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千鶴聽到我的話時臉色發(fā)白,又偷偷瞄了樓梯好幾次,我確定那藏經(jīng)應(yīng)該是在樓上哪里。
不過看他的樣子,還是不打算交出藏經(jīng),莫非這東西還有什么別的秘密?看來,他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。
“對了沈董,昨天四大家族之一的玉家出事了,你曉得嗎?我遇到了玉蕪欣和玉少卿的魂魄,聽她們說要報仇,生猛得很吶。”
“?。坑袷徯篮陀裆偾??”沈千鶴聽罷臉頓時又慘白了一些,略顯渾濁的眸子里泛著恐懼。
我點點頭,笑了笑,“她說你們是世交,感情應(yīng)該不錯吧,你想不想見見她們?我可以把她們招出來。”
“不,不要!”沈千鶴嚇得大喊,站起身就逃了好遠。
“呵呵,沈董不要害怕,貧道別的不行,就會抓鬼,無論什么鬼,都……”
“喲喲喲,哪來的小道士口氣如此狂妄?沈董,別來無恙?。?rdquo;
門外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,我頓時有種吃了蒼蠅的惡心感。當那妖嬈風騷的身影一出現(xiàn)時,我立馬站了起來。
“雷道長,快請坐。”沈千鶴對雷傲還是蠻客氣的。
凌元凡也跟在了那家伙后面,手里拎了個精致的大盒子,進來的時候恭敬地沖沈千鶴點了點頭。
“沈伯伯好,家父聽說你最近身體有些不適,特地讓我過來看看,這是一盒人參,還望笑納。”他故作不經(jīng)意地瞄了我一眼,眸色微微有些驚愕。“咦,這位道長是?”
“無量……貧道九玄子!”
“噗!”
凌元凡別過頭抽搐了一下唇角,才又轉(zhuǎn)頭一本正經(jīng)地對我點了點頭,“久仰道長大名,真是幸會幸會。”
雷傲轉(zhuǎn)頭冷冷地瞄了我一眼,在瞧著我這身霸氣的裝備時也愣了一下,仿佛不敢確定我是誰了。
“九玄子?”
他挑了挑眉,將信將疑的。他應(yīng)該沒認出我來,因為我遮住了半張臉后,其實也是個美人兒的。
我沒鳥他,冷冷地走了出去,“沈董,貧道不太喜歡娘炮似得男人,先出去轉(zhuǎn)轉(zhuǎn),在這里膈應(yīng)得慌。”
“你他媽說誰娘炮呢?”雷傲一個箭步竄了過來,陰森地瞪著我大吼。
“誰著急上火誰就是啊。”
我冷哼一聲走開了,一出門就瞧見陸陸續(xù)續(xù)又來了好多道士跟和尚什么的。有團隊作戰(zhàn)的,也有跟我一樣單槍匹馬的。
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老道士,大約四十多歲,后面跟了至少十個小道士,這譜擺得真大。
他身后走著個年輕的和尚,大概二十來歲,看起來特別眉清目秀的。
他只有一個人,手里也僅拿著一串大約核桃那么大個的佛珠。走在老道士的隊伍中間,竟是那么鶴立雞群。
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,誰料他也在看我,還沖我微微點頭。
“哎呀,云清道長你好,這些都是你的徒弟吧?幸會幸會。無塵大師,歡迎歡迎,快請進。”
沈千鶴那夸張熱絡(luò)的聲音一直沒停過,我對他很好奇,他似乎對這些道士和尚的特別熟悉,甚至連老頭也認識,真不知道他結(jié)交那么多道士和尚干嘛。
我看來的人不少,也就不著急去抓鬼了。等這些人發(fā)揮得差不多了我才閃亮登場,豈不是流逼哄哄?
其實我對抓鬼沒興趣,唯一想要的便是那藏經(jīng)。
因為有道士的這身衣服,所以我在這豪宅里面暢通無阻。不知不覺地,我就來到了昨夜里看到的那個停放靈車的地方:一間非常冷清的屋子面前。
這里空無一物,但卻是陰風陣陣,一股腐爛腥臭的氣味在此處蔓延,令人作嘔。
這屋子本是坐落在一塊草坪上,但方圓兩米內(nèi)卻是寸草不生。這泥土也與別的地方不一樣,透著一層淡淡的殷紅。
我瞧著四下里無人,蹲下去捻起泥土聞了一下,竟透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。而此時,我的玲瓏血鳳里,似乎出現(xiàn)了一股躁動不安的氣息,是玉蕪欣和玉少卿發(fā)出來的。
“九玄道長,你在這里做什么?”
背后忽然傳來一個冷冽的聲音,我霍然回頭,竟是沈云山。他正冷冷地盯著我,面無表情。
“噢,我四處轉(zhuǎn)轉(zhuǎn),覺得此處陰氣較重,好奇而已。”
“是么?這宅子大,還望道長不要亂走,免得出了什么紕漏就不好了。”
他依然是那么陰森的表情,說話也冷漠得很。我狐疑地瞥了眼他的頭頂,卻已經(jīng)沒有陽氣了。
怎么回事?他又鬼附身了?
