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馬村雖一塵不染,可給人的感覺卻更陰森詭異。
我看著走在前面的高文,心里既害怕又困惑,高文為什么會出現(xiàn)在照片里?他還是高文嗎?這是我們的問題還是高文自己的問題?
我不敢確定,但我能確定一點,高文和我們肯定不是一樣的人。而且非常大的可能,他是鬼假扮的,想到這一點,我的心提得高高的,只要一有異動,我就立馬跑。
只是高文表現(xiàn)得很正常,我和豐成甚至轉(zhuǎn)彎抹角的問了高文幾個比較隱私的問題,比如我們在小廟里做的一些小游戲說的一些話,結果他都說出來了,這表明什么?在小廟里的時候高文就已經(jīng)不是高文了嗎?
我完全糊涂了,覺得現(xiàn)在的一切都很不對勁,沒有一件事情是能夠說通的。我想九歲了,他要是現(xiàn)在能在我身邊多好,這樣我就沒必要自己去思考這些讓我頭疼的問題了。
我們慢悠悠的也走回了那棟放著大紅棺材的大房子,其實我知道這是我家,但我不愿承認,因為這棟房子總顯出一股悲涼,這讓我不自覺的想到了我很可能已經(jīng)遇難的爸爸媽媽。
我們上了二樓,一起商議將大紅棺材打開的事宜,雯婷似乎嚇怕了,她覺得還是不打開的好,這大婚房里放著一口大棺材,這絕對不正常,指不定里面有什么致命的東西也不一定。
高文則認同我和豐成,他覺得反正都困在小馬村了,橫豎都可能死,還不如搏個一線生機。高文這么一說,我反而有些不想打開這個大紅漆棺材了。
“那行吧,三比一,我們打開看看。”豐成點點頭道。這家伙現(xiàn)在怎么這么笨呢,我心里氣啊,但話已至此我們也沒啥好說的。雯婷因為反對這件事,她甚至站得遠遠的,并沒有過來幫忙的意思。
我們?nèi)齻€便一起合力掀那棺材蓋,但依舊沒有掀開。我心里還是挺驚喜的,高文有些不甘的在大紅漆棺材邊上走走看看,突然他蹲下來摸了摸什么,然后我就聽咔噠的一聲,他觸碰了一個機關。
我全身一毛,潛意識就往一邊跑,不過跑到一半發(fā)現(xiàn)后面沒動靜,我回頭一看,豐成三個正奇怪的看著我,我有些尷尬,高文疑惑的問我怎么了,我搖搖頭道,“嚇怕了,剛剛看你弄了什么東西,以為這棺材要炸開了。”
高文輕輕一笑,然后他拉我過去看,只見剛剛他觸碰的地方出現(xiàn)了一個正方形的小洞,大小估計就魔方的大小,他說他剛剛無意碰到一個不起眼的按鈕,一碰這個小洞就出來了。
我好奇的看著這個洞,這是做什么的?
“不太確定,但應該是什么鎖頭,只有把具體的鑰匙放進這里,這個棺材才能打開。”高文說道。
鎖頭?我認真的看了看那個黑洞,我的靈光一閃,我想到了一個東西,我曾經(jīng)從福利院里拿到的那個極為漂亮的鎏金紅木盒,只有巴掌大小,上面滿是奇奇怪怪的符文,可那小紅木盒怎么也打不開,難道那紅木盒就是用來開棺的鑰匙?
想到這個可能,我心砰砰的跳,那個紅木盒就在我的背包里,我真想現(xiàn)在拿出來試試,但看著高文,我忍住了。
因為沒有鑰匙,對于這個棺材的探索基本就停止了,我們幾個站在二樓無所事事的,我往著窗戶看出去,整個小馬村都被白霧圍繞著,就好像一個被隔絕開的世外囚牢,怎么看都讓人絕望。
天色漸漸暗了下來,我的心也跟著暗下來,這小馬村一到晚上就更危險了,如果出不去的話,很可能今晚我們就會死在這里。
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打開大紅木棺看看,畢竟這個小紅木盒是我父親留給我的,十有八九就是用來開這個大紅棺的,我想我父親怎么也不可能坑我這個女兒吧。但高文在旁邊,我不相信他,所以我便把豐成拉到一邊,我跟他說我有開紅棺的辦法,讓他支開高文。
豐成眼睛轉(zhuǎn)轉(zhuǎn),便叫高文出去轉(zhuǎn)轉(zhuǎn),反正這里也沒有斬獲,還不如出去看看,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蕭雨桐。高文覺得可行,便去了。那雯婷似乎覺得呆在這個房間也很怕,所以跟著高文一起走了,房間只剩下了我。
我站在窗戶往下看,確定他們?nèi)齻€走遠后,我快速的翻開背包找出那漂亮的小紅木盒,巴掌大小,掂掂卻質(zhì)感十足,成與不成就看它了。
我將紅木盒放進了那個小洞里,大小剛剛合適,咔咔咔的機關聲一直響個不停,這個紅木盒似乎徹底的陷進了大紅棺里。
“砰!”
