鄒耀的情況并不是很好,他臉白得厲害,而且嘴角滲有血跡,明顯已經(jīng)快支撐不住了。大黑狗情況倒還好一些,它猛然一撲,便將一個陰兵紙人給撲倒在地,而后鄒耀那把青光大劍直接嘩啦而下,便見著那陰兵身上劃出一個大口,里面有黑氣冒出。
不過這樣一來,他們也將不少要害暴露出來,其他陰兵借此一發(fā)力,鄒耀口中又噴出了一口鮮血。大黑低吼一聲,馬上躍出包圍圈,前肢低匐在地,進入防御狀態(tài)。
鄒耀精神更加萎靡了,他拿著青光大劍的手也有些抖,他盯著那些陰兵嘴角明顯有些自嘲,他拍了拍大黑狗的頭道,“大黑啊,都是我拖累了你,不過這輩子我們兄弟兩個能死在一起也是值了,已經(jīng)無力回天了呢,就是不知道溫婉她是不是還活著了,算了,都要死了,還管她什么溫婉,來,嗑完這最后一把瓜子就上路吧。”
說著鄒耀掏出兜里所剩不多的瓜子磕了起來,我正好也是看到了這一幕,心里又急又氣,這個混蛋這種時候還有心情磕瓜子,明顯是要害死我的大黑狗嘛。
我真想讓他就這樣死了好了,不過想著鄒耀為什么會來這小馬村,一定是為了找我啊,所以我不能不久。我問九歲怎么辦,這可是陰兵借道,整合在一起甚至能夠抵抗一個鬼將,現(xiàn)如今九歲陰力耗盡,我們似乎已經(jīng)無力回天了。
不過九歲卻自信的笑了笑,他讓我直接走出去就行,那些陰兵不敢對我怎么樣。
我半信半疑,聯(lián)想著之前那白衣鬼將的表現(xiàn),我有了些信心,而且這種時候我也猶豫不了,深呼吸,抬頭挺胸,我暗自提醒自己,然后蓮步微移的朝鄒耀他們走了過去。
陰兵們似乎也察覺到了我這里的動靜,青面怒目的臉紛紛朝我這里看了過來,我咽咽口水,看著眼前這么一大群陰森冰冷的陰兵,我心里還是很發(fā)怵的。不過說來也是神奇,我并沒有第一次遇到這些陰兵時候的那種大難臨頭看,我甚至都敢直視這些陰兵了。
“溫婉!”
鄒耀驚喜的大喊一聲,不過因為太激動,他又干咳了兩聲,帶出不少的血。我不忍的看了他一眼,繼續(xù)朝著他走過去。
“你來這里做什么?快點走,這陰兵借道不是你能......”鄒耀激動的又喊道,不過他還沒說完,接下來發(fā)生的事就讓他直接從大黑身上掉了下來。
我右手一伸,手指微微往下一壓,所有陰兵就跪了下來,是的,那股恐怖威嚴甚至能讓鬼將直接跪下,更別說眼前這些單體實力不過鬼士的陰兵了。
“還不退下?”
我怒目一喝,恐怖的威勢壓得大黑狗也趴在地上瑟瑟發(fā)抖,那些陰兵嚇得馬上跑進了一旁的小樹林。
我見它們走了才微微一笑,用手勾勾坐在地上嚇尿的鄒耀道,“你沒什么事吧?”
“沒...啊..沒事啊。”鄒耀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(tài),他趕忙站了起來,拍了拍屁股上的樹葉,不過因為他受了重傷,這一動作就讓他直接昏倒在了大黑狗的身上。
我看他一副小命不保的樣子,也不敢耽擱時間,讓大黑狗馱著它出去,而我在小廟把這套彩鳳霞冠給換了下來,雖然我也想穿著,可這走出小馬村就太過高調(diào)了,我這種時候最好還是不引人注目的好。
九歲因為太虛弱,在確定徹底走出小馬村后,他便要直接鉆進白蓮尾戒了。不過我這樣直接暴露在黑夜里真的行嗎?若是被陰間的耳目發(fā)現(xiàn)了,那之后又是一堆麻煩事啊。
“婉婉放心吧,以前那河鐵柱不也說過嗎?想讓鬼怪不敢侵擾的辦法有很多種,一是進入香火旺盛的寺廟道觀,二是自身修為便能嚇退無數(shù)小鬼,而你這種比較特殊,就是有寶物加持。那彩鳳霞冠雖然你已經(jīng)脫下,但其彌留在你身上的威勢,至少這幾天普通小鬼不敢臨近的,放心吧。”九歲耐心的解釋完,他的臉色也愈加白了,最后直接就鉆進了尾戒里。
小馬村外暖和許多,而且視線也很不錯,淡淡的月光灑在大地上,安靜而祥和。我嗅著新鮮的空氣,回望著那片被濃霧籠罩著的天地,這根本就是天堂和地獄的界線啊,只有經(jīng)歷了這種生死之間的轉(zhuǎn)換,才會更加珍惜感恩現(xiàn)在的生活啊。
可現(xiàn)在該怎么出去?小馬村離著小城還是有著一定的距離,若是步行的話,至少也需要幾個小時,而我看昏迷的鄒耀情況并非很好,這若是不能及時趕到醫(yī)院的話,他即使不死也會落下些病根的。
正在我憂愁之際的時候,一邊的大黑狗突然汪汪一叫,我順著它的目光便看到了一輛皮卡車。這車應(yīng)該是鄒耀開過來的,可現(xiàn)在鄒耀昏了,而我又沒有學(xué)車,怎么辦?
