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文杰其實并不是個愛發(fā)脾氣的人,但之前因為葉一美的無心卻觸碰到了他的痛楚,陸氏家族男女老少都存在的健忘癥放到社會外界,很顯然的會被視為病者,他曾多次試圖尋找治療之法卻都無果,每天眼睜睜的看著家人視為‘正常’的舉動,他的心中慢慢積累起自給的愧疚感。
校車的后排陸文杰雙眼緊閉或許睡著了,也或許是司機老黃與葉一美的談話聲太小,以至于他沒有聽到關(guān)于自己的談論。
“黃叔,你怎么知道我喜歡誰?”
“哎,見的太多了,你們這些小丫頭啊,就知道盲目的崇拜,壓根都不知道什么叫喜歡,再說了這個人是否真的存在,誰也沒見過,何必浪費自己的感情呢。”
“切,你懂什么,能夠獲得全院二萬多名師生以及校方的認可,將自己的名字刻在王座之上,這是多么神圣的人,我相信有緣肯定會叫我遇到的,不管他長什么樣,我都。。。。。笑什么笑,快點開車!”
小女生終究是害羞的,但陸文杰這個名字卻已在她心里扎根。
全院知道頂上王座名字的人寥寥無幾,葉一美得知也完全是個意外。
“哎!”司機老黃無奈著搖了搖頭回頭望了一眼后又說:“那小子好像睡著了,小美,你去把他的安全帶系一下,咱走的可不是尋常路,等下可別摔著他。”
“果然是不正常,說睡就睡,才不管他,摔死活該。”
“本來你那樣說就不對嘛。”
“又不是我的錯,我是按這個念得,到是他啊竟然敢對我瞪眼還想罵我,看他那德行,等他要是能進了主院,我非要好好修理他一頓。”
“好了好了,別忘記咱們的任務,快去吧。”
葉一美不再講話,回過頭狠狠撇了陸文杰一眼,很不情愿的走了過去,可她卻不知陸文杰根本沒有睡著,只不過心情的不悅勾起了他的一些思考。
陸文杰很專注也不曉得葉一美的靠近,只感覺有一股幽幽的芳香迎面而來,當細滑的發(fā)絲貼近他的面頰時竟還忍不住大嗅一把,這舉動卻嚇得葉一美緊忙朝后躲去,于此之際陸文杰也睜開了眼。
“色,色狼!”
“什么?”
“混蛋,原來是裝睡,想占我便宜,你個色狼真卑鄙。”
“你才色狼呢,我好端端的坐這里,你湊過來干嘛,莫非?”
話語間陸文杰露出壞笑,惹得葉一美都不知該說什么好了。
“你,你……”
“你什么你,別以為長得漂亮什么事都可以干,我可是很保守的,好了這次不需要你道歉了,我原諒你,下不為例!”
陸文杰略有嘲笑的說過后很是悠哉的閉上了眼睛,再看葉一美被氣的脖子通紅。
“你,你……可惡!等著瞧!”
咬著嘴唇狠得回到了自己位子上,坐下后還氣不過,狠狠的跺了兩下腳,葉一美果真是氣壞了。
后視鏡中司機老黃淡笑的望著陸文杰,眼神中透著說不出的神秘感,而后回身招呼了聲,待葉一美打好安全帶后,校車這方才啟動。
陸文杰雙眼緊閉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司機老黃的奇怪舉動,當油門被轟踩的那刻起,車窗的自動窗簾已經(jīng)在慢慢合攏,車內(nèi)漸漸暗淡下來,與此同時他的頭頂正緩緩朝下涌出白色的霧氣,這一切他竟全然不知,頭緩緩的向側(cè)邊傾去,看樣子是真的睡著了。
所幸他沒有看到窗外的景色,正如司機之前對葉一美叮囑的一樣,這是一條不尋常的路……
半個小時后,陸文杰已經(jīng)身處校園之中,當他還在沉睡時,校長與李主任已經(jīng)來到他身邊,正竊竊私語。
“院長真打算把他留在主院?”
“當然啊,沒聽去招生的學生講么,這小子體內(nèi)并不存在異能波動,想必是我搞錯了,恐怕他的異能在三年前的那次事件后已經(jīng)徹底消失了,是我們太過擔憂了,所以這幾天就給他準備一場考試,正式的給他頒發(fā)一份畢業(yè)證書,日后即便理事會察覺了,咱也不怕了。”
“院長是在欺騙自己吧?那甘茨的第18號文書不可能出錯的,明顯他的異能再次覺醒了。”李主任推了推鏡框,見院長沒有回應繼續(xù)說:“去毒先逼毒,才能徹底祛除,我建議還是按照我之前所說的,隱藏身份送他去分院,若是三個月期間他依然如此,到時候再送他回到社會也不遲。”
“這個。”院長顯然被李主任的話給動搖了,捏著下巴來回踱步走了幾遭后這才做出決定,“好吧,暫且按照你說的去做吧,但我要提醒你,這小子可不是啞巴,而且鬼靈的很,強加給他一個假身份,怕會引起他的懷疑,若因此叫他回憶起三年前的事,那后果你是知道的。”
“請放心院長,我需要的資料有準備么?”