大紅棺輕輕一震,如同開門聲般的,我看棺材蓋浮起了一些,我趕忙推了推紅木棺,這次輕松便被我推開了。
大紅棺材內(nèi)部依舊一片火紅,而且內(nèi)壁密密麻麻都是符文,極為詭異神秘,但此刻完全吸引我的,要數(shù)靜躺在大紅棺材中的一件火紅繡著鳳凰的紅霞女婚妝,上身為緊身袍袍袖鳳凰上衣,下為紗散大紅羅裙。
美!太美了!
我忍不住想去摸摸,但擱到一半我又停住了,我在大紅婚紗旁邊看到一個白色信封,想來是父親留下的,我趕忙將信拿了出來。
果真是我父親所寫,里面的字龍飛鳳舞,極為潦草,卻偏偏透出儒雅正氣,這種大氣書法大概也只在我父親能寫出來。
婉婉:
見信如我。
很開心你原諒了爸爸,來小馬村找爸爸媽媽了??珊臀翌A料的一般,你果然還是找錯了地方,這不是爸爸的小馬村,這是一個葬地,一個要置你于死地的葬地。穿上這套彩鳳霞冠,你就能離開這里了,快!快!快!
不要相信身邊的任何人,他們都要害你。
我深吸一口氣,父親這封信依舊非常簡單,但透出的信息非常之多。首先這個棺材一定是父親留給我的,其次那些仇敵相隔二十年依舊想要殺我,而跟在我身邊的那些人中很可能有想要殺我的。
我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高文,他能在照片中留影,而我們卻不能,這很可能說明他原本就屬于這里的。
那接下來怎么辦?父親叫我不要相信任何人,那這樣的話,我一個人穿上這套衣服就能跑路了。正想著,街道上卻傳來了腳步聲,我小心探頭一看,是高文幾個回來了,該死的!
我甚至還來不及穿上那套衣服,我只能快速的將棺材蓋合上,然后將小紅木盒給拔了出來。
“噠!”
紅漆棺材又合在了一起,我用力推了推,并沒有推動分毫。我松了口,這會兒高文他們也上來了,見我在推棺材問我怎么樣,我說還是推不開,沒辦法。
高文說這個沒有鑰匙應該打不開,沒必要白費力氣了。我點頭,我問他們在下面有沒有收獲?
他們就搖頭,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什么。過了一會豐成就把我拉到一邊,他問我有沒有把棺材蓋打開。我說有,里面有個大紅女婚裝。
“只有個大紅女婚裝?那這個東西有什么用?”豐成疑惑的看著我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我聳聳肩,這個衣服只有一套,我自然不能告訴他這婚裝能幫我離開小馬村。
外面的天氣越來越陰沉,終于是黑下來了。九歲也從尾戒中走了出來,他掃了掃眼前的光景,又看看外面漆黑一片的小馬村皺眉問我,這是在小馬村里了?
我點頭,然后看看豐成他們借故下了一樓。我將今天的事大概說了一下,他眉頭愈皺,不過在聽說我父親留下了能讓我出去的手段后他松了口氣。
正說著,街上突然傳來“嗒!嗒!嗒!”的腳步聲,整齊而爽朗。
我往外面一看,整個小馬村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亮起了清幽的光亮,遠處整齊而陰森的人影正在朝這里靠近,是昨晚那些陰兵。
我和九歲趕忙蹲在了下來,透過門縫我勉勉強強能夠看清這些陰兵,是清一色的青紅怒目紙人,他們踏下的腳步明明很輕,可聽起來卻像極了千軍萬馬橫掃而過。我心中的壓抑陰冷不言而喻。
過了片刻,這些陰兵才從這里走過去,我松了口氣,然后就見九歲面色凝重的盯著樓上,我問他怎么了,他說上去看看,似乎有人被陰兵借道給帶走了。
我一冷,趕忙上了樓,只見雯婷倒在高文懷里,而一旁的豐成則在掐著雯婷的人中。我問雯婷怎么了,豐成說不太清楚,剛剛那群紙人過去的時候她站在窗戶上看,整個人突然一震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。
我仔細看了看,她還有氣息,體溫也正常,似乎只是暈了。
“不,她的主魂被陰兵帶走了,若是主魂不能歸位的話,很快就會死的。”九歲附在我耳朵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