我戒備地退了一步,想瞧清楚他是不是被鬼附身了,但他卻又前行了一步,臉色越發(fā)陰森。
我又后退了一步,他卻還是步步緊逼,似乎想要把我逼進這屋子。
我腦中頓時靈光一現(xiàn),想起了凌元凡給我說的,玉蕪欣和玉少卿就是被人招了魂,所以出現(xiàn)在靈車上。而此時沈云山這么個樣子,是不是也是被人控制了靈魂?
難道是張峰德?這家伙還不死心么,一心想要逃脫那輛靈車。
但凌元凡說了,要知道人的生辰八字才能控制其魂魄,那這張峰德怎么知道那么多人的生辰八字?
他們到底在搞什么鬼?
“沈先生,你最好不要過來了,否則我就不客氣了!”
“九玄道長好奇心那么重,為什么不進屋去看看呢?”
他依然步步緊逼,瞳孔冒著寒光。于是我縱身一躍,飛腳就一個旋風腿直接把他踹出了好遠。而我還來不及收步,那屋子里好像有一只手似得把我一把拽了進去。
“砰!”
厚重的木門重重關(guān)上,我眼前一黑,好像墜入了一個深淵里面。我耳邊好像有凌元凡喊我的聲音,卻是越來越遠。
“哈哈哈,哈哈哈!九兒,咱們又見面了。”
陰森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,還夾雜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。我掀開眼眸,映入眼簾的是一具支離破碎的身子。
那一塊塊的肉仿佛是黏上去似得,不斷冒出濃黑的血液。偶爾有一塊肉掉下去,一只只剩下枯骨的手又連忙撿起來摁上去。
他的臉已經(jīng)快變成骷髏了,一雙血紅的眼眸里滿含恨意。
我狐疑地環(huán)視了一眼四周,竟然又是在客車上,四周都是猙獰惡心的厲鬼,此刻虎視眈眈地等著我。
“張峰德,你還不安分么?”我沒想到死去的張峰德是這么慘,我還以為他已經(jīng)灰飛煙滅了呢。
“安分?九兒,你叫一只鬼安分,真好笑。”他欺近我,我甚至能直接看到他斷裂的喉管。“你們把我害得這么慘,還妄想叫我安分。”
“既然你不愿意安分,那我就不用跟你客氣了。”
我彈跳而起,迅速抽出身上的斬魂刀毫不猶豫地朝他砍了過去。然而他卻并不害怕,還陰森森地望著我笑。
“你果然道行很淺啊,沒瞧出來我已經(jīng)是煉尸了么?”
“管你是什么,我都不會放過你,天罡五行,鎖魂!”我什么都顧不得了,這些厲鬼想要害我,索性我先下手為強。
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穿了道袍的緣故,掌心的至陽之火竟然從淡紅色變成了金紅色。
車里的厲鬼無法抵抗我的鎖魂術(shù),瞬間就被吸了過來。我此刻無法再有仁慈之心,全部那它們煉化了。
鬼在煉化后會產(chǎn)生一縷能量,會被我的至陽之火全部吸收,所以我煉化的厲鬼越多,道行就越深。
張峰德瞧我這瘋狂的行為,臉色開始猙獰扭曲了。他雙眼中的恨意更濃,我知道他想殺我。
收了一車二十多個厲鬼,我仿佛被加持了神力一樣精神抖擻。瞧著張峰德那戒備的眼神,我陰森森地笑了。
“張峰德,你是自己消失還是我?guī)湍阆В磕氵@樣齷齪地活著也是難受,你不嫌自己惡心嗎?”
我真的不明白他既然已經(jīng)無法享受鬼生,為何還不離去?瞧著自己那支離破碎的身體很好玩?
“這叫執(zhí)著,洛凌梟被分割成十塊都要處心積慮地存在著,我為什么不行?并且,你以為你是完整的嗎?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!”他陰冷地裂了裂僅剩一點皮的嘴唇,又道,“你們以為封印住我就安穩(wěn)了么?哈哈哈,我精通噬魂術(shù),想要誰來陪我誰就得來陪我,誰能奈我何?”
“張峰德,你為何害了玉家又害沈家?”我一直想不透這個。
“哼,他們不過是我們圣尊的棋子,君要臣死,他還能活么?你也一樣要死!”他說著忽然一聲厲嘯,飛身撞向了我。
我拿著斬魂刀抬手一揮,頓把他的頭割了下來,然而他還在動。那無頭的身子依然殺傷力極強,生猛地撲向我。
我瞄著那車門離我不遠,忽然一個虛晃踹向了他,與此同時我自己縱身跳了出去。誰知道車外并不是地面,我似乎又墜入了一個深淵里面。
“哈哈哈,你們這些殺千刀的還封印我,我他媽的出來了!”這是張峰德的聲音,意氣風發(fā)透著一股詭計得逞的愜意。
而我,在無限下墜!
“砰!”
墜地的那一刻,我又撞上了一個堅硬的東西,當我暈頭轉(zhuǎn)向地爬起來時,面前卻又是一個古墓。
熟悉的格局和壁上的石紋,令我心下一喜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了古墓的內(nèi)室。
然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