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算是被迫在風(fēng)寨落了腳,李夕當(dāng)天便離開了,臨別前她提醒我天黑之后千萬別走出磕瓜子男人的宅子,只要我能安安穩(wěn)穩(wěn)的在這里待上一段時間,等X市那邊的局勢穩(wěn)定了,胡爺就會親自過來接我的。
我沮喪的點點腦袋,其實我對于胡爺已經(jīng)不抱什么希望了,直覺告訴我,既然他能把我丟在這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窮鄉(xiāng)僻壤,很大的可能就是為了讓我永遠(yuǎn)留在這里,反正他也不想見我,又怕我害了林澤天,這樣的結(jié)果一定是他最想要的了。
我就站在門口眼巴巴的看著李夕開車離開,我也很想走,但那條大黑狗一直盯著我,看它的意思是只要我敢跨出門口就會把我撕成碎片了。
起風(fēng)了,我看著諾大清冷的宅子很想哭,原本我以為我已經(jīng)做好了面對一切困難苦難的準(zhǔn)備,可一想著以后的日子要在這樣一個地方和那么一個邋遢男度過,我心就很揪。
“哭毛。這衣服拿去洗了。”
嗑瓜子男人也夠狠,直接丟了一堆臟衣服給我,我看著上面幾條發(fā)黃的內(nèi)褲,心里一陣惡心,趕忙將所有衣服全扔在地上。
“你有病吧,我是來這里避難不是當(dāng)你的保姆。”我罵他。
他也不生氣,笑著將所有衣服撿起來又放我身上,“既然是避難就要有避難的覺悟,否則我趕你出去讓你被鬼吃了。”
我氣啊,又把衣服全扔了,“老娘死在外面也不幫你洗衣服,看你到時候怎么和胡爺交代。”
似乎挺顧忌胡爺,他沒有再讓我洗衣服,而是搖頭說我不懂風(fēng)情啥的,多少女人想幫他洗衣服都沒機會。
這男的真是有病,我聽他說話就想吐,所以我更討厭這里了,我心里就盤算著怎么離開的事。
我在這里住了幾天,大概也了解清楚了這個風(fēng)寨的情況。這里大概住了三十幾戶人家,都是這里的土著,土生土長的客家人。風(fēng)寨的人很淳樸,淳樸到電話手機都不用的地步。是的,你沒聽錯,他們連手機電話也不用。
所以這里并沒有手機信號。
至于通電,就是靠著寨口的那幾個風(fēng)力發(fā)電風(fēng)車了,只有晚上才集中供電,其他時候都是停電狀態(tài)。而且這里離城區(qū)很遠(yuǎn),估計要個幾十公里,所以我想要直接從這里逃出去根本不可能。
這也意味著我呆在這里就徹底的與世隔絕了。
只能等機會了,中山裝男人從白蓮尾戒里出來過一趟,他似乎更虛弱了一點,整個身子看過去都有點不真實。他說這個宅子住著確實很安全,對于鬼物有很強的壓迫感,但這不是常駐之地,我必須快些找到一些陰物來確保他的強大,這樣他才能確保我在晚上出行不被其他鬼物發(fā)現(xiàn)。
也就是說我能在晚上出門,但前提條件是我必須找到一些恢復(fù)他實力的東西。
只要有辦法能離開這里,我的心又火熱了許多,問他需要什么東西來恢復(fù)實力。他想了想道,“這里群山遍野,深山老林居多,老林之中多兇鬼惡靈,那些都是我的補品,如果能進(jìn)入老林之中尋找的話,一定是能找到一些的。”
可白天老林中也并不會有兇鬼惡靈的蹤跡,而到了晚上我又不能出門,這似乎是個不可能完全的任務(wù),我心焦得很,他便勸我耐心等待,一定會有機會的。
之后他便回到尾戒中去了,他說這個宅子讓他的陰力消耗很快,他并不能在外面多呆,一切只能憑我自己了。
我就等啊等,終于是在我來風(fēng)寨的第二個星期等到了一個機會。
