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父察覺到少年的情緒波動,便跟少年講了講位于西北大沙漠里,專門給特殊人士修建的特種監(jiān)獄,說了說特種監(jiān)獄里面的幾個小段子,說的少年的兩條腿都顫了起來。
我在一旁聽著,覺得師父說的這幾個段子有些耳熟,后來我才想起來,師父說的那些段子,分明就是香港的幾部監(jiān)獄電影情節(jié)的藝術再加工。
少年很快就頂不住了,一五一十的招了。
據少年交代,他是西川省某縣村民,名叫文春生,九歲的時候,家里唯一的親人死了,沒錢上學,也沒人照顧他,就到處流浪。
十歲的時候,文春生遇到個老頭,拜了這個老頭做師父。
去年初,文春生的師父因為生意,和人斗法死了,他就繼續(xù)一個人流浪。
去年年尾的時候,文春生流浪到江東的時候,正好遇著一個男的跳樓,怨氣挺深的,他就順手招了那男的魂魄,想看看有沒有生意可做。
這男的一直暗戀湯妍,但自知自己軟硬件都不達標,心里面挺自卑的,然后這自卑與對湯妍炙熱的感情,隨著時間的發(fā)酵,開始變味了。就在去年年尾,這男的跟蹤湯妍的時候,被逮了個現行,湯妍當時報了警,還說了些挺傷人的話,這男的一時受不了,選擇了自殺。
文春生的媽在他七歲的時候,丟下他和身患絕癥的他爸,跟一個外地來的司機跑了,他爸撐了兩年死了,留下他孤獨一人,后來遇著他師父,哪想到去年也死了。他師父當時幫一個正牌夫人用術法禍害小三,但小三找了個更厲害的,把他師父給斗死了。
所以文春生的三觀有些不太正,看著面相端正,其實心里面對于對感情不忠的女人有著深入骨髓的仇恨,了解了那男的情況后,他火冒三丈,覺得湯妍真不是個東西,那男的那么愛她,愛的如此癡迷,她居然不領情,還出言傷人,害的那男的自殺,簡直該死!
文春生便讓那男的給自己家人托夢,給他錢,他就可以幫那男的和湯妍辦冥婚。湯妍不是喜歡帥哥嘛,他就讓那男的變幻成一個帥哥,天天禍害湯妍,等湯妍元氣大損,被禍害死了,就正好做一對名副其實的鬼夫妻,生生世世都不分離。
我在一旁聽得,真想將這文春生抽成豬頭,合著那男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,有賊心沒賊膽,自己把自己搞成了精神病,湯妍不接受,就是該死?這是個正常人都不會接受的!
文春生突然喊了起來:“老不死的,你陰我!”
我一巴掌拍過去:“小兔崽子,等著啃沙子去吧。”
師父也是一聲嘆息,成風則在一旁說青少年的思想教育工作,刻不容緩啊。
湯妍醒來后,果然是全身酸痛,只好請假休養(yǎng),還請了個鐘點工照顧自己。
少年則被移交給了有關部門,結合上次將魔胎上交,我感覺我怎么有點像是快要被六扇門給收編了一樣,跟江東市這一塊的有關部門都混熟了。
師父說這年月,除非你想跟國家對著干,不然還不就得這樣?就像那少年,不交給有關部門,難道自己搞私刑?這還是個孩子嘛。再者說,和有關部門混個臉熟有什么不好的,以后說不定就犯在人家手上,還得請人家手下留情了,畢竟我們干的這個屬于邊緣行業(yè),是在走鋼絲,不小心就踩雷了。
我點了點頭,覺得師父說的很有道理,不過我媽卻覺得我很沒道理,我為了湯妍的事情,將昨天晚上的相親給推了,據說秦阿姨很生氣,說不要以為有倆臭錢,就可以這樣目中無人的,要不是和我媽幾十年的老交情,才不搭理我這事了,光棍一輩子活該!
我媽每天跟我嘮叨,說我都二十六了,新買的房子裝修都快好了,得趕緊找個對象啊。
我被嘮叨怕了,陸續(xù)相親了幾次,但都找不著感覺,每次相親,我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許文靜,這個干著驚悚工作,卻很文靜的姑娘,如果不是魔胎的事情,說不定我可能會和她過一輩子吧。但我連續(xù)爽了她兩次約,將這個可能性扼殺在了搖籃里。
人都是比較出來的,之前我對與許文靜失之交臂感到有些惋惜,但也就過去了,但幾次相親下來,讓我對許文靜的感覺越來越清晰,覺得這些女的跟許文靜根本就不能比。其實我和許文靜也就是見過一面,但卻不妨礙我將她好的一面無限放大。
我覺得我一男的,應該拿出點魄力出來。
我聯系了許文靜,卻顯示已是空號,去了市殯儀館,卻得知許文靜已經離職了。
我跟秦阿姨要許文靜的地址,秦阿姨卻一撇嘴說:“后悔了吧,多好的一姑娘,你不要,人家雖然是在殯儀館做化妝師的,但人好著了,溫柔賢惠,還能做一手好菜了?,F在的人啊,總喜歡帶著有色眼鏡看人。你知不知道你上次把人家給傷著了,不喜歡就說啊,連續(xù)兩次爽約,你這是玩人家姑娘感情了?我聽許姑娘她媽跟我這個事情的時候,我都沒臉見人了!現在想起來人家好了,晚了,上次你那檔子事,把人家傷的不輕,工作也不干了,自己一個人出去旅行去了,說是工作了那么久,也該出去走走了。上個星期她媽還跟我說這事了,說是寄了個照片回來,是地中海什么海灘的,旁邊有個金毛帥哥了,你沒戲咯。”
我聽秦阿姨最后那調子,怎么很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,不就是我“傷害”了許文靜,推了她安排的一次相親,然后相親的幾次都把人家小姑娘嚇跑了嘛。
其實我也沒說什么,就是說我以前在國外干雜役,有段時間,專門收拾尸體,還有被炸的稀巴爛的那種,用鏟子往盆里鏟。
當初我也跟許文靜講過這個,她也沒這么大反應嘛!
