豬隊員就豬隊員吧,這豁口已經(jīng)出來了,我也沒辦法再給它填回去,與其自責(zé),不如拼死一搏,只要能護(hù)著通昌真人完成五雷陽火陣,就可以瞬間逆轉(zhuǎn)形勢。至于被僵尸咬不算啥,只要不是被當(dāng)場咬死就行,到時候及時止血,別失過多死了,那才怨了。至于尸毒,拔出來就行了,更何況,我的血可不是那么好喝的。
圍墻出了這么一個豁口,守著圍墻已是無意義了,燕青鋒他們紛紛從圍墻上跳落,也虧的塌得不是他們駐守的那一處,不然我就真的罪過大了。
燕青鋒來到我身旁拉了我一把:“還能動?”
我吐出一口濁氣,強(qiáng)作鎮(zhèn)定:“還能再打十個。”
“還能吹牛比,不錯,心理素質(zhì)夠硬,我還以為你要嚇尿了。”燕青鋒掃了一眼正從豁口往里擠的僵尸,露出一臉苦笑,“這次活著回去,一定得把金身破了,干這行太危險,要是死了還沒做一把男人,真是虧大了。”
尸群從豁口處往里面擠著,都想第一個擠進(jìn)來,反而限制住了他們進(jìn)來的速度,但也因為這樣,豁口兩邊給擠得石塊不停的掉落,眼看著這圍墻就是要被尸群給扒拉塌了。
沒有人在圍墻上守著,原來被擋在圍墻外的跳尸也紛紛越過圍墻,落在地上,砰砰的直響,一個個后發(fā)先至,趕在了毛僵前頭,來到我們身前。
跳尸一個個立在月色下,也不出聲,給人一種無聲壓迫,就如同暴風(fēng)雨來臨前的寂靜,感覺到的不是平靜,而是一種摧人心魂的壓力。
此刻通昌真人的咒語已是愈發(fā)的激揚(yáng)頓挫,每個詞從他嘴里念出來,就跟響起了一聲雷一樣。
突然地,跳尸們身后一陣響動,原來是那個被埋在石塊里的跳尸起來了,將好些個毛僵給掀翻在地,石塊也被掀的四處飛濺,不過大多都砸在了她的跳尸同伴身上,誰讓這些跳尸立在我們身前,無形之中成了我們的肉盾。
而這動靜就仿佛是兩軍對壘時的號角聲,立在月色下的跳尸紛紛跳躍撲擊,他們的身后是翻涌著尸海。
我之前用身體鎖跳尸,她雖然被我用掌心雷拍的力量去了大半,但折騰起來,也還是十分有殺傷力的,為了將我掙開,就跟離開了水的魚一樣,身子活蹦亂跳的,我這骨頭都快給折騰的散了架,頭也撞得破了口子,血流如注,就連內(nèi)臟也是跟移了位似得,搞得我噴了好大一口血,內(nèi)外傷一起來,真是疼得我死去活來的。
可是現(xiàn)在面對翻涌而來的尸海,我能怎么做?一屁股坐在地上等死?必須是戰(zhàn)斗,還有翻盤的機(jī)會了!
我迎面而上的是一個黑毛白毛都有的毛僵,一身黑白毛,整的跟長歪了的大熊貓似得,伸著爪子就要從我身上抓下來幾兩肉嘗嘗鮮。
我哪里能讓他得得逞,一個掌心雷拍在他身上,他被雷意電的渾身亂顫,我另一只手里刀子就順勢插了過去,直接入腦,將他弄死在當(dāng)場。
我現(xiàn)在感覺渾身都是勁,掌心雷開路,再用刀子進(jìn)行致命一擊,真是好不威風(fēng),就差吼一嗓子:“還有誰!”