那天我如同往常一樣靠在門邊憂郁的看著一片綠海,大黑狗則慵懶的睡著覺。它突然站起來朝著對面山頭犬吠起來。它的聲音很大,幾乎如同一頭咆哮的雄獅,我第一次聽狗這么叫,真心震撼到了。然后嗑瓜子男人就從宅子里跑了出來,他摸摸大黑狗的狗頭,意味深遠(yuǎn)的看了看對面那座山。
經(jīng)過了這幾天的相處,我對于這個嗑瓜子男人也有了一定的了解。啃瓜子男叫鄒耀,他除了出言猥瑣為人邋遢以外似乎也沒有出彩的地方了,而且他整天就呆在自己的房間,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練什么大法。反正我覺得他們這些修道的人都奇奇怪怪的。
“要出大事了。”
大黑狗依舊吠個不停,鄒耀臉色愈加嚴(yán)肅,他將手里的瓜子一拋,雙腳輕輕一點便坐在了大黑狗的身上,他拍拍大黑的狗頭,那和牛犢子般的大黑狗就呼嘯而下,朝著對面的大山去了。
一個男人騎著條狗,我也不是沒見過,但像鄒耀這樣當(dāng)馬用的,我還真是第一次見。而且這大黑狗真的太有靈性了,我愈加肯定它是成精的狗。
寨中不少人都被黑狗的叫聲引出來了,他們站在大坪上看,我也跟出去,他們用方言議論著,有幾個女人面色焦急,似乎也想要過去那邊,但被其他寨民給拉住了。
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狀況,只能干等著,很快對面的山中便傳來大黑狗的叫聲,那聲音如同打雷,我在對面聽著還有股心驚肉跳的感覺。
因為樹木太密,我并看不到那里的情況,但我能聽到除了大黑狗的叫聲外,我還能聽到小孩的哭聲,然后還有一陣古怪的叫聲,咕咕咕的,像是蟾蜍的叫聲,此起彼伏的,聽久了,我有種惡心想吐的感覺。
寨民們似乎也有這樣的情況,他們馬上拔起大坪上一種薄薄的紫紋野草塞進(jìn)嘴里嚼。我很疑惑,但也跟他們一起做,這種紫紋野草苦苦的,我邊嚼邊蹙眉,不過那種惡心想吐的感覺竟然真的緩和了很多。
對面山中咕咕聲漸漸弱了下來,大黑狗的叫聲很快也沒了,大概過了三分鐘,我們便見那大黑狗從那個山底躥了出來,它的口里還叼了一個人。
看體型并不是鄒耀,應(yīng)該是個小孩。我正尋思著是誰的孩子,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哭了出來,朝著山下跑。其他寨民馬上也跟了下去,我自然也跟在后面,跑到半山腰上,便見那婦女想要從大黑狗的口中搶下那個小孩。
但大黑狗也不知怎么脾氣變得特別暴躁,它左跳右跑,聲音還低沉得很,似乎在警告大家不要靠近它。但那個婦女發(fā)了瘋一樣的想要搶過自己的小孩,場面很僵持。
我憂心的看著,總覺得如果婦女搶下這個小孩會有不好的事情發(fā)生。突然一個寨民驚呼了一聲,手指指著那個小孩說了一大堆,我也沒聽懂,但我也認(rèn)真看了過去。
只見那小孩的身上不知何時變得青紫起來,而且還是那種很鮮艷的青紫色,上面油油的,看著格外惡心。我又一陣反胃,撇過頭有些不敢看。
那婦女哭得更大聲了,她急了,沖過去撓大黑的狗頭,大黑也聰明,它閃了閃,借勢將婦女撞到地上,然后它就朝著風(fēng)寨跑,大伙兒又追了上去。
我們再跑回風(fēng)寨的時候,大黑已經(jīng)將小孩叼回了自家宅院里,它就蹲在門口,死死的盯著大家,任誰想要進(jìn)去都不行。
那個婦女真要瘋了,我看她扛了一根大木棍打大黑,全寨人都攔她,但她瘋了,所以大黑還是被她打了幾棍,可它硬生生的就是沒動,態(tài)度很堅決,這門一定不能進(jìn)。
混亂的場面維持了大概五六分鐘,鄒耀終于回來了,只見他手上夾著兩個小孩,手里還提了一個,提著的那個孩子皮膚也是青紫色的,艷得能流油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