然后接下來發(fā)生的事簡直讓我大跌眼鏡,大黑狗直接叼出鄒耀的車鑰匙,將皮卡車車門打開,然后坐在了駕駛座的位置。
我前男友也是日了狗的,大黑還會開車?我的世界觀真是被徹底顛覆了,我站在一旁看著大黑狗,說實話我不敢上車。
“嗶!嗶!”
大黑狗按了按喇叭示意我快點上車,我咬咬牙,看著后座那躺著不知死活的鄒耀,算了,鄒耀為了找我差點落了性命,那我也能為他不顧一切一次。
我坐在了副駕駛,系上安全帶后,大黑便直接把汽車啟動了。我心里嚇得要死,可出乎我的意料,大黑這車開得極為的穩(wěn),甚至比一般司機開的還要穩(wěn),馬上的,我們就穿過小馬村那條陰暗的公路回到了小城。
也幸好這一路沒有一個人,否則看到一條會開車的狗,估計能嚇得直接把車開進陰溝里。
到了醫(yī)院,醫(yī)生檢查完鄒耀的情況直接便將其推進了手術(shù)室。非常值得一提的,這住院的錢也是大黑狗出的,它劃了鄒耀的銀行卡,而且在輸密碼的時候,這貨竟然一只狗蹄子捂著輸入密碼機,一只狗蹄子輸密碼。
這真的是狗嗎?我對于這大黑狗的印象又加深了很多,你說這么好的一條狗,怎么就瞎了眼跟了鄒耀呢。
我和大黑狗坐在手術(shù)室外面等著,它的眼睛就一刻沒離過手術(shù)室上那亮著的正在手術(shù)的提示燈。我就看著大黑狗,我真想摸摸它的大腦袋,不過我手一伸過去,這貨就咧開嘴,一副你敢摸我我就直接讓你去打狂犬育苗的架勢。
算了,這貨估計記著我的仇呢,誰讓我把它那最愛的主人給害得住院了呢。
我無聊的呼著氣,回憶起這兩天發(fā)生的事簡直又如同做夢一般了,只是摸摸背包里的那套彩鳳霞冠,才明白這兩天的事情都是真實的。
可是以后的路該怎么走呢,那真正的小馬村還是要去一趟的,去拜祭拜祭他們。只是不知道我父親是不是真的死了,應(yīng)該是沒有的吧?他那么通天,甚至能夠在那衍生小馬村里布下一個連布局者自己也無法破除的鎮(zhèn)魂棺,為我留下一線生機,由此可見父親的實力是有多強。
不過父親真的在世,按著他的秉性也應(yīng)該來找我的吧?可他并沒有啊,莫非?呸呸呸,不可能的,算了不想這些不可預(yù)知的東西了。
鄒耀的手術(shù)大概進行了一個小時,手術(shù)燈暗下的時候大黑狗馬上站了起來,我也跟著站了起來,然后我就見鄒耀被推了出來,他還在昏迷的狀態(tài),但醫(yī)生說已經(jīng)搶救過來了,不過內(nèi)臟有些移位,估計要修養(yǎng)個一年半載才能好。
一年半載啊,這個挺久的,我有些憂愁的看著他。若是鄒耀在醫(yī)院躺了一個一年半載的話,那我接下的行程豈不是要耽擱很多。
畢竟鄒耀也是因為我進了小馬村,如果我現(xiàn)在一走了之,那也太寒他心了。
我就在醫(yī)院等了兩天,鄒耀在第二天的中午才醒過來,他沖我一笑,問我還好吧。我一愣,你們這些人啊,怎么總是先關(guān)心別人呢,你讓我怎么忍心開口說再見啊。
“你干嘛那么傻,為什么要進小馬村找我啊。”我幽幽嘆著氣,其實我在醫(yī)院呆了兩天挺怨這貨的,如果他不來找我,我大可拍拍屁股就走人的,可他這么一來,就把我也給耽擱了。
“你還好意思說?一聲不響就溜出風寨了?勞資要不是為了完成胡爺?shù)慕淮媸窍胱屇闼涝谕饷妗?rdquo;鄒耀有些激動的道,不過他想了想又擺擺手道,“算了算了,我也不跟你計較這些,老實跟我回風寨。”
“我不回去。”我搖頭,我現(xiàn)在需要做的事太多了,找爸媽,找靈物,回X市,我已經(jīng)在這醫(yī)院耽擱了幾天,我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。
“你真不回去?”鄒耀瞇著眼,似乎在算計著什么。反正我心也橫下去了,不管怎么樣我都不可能回去的。
“好!算你狠!”鄒耀突然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口,他猛的又吐了一口血,然后他就昏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