出一陣密集的細碎聲。這聲音此時變得異常的響亮。
那個男生抬起頭,一雙翻白的眼睛正對著我。
我低頭一看,差點高興得跳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