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陣如雷的呼嚕聲將我的思緒打斷,別看我跟韓菲聊的開心,人家阿七可是不管不顧,把兩個椅子拼在了一起,四仰八叉,睡的可香了。我跟韓菲只是小憩了一會兒,迷迷糊糊地天就微亮了。
可能是面膜的問題太過簡單,在回去的路上,阿七就解了我的疑惑,說那個面膜不是美容用的,而是毀容用的,確切地說,人臉上的青春會盡數(shù)被面膜吸走,越這樣,就越依賴面膜,越依賴,就吸的越多,如此反復,人在精神上就會產(chǎn)生焦急、燥慮以及嫉妒的念想,這種邪惡的根源將會讓人一步步地走向毀滅,甚至去撕去別人的臉皮來填充自己。
“看到我收的那個鬼了嗎?那就是邪念演化的,只不過才剛剛長大,還沒被植入者收走,到被我先給毀了。”
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,覺得阿七說的太深奧了,但是也不知道自己能問些什么。大概是因為不懂,所以什么也問不出來。
在醫(yī)院,表妹老遠就看到了我,并且向往大聲地打招呼??墒窃靖吲d地向我走過過來,剛要張口說什么,但是看到我旁邊的阿七后,就把到嘴邊到話又咽了回去,嘴也閉上了,臉上的笑容也緩緩收了起來。
“你們倆怎么在一起的?你們知道不知道,昨天一直沒有表姐你的消息,我給你們打電話都打不通,我擔心了一個晚上,你們怎么,怎么……”
表妹似乎很難接受我跟阿七同時出現(xiàn)的事實,在她的眼里,我倆只顧著干自己的事情了,絲毫沒有去在意她的感受,更何況,干了什么事情還是另外一回事,誰又能說得清。
我看到表妹一臉的憔悴,想想昨天她哭成那樣,晚上又沒睡好,看這重重的眼袋,我一陣心疼,就趕緊上前跟她解釋,說昨天遇到了是阿七救了我,因為山里信號不好,所以電話也打不出去。
“真的嗎?”
表妹對我的話將信將疑,她偷瞄了一眼站在我身后低著頭不說話的阿七,撇了撇嘴,就朝科室走去了,倒是沒再提這個事情,不過我能明顯地感覺出,她很不高興,而且有意躲著我。
事情發(fā)展到現(xiàn)在,我就是再愚鈍,也能看得出,表妹是喜歡阿七的,雖說我覺得他們在年歲上有些不般配,但是如今的愛情連性別都不是問題了,年齡又算的了什么?按表妹的話,她小時候就認識阿七了,這么多年的相處,有感情也是很正常的,不管怎么說,我從心底還是祝福表妹的。
只不過,我現(xiàn)在比較擔心,她是不是誤會什么了。因為連我都能明顯感覺得出來,就從那次阿七看到了那個娃娃開始,他似乎對我和表妹的態(tài)度都發(fā)生了變化,確切地說,是對我更好了,對表妹卻比以前冷淡了很多。
我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,只是,我要想個辦法讓這個事情不要再繼續(xù)惡化下去才好。
“姐,你不是說你有個很好的面膜嗎?給我用用唄,我覺得最近臉上的皮膚太干了,你看,都有皺紋了。”
臨下班的時候,表妹大概是那個別扭勁兒過了,開始主動找我說話,人也變得正常了很多。
“啊,這個,那個……”
一提起面膜,我傻眼了,因為我還不敢肯定,那個面膜是不是韓菲說的那個,萬一真的是,我可不敢害了表妹,可如果不是,我跟表妹這么一說,以她的性格,肯定直接沖到整形科找雯婷去了。
表妹看我支支吾吾半天說不了一句完整的話,笑容凝滯在了臉上,但很快就被另一個僵硬的笑容取代,說沒關(guān)系,不給就不給吧。
“表姐年齡比我大,還是自己留著用吧。”
這句話滿滿地諷刺味兒,我知道她是誤會了,趕緊上前一步,拽住她的胳膊,想跟她解釋一下,卻沒想表妹反倒說我想多了,根本就不聽我說話,以手里還有活為由走開了,直到下班我也再沒能跟表妹說上一句話。
就這樣僵持了兩天,我?guī)状卧噲D去跟表妹說話,可是她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感覺,讓我心里特別的郁悶,因為這件事心情不好,總是走神,在一次給病人清創(chuàng)的時候差點出現(xiàn)醫(yī)療事故,還好發(fā)現(xiàn)的及時,我當時出了一身的冷汗,就趕緊集中注意力,再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。
晚上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,屋子里空蕩蕩的,想起表妹,我頓時心就沉了下來,事情不能一直這樣下去,其實根本就什么多沒有,解釋清楚不就好了!我拿出手機,猶豫再三,剛要撥出去號碼,就聽到門鈴響了。
大晚上的,會是誰呢?