我媽見我相親好幾次,都沒成,那熱情就下來了,然后就將這股子熱情轉到了我的事業(yè)上來了,天天嘮叨我該找個正經事情做一做,不然坐吃山空啊,沒有事業(yè),怎么找對象啊?搞得半天,這是跟我玩曲線救國了。
事業(yè)我也是有的,在處理了湯妍的事情后,我也接了幾單生意,都是些小事情,很容易就給解決了。
這個事業(yè)我不好跟我爸媽講,怕他們跟我鬧,而為了堵我媽的嘴,我一口氣買了四間鋪子,好幾百萬了,算是把我最后的家底都折騰的差不多了。不過收的租子很可觀,還輕松,我媽直夸我有腦子,這年頭只要不是位置太偏,就沒有租不出去的鋪子,更何況我買的這些鋪子位置很不錯,對面是小學,隔壁是個小型的商業(yè)廣場,不愁租。
倒是我有個表哥挺鄙視我的,說我這是不求上進,買鋪子收租,是最沒出息的,明明有那么多資本,做什么生意不比這個賺的多?明明一手好牌,卻胡了個屁胡!
鄙視就鄙視吧,反正我媽是不嘮叨我干事業(yè)就行了。
三月初的時候,有關部門的人來到香燭店,告訴了我們一個很不好的消息,虎踞山古墓挖掘,挖出來一具較為完整的女尸,應該就是魔胎事件中,帶隊的克莉絲汀,沒想到突然“詐尸”,正好又有人接應,讓她給跑了,有關部門還死了好幾口子,他們讓我們近段時間要小心一些,注意安全。
我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了好幾天,沒等來克莉絲汀的報復,倒是虎踞山古墓挖掘,挖出了僵尸,死了好幾口子的消息傳了出來,一時間謠言四起,弄得整個江東市的糯米和朱砂價格居高不下,各類大仙也粉墨登場。
我媽也往家里囤了好些糯米和朱砂,還從什么牛大仙那里弄來好多鎮(zhèn)尸符,還都是假的,搞得我哭笑不得。
三月下旬,正是春光爛漫的日子,湯妍來到了香燭店,她一身職場女強人的打扮,進來后,與我打了聲招呼,然后便說她給我們找了個大買賣,她可要提成哦。
我說提成妥妥的,老同學一句話的事情,湯妍嫣然一笑,還真是賞心悅目了。
說來,自從幫湯妍解決了冥婚后,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,第一次是她修養(yǎng)好身體后,來香燭店跟我們道謝,之后就沒怎么聯系了。說到底,冥婚那檔子事,挺那啥的,所以不見面也好,免得尷尬。
我問湯妍是什么買賣,得勞駕大美女親自跑一腿。
湯妍笑了笑,說是她的老板家里出了些事情,需要找業(yè)內人士處理一下,她知道我們有本事,那肥水不流外人田,有買賣,怎么能忘了老同學,我怎么說也是救了她一命。
湯妍的老板是勝利集團的董事長黃勝利,說到這一位,也是個傳奇人物,他曾是江東第一中學的老師,八十年代末離職下海,在南邊做倒爺發(fā)了第一桶金,九十年代初回到江東市,創(chuàng)立勝利集團,現如今已經是江東,乃至整個近江省的頭號企業(yè),納稅大戶。
黃勝利有個閨女,喜歡旅游,三月初的時候,跟一幫驢友去黃山。
驢友嘛,總是喜歡往那些未開發(fā)的深山老林里鉆,可以更好的貼近大自然。
他們一行人進山,十多天沒音訊,黃勝利急了,動用關系,找了搜救隊進山尋人,最后在一個地洞里找了個人。
這人已經精神崩潰了,當時搜救隊找到他的時候,他正抓著地洞里的落葉往嘴里塞了,見到搜救隊,滿嘴都是有鬼啊,有怪物啊的。
救回來后,這人直接送到城西的精神病院康復治療去了,黃勝利去見過一次,他也是見過世面的,不會把這人說的當做瘋子的胡言亂語,而是著手聯系業(yè)內人士,要組團去黃山救閨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