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君洗完澡出來,打開皮夾子看了看,里面還剩下幾百塊錢。“一雪,上次岳峰給你的錢,除去你和唐糖的醫(yī)藥費還有五千多吧?借我兩千,過幾天還你。”
我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幾天可活,寶馬和錢都看得很淡,但她這樣搞,我就像吃了一只蒼蠅,吃下去不至于拉肚子,但足夠惡心人的。“等會我要和秦策、岳峰一起去祭奠齊還真養(yǎng)父,需要用車,鑰匙給我。”
陳君真當我不懂拒絕,被我的反應(yīng)弄得一愣再愣,看著我的眼睛說:“你拿他們壓我?”
“就是拿他們壓你了,你咬我?”
拿過她床上的車鑰匙,我坐到一邊不再說話,陳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站了好幾個呼吸,深深的看了我一眼:“蘇一雪,咱們騎驢子看唱本——走著瞧。”摔門而出。
陳君走后宿舍只剩下我一個人,時間早過了中午,岳峰說中午接我去找秦策,一起拜祭齊還真養(yǎng)父,不僅人沒來電話也沒一個,我又等了半個多小時,打電話給岳峰問怎么回事,他快速的說:“不好意思,太忙了,忘記了這茬,我和秦策都在殯儀館,麻煩你自己過來一趟,我們家人有些事跟你聊下。”
“嗯!”
有些事總是要面對的,我答應(yīng)下來,背上蕭媚送的那個包包,在外面買了把精致的水槍,把童子尿裝進搶里,坐公交往殯儀館而去。
用童子尿潑紙扎需要找契機,悶頭沖向壽衣店,不說是否關(guān)著門,能不能進去?單說我沒有去那的理由,三家人又不是死的,會看著我搞破壞?
必須要有個合適的理由進壽衣店。
殯儀館和清泉老街在同一個區(qū),我坐公交車經(jīng)過清泉街,離站牌還有十幾米,透過窗子見到站牌前站著兩個人,齊還真和一個抱小孩的女人站在一起。
“齊還真不是在處理瞎子的后事嗎?”
我正疑惑著,車到站停下,抱小孩的女人刷卡上車,齊還真跟在后面,不過他沒有給錢,司機也沒說啥,他走向后門的途中經(jīng)過我身邊,好像沒看到我一樣,我小聲叫了他一聲,他也沒答應(yīng),周圍的乘客看過來,我尷尬的低下了頭,趕緊對抱小孩的女人說:“這里坐。”
女人說了聲謝謝,抱著小孩坐下,我跟著齊還真走到后門,與他像兩個門神面對車門站著,過了好一會,他都拿我當陌生人,我低著頭問:“你也去殯儀館?”
他抓著吊環(huán),望著車外,并沒回答我的話。
就算我出現(xiàn)在壽衣店害死了瞎子,卻是瞎子先算計我的,并且還弄得我中了陰陽鬼蠱,要說錯也是瞎子的錯。主動跟他打招呼,居然無視老娘,我懶得熱臉貼冷屁股,正準備換個地方站,他突然走到我后面,雙手從后面環(huán)抱的握住我前面的拉桿,相當于把我環(huán)抱在了懷里,我被這突來的動作嚇了一跳。
左右看了兩眼,見前后座位的人都當沒看到,跳到嗓子眼的心才緩和一絲,聲音比蚊子還細的說:“你干嘛?”
“你看了不該看的東西,這是我們之間的緣法。”
他往前走了半步,嘴巴放在我的耳邊,說話時吐出的寒氣噴在耳根,弄得我脖子發(fā)麻,起了滿背的雞皮疙瘩。我像受驚的兔子伸手推了他一下,手碰到他的胸膛,像按在冰塊上一樣冷。
再看人群的反應(yīng),不是他們對公車上曖昧的姿勢視而不見,而是他們根本看不到齊還真。
我緊捏著扶手,僵硬的不敢又任何異動,一只冰冷的手從后面伸過來,按在我胸上,冷得我抖了好幾下,他再次往前,真?zhèn)€身體都貼在了我背后,隔著兩層衣服,感覺到了那硬硬的棍子抵著我,一陣陣寒意從尾椎骨直沖后腦勺,他再次說:“你看了不該看的東西,這是我們之間的緣法,你幫我報仇,我放過你,不然……”
放在前面的手用力,后面隔著衣服挺動兩下,我慌亂的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,他咬了一下我的耳朵,“是要我再進一步?”,爪子又動了幾下。
我趕緊搖頭,他說:“不答應(yīng)幫我報仇?”
眼淚在眼眶打轉(zhuǎn),我差點急哭了,正在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,被懷抱的感覺消失了,低頭,那只放在胸上的鬼手也不見了。余光瞟到別人的眼神,別人都像看神經(jīng)病一樣看著我,我夾著兩腿像站在刀山上,好不容易等到車又到站,逃跑似的下了公交。
齊還真天生媚骨,按他說的與道有緣,從小跟著瞎子學(xué)本事,他怎么會死?又要向誰報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