開門一看,竟然是阿七,他手里領(lǐng)著一個小蛋糕,笑呵呵地站在我的門外。
阿七來找我干什么?怎么不去找我表妹啊!我心里泛著嘀咕,但嘴上也沒說什么,更沒請他進屋,只是沖阿七微微一笑,問他找我有什么事情?
“今天是我的生日,我找你過生日。”
阿七倒是坦誠,說著話就把蛋糕舉起來在我面前晃了晃。
啊?我的思維一陣短路。不是對他的生日感動吃驚,而是吃驚他為什么會找我來過生日。
一則我倆認識的時間并不長,而且也沒什么特別深的交情,二則,他跟表妹認識那么久,還是師徒,他怎么不去找表妹或者其他的朋友。
再說了,現(xiàn)在房間里就只有我跟他兩個人,倒不是我思想保守,就是覺得這孤男寡女的一起過生日,怎么想怎么是應(yīng)該戀人做的事情才對,我跟阿七,這算什么!
“那個……你……”
我剛要勸勸他去找表妹,結(jié)果人家根本就不等我說話,沖我呵呵一笑,說怎么能總讓客人站在門外,也不請人進去坐的道理呢。
他說話間,一個閃身,就擠了進來,大大方方地往餐桌旁一坐,把蛋糕放在了桌子上。
“要不,我把表妹叫過來,我們一起吧,人多也熱鬧。”
看這架勢是非在這兒不可了,我跟阿七也算是朋友,而且人家還救過我的命,來我這里過生日原本也是處于好意,可能真拿我當自己人,我總不能給人家推出去吧。
“我無所謂啊,隨你高興,只要你在就成了。”
阿七似乎對我找什么人過來并不感興趣,他只是開心地低頭將蛋糕拿出來,擺放好,我看到,他只拿了兩個紙盤子和兩個刀具。
我從這個角度看到的是阿七的側(cè)臉,總是隱隱覺得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不是面上掛的喜悅,而且一種哀愁中夾雜著期盼,為什么會這樣?也許是我根本就沒有讀懂他的眼神吧。
算了,我還是先趕緊給表妹打電話吧。
我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,總是有種越攪越亂的感覺。剛拿起電話,發(fā)現(xiàn)表妹的電話打了進來。
“姐,不好意思啊,這兩天是我心里不痛快,你別往心里去,你吃飯了嗎?我買了你最愛吃的里脊肉,現(xiàn)在就在樓下了。”
電話里表妹的聲音清脆,就跟以前說話的口氣一樣,這原本應(yīng)該是件高興的事情,但是我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。
我掛完電話,用眼睛掃了一眼坐在餐桌上的大爺,真想告訴他:“求求求你離開吧。”
時間短的只夠讓我的思維稍稍活躍一下,卻不給我任何行動的機會。
“姐。”
伴著一聲清脆的聲音,表妹推門而入(剛剛因為阿七來的突然,我轉(zhuǎn)身跟他說話,門是虛掩的,根本就沒有關(guān)上)。
表妹剛走進來兩步,整個人就僵硬在了門口。她的視線從我身上移到桌子上的生日蛋糕,又從蛋糕上移到阿七身上,臉色越變越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