“都不用準備,這份檔案存在很久了,也不知何人留下的。”
“哦?那我跟你去取吧。”
院長點了頭,而后轉(zhuǎn)身走出了屋子,李主任緊隨其行,只不過即將出門時轉(zhuǎn)頭瞧了陸文杰一眼,臉上浮出詭異的笑容。
當陸文杰醒來時已經(jīng)上午十點多,不知是他昨夜沒睡好還是校車催眠劑的作用,一臉的疲憊下,艱難的睜開了眼睛。
捶了捶頭他從沙發(fā)上坐起身來,然后朝四處瞧了瞧,他也不知這是什么地方,帶著疑問在屋子里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然后走了出去。
其實這是學院二樓的會客廳,當陸文杰出了門回頭瞧時才發(fā)現(xiàn)的門牌,又朝周圍的幾間看了看至此他才曉得,這是學校。
都不知為何自己會睡到這里,此刻的時間學生們肯定都已經(jīng)上著課了,想想自己都還沒有去報道,為此他急匆匆的去尋找校長室。
樓道里安靜的很,他匆忙的腳步聲帶起很響亮的回聲,找來找去路過了一間辦公室,聽著里邊有談話的聲音,他便收住腳步側(cè)頭朝里邊瞧去。
聽里邊的交談,原本以為就是老師在訓犯錯的學生,可當他看到里邊的一切時,下巴差點都掉了下來。
身穿制服裝的一位年輕女教師手中端著一盤核桃,在她面前有位身高不過一米七的小瘦子,左手舉著標有120KG的字樣的鉛球,另只手則小心的去接老師遞過來的核桃,每次都能聽到清脆的一聲響,隨之瘦小的學生表情浮現(xiàn)出歉意和無奈,而對面的老師則氣得悶聲喘著粗氣,時不時罵上幾句。
What?什么鬼這是,老師不去教課在這里跟學生表演雜技玩,可真行!
心里這樣想著,陸文杰搖搖頭鄙視的撇了一眼后剛想抬腿,這時就聽室內(nèi)‘轟’的一聲。
臥槽!
還以為那鉛球是個玩具,沒想到是真貨,那動靜震到了陸文杰腳下,剎那間陸文杰腿有些顫抖起來,再也邁不開步。
這小瘦子吃菠菜長大的吧,單手竟然能舉起120KG的東西,我滴個神啊!
咽了口唾沫,陸文杰慢慢的將身子朝后傾,盡量保持不被里邊的人發(fā)現(xiàn),一只眼繼續(xù)朝里邊偷看。
“誰叫你放下的,看地板都砸壞了,你賠得起么?”
“喊大舌頭來舔幾下不就修好了,又不是一次兩次了,大驚小怪。”
學生開始抱怨起來,對面的教師一聽就急了。
“還敢頂嘴!快點繼續(xù),接不夠十個核桃,我拿你去喂垃圾桶,快點!”
“老師,能不能換鐵球之類的,這核桃一捏就碎,我實在做不到啊。”
“不鍛煉你永遠做不到,你這怪能力不控制好,我看你八輩子也別想畢業(yè),趕緊繼續(xù)!”
這教師很嚴厲,瘦學生無奈的撿起了鉛球,如同拿雞蛋一樣那么輕松,在門外偷看的陸文杰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咽唾沫。
幻覺,幻覺,我肯定還沒睡醒,不能看了,要趕緊離開。
心中念叨著,陸文杰沒有再停留,隨即轉(zhuǎn)身朝樓梯口跑去,這才剛下了第一個臺階立馬又看到個奇怪的人。
是一位留著寸頭的男生,全身綁著鐵鏈子,走起路來身體‘咣當’直響,雖如此但并未從他臉色看到不悅。
陸文杰見到這位學生時,對方正捏著鼻子像似在打噴嚏,本身這套裝束就已經(jīng)令人驚詫不已了,而更沒想到的是,當陸文杰放慢速度疑惑的去打量對方時,匪夷所思的一幕上演了。
他很清晰的見到了那位寸頭學生捏了捏鼻子,緊接著小手一拉,竟將鼻子扯出了一尺多長而后甩干了鼻涕。
我滴親娘啊,這都是什么跟什么,嚇死寶寶了。
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,大白天叫我碰到妖怪了!
陸文杰都快哭了,身體不由自主的靠在了扶手上,雙腿瞬間都軟了下來,他是怎么也無法理解剛才的一幕,所幸的是樓下的那位學生并沒有注意到陸文杰,不然若他走上了的話,怕是都能讓人嚇尿褲子。
大氣不知何時開始喘個不停,陸文杰有些呆滯,大腦中一片混亂,隨后見那位學生走開后,這才一屁股坐在了臺階上。
可這功夫,身后猛地伸出一只手掌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