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正華果然不是一般的人,這一點(diǎn)我深信不疑,因為我從來就沒有告訴過他我住哪里,他竟然毫無偏差地把我給送到了小區(qū)樓下。
“兩位要上去坐一下嗎?”處于禮貌,我謝過人家后,習(xí)慣性地問了一句。
沒想到曹正華竟然笑了,他說他倒是想,但是就怕我家里那位不愿意。
家里有人?曹正華看我沒再說什么,就說了晚安,開車走人了。
我趕緊就沖了回去,曹正華說家里有人,這個房間的鑰匙就只有我跟陌玉有,該不是……
我高興地打開門一看,什么嘛,哪有人,想想自己也是夠笨的,只是人家的一個說辭罷了,我還真當(dāng)真了。
可是,剛換完鞋一抬眼,竟然發(fā)現(xiàn)青櫻又是不聲不響地站在了我地面前。
大姐,您就不能出點(diǎn)兒聲嗎?
我順了順剛剛有些驚嚇的胸口,只見青櫻看看我,又看看窗外:“以后不要跟那個人來往,一看就不是好人。”
我這才恍然大悟,原來曹正華剛剛說的那個人是青櫻,看我這記性,怎么把她給忘了。
我用電子地圖搜了青路巷子的位置,周圍都是高樓大廈,只有那一個巷子是嵌在里面的,就像個盆地似的。
我是一刻也不想在拖了,第二天一早醒來,我就打了個車去了那個傳說中的青路巷子。
巷子很窄,并不是很深,果然是年代已久啊,兩邊的房子都還是轉(zhuǎn)頭砌的呢。
我沿著巷子中間的一條羊腸小道往里走,剛一進(jìn)巷子口,就看到一個老奶奶拄著拐杖從里面走出來,我趕緊上去詢問,沈聰住在哪兒。
“你找沈聰?”
老奶奶顯得特別的吃驚,問我是他的什么人?
我說我是他的一個朋友,找他有點(diǎn)兒事,他告訴我他住在這里。
“朋友?姑娘,難道你不知道你那個朋友在一個月前就死了嗎?”
什么!死了?一個月前?開什么玩笑?
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,曹正華昨天跟我說的時候完全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,怎么人會死了呢?
我趕緊追問人是怎么死的?并對老奶奶補(bǔ)充說因為好久都沒有聯(lián)系了,所以并不知道具體情況。
我臉上著急痛苦的表情可真不是裝的,好不容易有了點(diǎn)兒線索,怎么可以就這么終斷了。
“哎,人啊,不能泄露太多的天機(jī)。”
老奶奶瞅了我兩眼,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,他說這個沈聰原本就是個陰陽先生,因為家住這里,經(jīng)常替人算卦,非常的靈驗。
“他每次給我們算卦除了讓我們準(zhǔn)備錢以為,還必須要帶一顆人參,及半兩黃酒,說是算卦耗損太多元?dú)?,必須想辦法補(bǔ)回來才行??墒蔷驮谝粋€月前,他替一個年輕人算了一掛,然后就驚慌失措地說要搬家,結(jié)果,晚上就死在家里了。”
找他算命的那個年輕人長什么樣子?算的又是什么卦?
老奶奶抬頭望望天,說奇怪就奇怪在這里,這個胡同很多人都看到了那個年輕人的相貌,可是事后沒有一個人能記得起他到底長什么樣子。至于算了些什么,就更沒人知道了。
在我的央求下,老奶奶給我指了沈聰生前住的地方,說那里現(xiàn)在都已經(jīng)沒什么人氣了。
我謝過老奶奶,沿著她指的路找了過去。
門并沒有鎖,是半掩著的,我吱呀一聲推開那已經(jīng)有些腐朽的木門,一眼就看到了院落,院子就是類似于農(nóng)村的那種土院子,簡直就是一片狼藉,雜草叢生。
才一個月沒有人住而已,就感覺特別的荒涼。
我在院子里以及屋子里繞了一大圈,曹正華不是說要借一面鏡子嘛!可是這個屋子哪里有鏡子呢?
我站在院子里雙手合十禱告了一番,并且強(qiáng)調(diào)自己只是想借用一下鏡子,并沒有占為己有的意思,讓家里的主人在天有靈千萬別怪罪我。
我又一次進(jìn)屋仔仔細(xì)細(xì)地將屋子檢查了一下,在一個房間內(nèi),發(fā)現(xiàn)靠墻擺在一個東西,用一塊紅色的布給蒙上的。
那是什么?
我走過去,小心地揭開那塊紅布,竟然真的是一面鏡子。
只是不知道,是不是我要找的那個。
這面鏡子說大不大,說小不小,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,總覺得把這塊布掀開以后,屋子里瞬間敞亮了不少。
我蹲在鏡子前照了照,感覺這面鏡子比一般的鏡子要清楚很多,就連我眼角的小細(xì)紋,在如此陰暗的屋子里,都照的清清楚楚的。
這不就是個普通的鏡子嘛,興許并不是我要找的。
我剛想站起身離開,卻突然發(fā)現(xiàn),鏡子里竟然沒有我了。
咦?我盯著眼前黑黑一片的鏡子,有種想從這黑暗中找到花的感覺。
突然,一只手毫無征兆地從鏡子里伸了出來,我完全沒有準(zhǔn)備,一驚,差點(diǎn)坐在了地上。
因為只有一只手伸了出來,那手就在外面摸啊摸,最后扒住鏡子的邊框,看他的動作,大有一副要從鏡子里爬出來的感覺。
現(xiàn)實版的貞子啊!