我知道我現(xiàn)在這個就跟回光返照差不多,完全是在壓榨著我自己的潛能,持續(xù)的時間長不了,而且之后起碼得在床上趟一段時間修養(yǎng),不然人就能廢了。
然而還沒等我力竭,我已經(jīng)不行了,我再生猛,也是猛虎架不住群狼啊。
先是后背被抓了一把,然后又是肩膀上被咬了一口,最后我直接被尸海給淹沒了,又是抓,又是咬的,我只能盡量將身子卷縮起來,希望在我被抓死,咬死之前,五雷陽火陣能發(fā)動起來。而且,我還打著另一個注意,我的血里蘊(yùn)含有雷意,這幫僵尸喝我的血,就跟大活人喝硫酸一樣,讓他們喝兩口,說不定會放棄繼續(xù)攻擊我了。
我猜的還真不錯,這些僵尸很快就棄我而去,我蘊(yùn)含有雷意的血讓他們很受傷,紛紛朝著燕青鋒他們涌了過去。
我艱難的爬起來,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,渾身上下全是傷口,疼得我自抽冷氣。
燕青鋒他們也跟我一樣,在尸群之中,全無用武之地,任他們修為再高深,又不是神仙,能一招秒了這些僵尸,不然擋得了前面,顧不了后面,這左右兩面也還有僵尸了。
就連跳尸也被堵在了尸海之中,還想揮舞手臂,來個橫掃千軍,然后世界就清凈了,可惜僵尸太多,多的連跳尸也無可奈何,只能是在尸海之中隨波逐流。
我爬啊爬,爬到了祠堂正殿的臺階上,現(xiàn)在的情況是所有的僵尸都被燕青鋒他們給吸引了,新鮮的人血人肉的誘惑,不是他們能抵擋的住的,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,還有從豁口涌進(jìn)來的僵尸源源不絕的加入進(jìn)去。
而我了,或許是身上的血太不招僵尸喜愛,除了剛從豁口涌進(jìn)來的僵尸對我還有點興趣,想要嘗一嘗我的味道,我有氣無力的將手一甩,血飛濺到他們身上,他們身子一抖,然后就棄我而起,加入淹沒燕青鋒他們的尸海之中去了。
而至于祠堂正殿里念咒念得正起勁的通昌真人,是沒有僵尸關(guān)注的,或許是正殿里暖風(fēng)徐徐,愈發(fā)充足的陽氣令他們討厭,喜陰懼陽,都不愿踏足正殿。
不過,有個僵尸卻是與眾不同,正是之前跟我互相折騰的那個跳尸,她并沒有加入“圍剿”燕青鋒他們的尸海,而是一個跳躍,跳到了臺階上,我以為她這是要來找我的晦氣,卻不想她是要找通昌真人的晦氣,身子一彈,就是要撲殺通昌真人。
我也是超水平發(fā)揮,伸出手抓住了跳尸的一塊衣角。
跳尸的力量太大,衣角直接被大力給撕了。
雖然沒能將跳尸給抓住,但跳尸卻也因為這一下子,失去了平衡,眼看就是要趴在五雷陽火符上,她這一下,還不得把五雷陽火符給弄花了,這符可是用藥粉倒出來的,哪里經(jīng)得住跳尸幾下折騰的。
我心想,這下糟了,五雷陽火符要是被跳尸給弄花了,還布個屁的五雷陽火陣啊,沒有了五雷陽火陣,所有人都是要交代在這里了。
就在我這絕望的想一頭撞死的時候,通昌真人一聲大喝,如同一聲炸雷,而從村子的四方也要這樣的動靜傳來。
隨著這一聲大喝,五雷陽火符瞬間自燃,火光正好燒著摔下來的跳尸,她嗷得一聲慘叫,整個身子直接彈飛,落在地上,迅速立起來,直接就往祠堂外頭跳,她這是被五雷陽火符給燒怕了,竟然是要拋棄戰(zhàn)友,臨陣脫逃。
就在這跳尸倉皇出逃的時候,以正殿為中心,生起一股暖風(fēng),就如是初春的春風(fēng)吹起,將殘留在天地間的殘冬寒氣給吹散了一樣,這暖風(fēng)一起,山中的夜寒之氣一掃而空,我沐浴在這春風(fēng)之中,渾身暖洋洋的,仿佛泡在熱水里一樣,說不出的舒坦。
我情不自禁的伸了個懶腰,舒坦啊。
僵尸可就沒我這么舒坦了,先是毛僵一個個就跟喝醉了酒似得,身子?xùn)|倒西歪,沒多會就全都躺下了,直挺挺的,一看就是成了真正的死尸了。
那些生猛無比的跳尸也是抵不過這暖風(fēng)的吹拂,也只比毛僵多堅持了那么一小會,也都是躺倒在地,徹底了結(jié)了他們這一段本不該有的罪惡人生。
而至于那個臨陣脫逃,成了可恥的逃兵的跳尸,直接從半空中摔在了地上,在地上一陣蠕動,還不甘心就這么被暖風(fēng)給吹死,做著垂死掙扎。
倒斃的僵尸的身體動了幾下,我嚇得一跳,難道還有如此生猛的僵尸,這樣都能挺過來?再仔細(xì)看看,我頓時松了一口氣,不是有僵尸要“詐尸”,而是僵尸的身子底下壓著燕青鋒了,還不止他,還有秦淑彤和林家旭。他們原本被尸海淹沒,現(xiàn)在僵尸被五雷陽火陣吹出來的暖風(fēng)給吹死了,將他們給活埋了。
他們和我一樣,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處好肉,不是抓傷,就是咬傷,不過有個共通點,那就是沒有一處致命傷。這尸海雖然看著挺嚇人,卻還不如單個的跳尸帶來的危險大,這數(shù)量多了,不僅他們沒地方伸展手腳,就連僵尸也是一個擠一個,限制住了動作。
燕青鋒一瘸一拐的來到我身邊,一屁股坐下,他摸了摸心口,那里的衣服已經(jīng)碎了,露出五個觸目驚心的抓痕,他一邊吸著冷氣,一邊說:“好險啊,老通這要是再遲一秒,我這心都要給挖出來了,要真是倒在黎明前那一剎的黑暗中,這得多怨啊。我估摸這一口怨氣憋著,都不用收尸了,我直接就能尸變了,咬死你們這些比我運(yùn)氣好的!”
燕青鋒的話,讓我想起了董發(fā)財,他被關(guān)在籠子里受盡了折磨,一度想死,但最終還是撐了過來,就是想著黑暗的盡頭是黎明,他不想倒在黎明到來前的那一刻的黑暗中,可惜最后他還是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