還不知道爬出來的是個什么東西呢!
雖然看這手還算正常,但是誰知道身子是什么樣子。
我站起身,往后退了兩步。捉鬼,我在阿七給我的書里看到過一個手勢和咒語,因為并沒有實戰(zhàn)經(jīng)驗,也不知道靈不靈,先試試再說,實在不行,我就用泥娃娃收了他。
我結(jié)好手勢,咒語剛念了一半,就聽到了求饒聲。
“別,別收我!我是好鬼,不傷人。你趕緊把那個手勢收起來。”
只見一個男的趴著半個身子在鏡子外面,估計另一半還沒出來,正瞪著眼睛跟我說話,讓我收了手勢。
我看著眼前這個鬼,長的斯斯文文的,倒也不像是吃人害命的,就信了他的話,雖然沒說話,但是還是收起了手勢,把念一半的咒語也咽了回去。
沒想到那鬼爬出來后,把我嚇了一跳,他的身高只有我的一半,但是從面相看,這年齡怎么也得三十上下。
“哈,我這人哪兒都好,就是身高是硬傷。不是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鬼了。”
這鬼倒是幽默,估計看我總看著他,才撓撓頭跟我解釋,說他小時候挺健康的,但是卻生了一場大病,人都已經(jīng)進(jìn)棺材了,硬是從棺材里爬了出來。
死而復(fù)生?其實這樣的事情倒不是沒有過,不知道大家知道不知道,被電死的人,我聽說你不要去挪動他,有些人過半個小時后會自己活過來的,但是只要一挪動,必死無疑,其中這是有科學(xué)根據(jù)的。
眼前這個鬼死了進(jìn)棺材,會不會不是真的死了,事后緩過來了也未可知。但是他確實是活過來了,只是從那以后,他的身高就再也不長了。
那還真是可惜了,看這個鬼的樣子,生前樣子應(yīng)該也不難看,好好的一個人,被一場病給毀了。
“剛剛謝謝你救了我,但是,你是誰?來我家干什么?”
???你家?我頓了一下,問他是不是沈聰?
“我是叫沈聰?你找我?”
沈聰聽了我的話,后退了兩遍,仔仔細(xì)細(xì)把我打量了一番,得出一個結(jié)論:他確實不認(rèn)識我!
真是廢話,我也不認(rèn)識他。
我將來的目的跟他說了一遍,并一再強(qiáng)調(diào),自己只是借用一下鏡子,找到陌玉后,一定完璧歸趙。
“就是這個鏡子。”沈聰指指旁邊,說不是怕我不還,而是他再也不敢給人算命了。
我點(diǎn)點(diǎn)頭,想想也是,如果老奶奶說的都是真的,這個沈聰就是因為替人算命才英年早逝的,他現(xiàn)在這么忌憚算命,也是情有可原的。
沈聰說他之所以能知天命,就是因為那場病,雖然病好以后他沒有再長高,但是凡事有失必有得,他突然有了一種特異功能,只要集中自己的意念去想一個人,就可以感知他會發(fā)生什么事情。
“很靈驗,屢試不爽,只是感知以后,我就會病上一兩天。”
也許是因為我?guī)土怂娴氖侵獰o不言,我都沒問,就將自己的事情統(tǒng)統(tǒng)給抖了出來。
“你都不知道,我的魂魄被鎖在里面一個月,都快憋死我了!”
沈聰雖然年齡不小了,但是性格還是跟小孩子似的,我甚至都覺得拿兩顆糖就能把他給哄住。
我后來還問了他,是誰把他給封在鏡子里的?他是怎么死的?
但是他就閉口不說了,支支吾吾地半天,最后圍著我走了一圈,說我?guī)土怂?,他可以替我通過這個鏡子,找一找我口中的陌玉。只此一次,下不為例。
“真的!”
我高興地幾乎跳了起來,對他是千恩萬謝。
“我是鬼耶,你也不怕我!”沈聰似乎覺得自己做鬼做的很失敗,最后說希望我?guī)退k件事情。
“我都死一個多月了,尸首還是這里的鄰居幫著處理的,因為他們沒有人知道我家鄉(xiāng)在哪兒,到現(xiàn)在,我媽都還不知道我去了的事情。”
他不知從哪里拿了個黑袋子,說他到這個黑袋子里,讓我把他帶過去找他的媽媽。
這有什么難的,我問他要了地址,立刻就點(diǎn)頭答應(yīng)了。
沈聰走到鏡子前,他兩只眼睛緊緊地盯著鏡子,口中默念著陌玉的名字,沒一會兒,鏡子了的景象就漸漸地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