陌玉的眼睛有意無意地在我的脖子下面掃過,我立刻用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(yán)嚴(yán)實實,上下打量著陌玉。
“不管你是什么,剛才謝謝你,不過……你怎么還不走?”
看他站在那里不動,這三更半夜的,就算他幫了我,難不成還要在這里過夜嗎?
“走?怎么走?”
“怎么來的就怎么走!還有,把那個娃娃帶著,這么邪性的東西,我不要!”
我斜了一眼放在床頭柜上的娃娃。剛剛滴在娃娃上的那滴血已經(jīng)完全被吸了進(jìn)去,絲毫找不見任何痕跡了。
陌玉也不介意我這么說,他只是微微一笑,說自己是人,只是會些岐黃之術(shù)罷了。
是人,竟然門都不開就能進(jìn)我的房間,跟鬼有什么區(qū)別!
“那個娃娃本來就是你的,不用什么咒語,你只要滴一滴自己的血,它就可以幫你收妖收鬼,保護(hù)你。你隨時帶在身上還是很安全的。”
我的血……難怪上次收那個孩子的時候,我覺得有什么東西碰了我,事后還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手指破了一個口子,我以為是我自己不小心劃破的,原來是他給劃的。
可是,不對呀,陌玉說這娃娃是我的,所以我的血能控制它,這個我信,但是,女鬼不是也說,除了本人知道咒語以外,別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嗎?我的娃娃,陌玉怎么會什么都知道?再說了,我怎么會有這個娃娃呢?哪里來的?
我看著娃娃發(fā)呆,剛想扭頭問個清楚,可是轉(zhuǎn)眼一看,房間里已經(jīng)空空蕩蕩,連半個人影都沒有了,這速度,比來的時候還快!
折騰了一宿,我再難入睡,開著燈,眼睛對著天花板發(fā)呆,一分一秒地等待著天亮?! ?/p>
第二天,我頂著個大大的黑眼圈去上班,孫佳看到我這一臉的毀容相,趕緊給我支招,一會兒說把煮雞蛋剝了皮放眼睛上揉,一會兒說用泡過水的綠茶放在眼上敷著。
“這眼睛最容易老了,你還沒嫁人呢,可不能未老先衰啊。”
孫佳看起來比我都緊張,從我一進(jìn)科室就在我耳邊說個沒完,好像我如果放任它不管,這整張臉就徹底廢掉了一樣。
我跟她嘰嘰喳喳從走廊走過,還沒等我進(jìn)辦公室的門,就被一個人給攔住了。
他一步跨到我的面前,緩緩摘掉了眼上的墨鏡。我嘴巴微張,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人。
曹正華!怎么會是他,他是來找我的嗎?一種不好的感覺瞬間襲向我的心頭。說實話,自從發(fā)生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以后,我對這個男人特別沒有什么好感。
無非就是個有錢的偽君子,風(fēng)花雪月的臭男人罷了??此麑ψ约呵槿?、對自己老婆的態(tài)度就知道,根本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。
沒等我說話,他先開了口,態(tài)度到還算客氣,問我有沒有時間。
“聽說我妻子死的那晚是你值班的,當(dāng)時人多口雜,我也沒有詳細(xì)問?能不能占用你點兒時間,你跟我仔細(xì)地說說?”
問的倒是委婉,不過如此強(qiáng)勢的男人站在我面前,大有一副你去也得去,不去也得去地架勢。
孫佳看我不說話,無奈地拍了我一下:“您問,隨便問,她有的是時間。”說完,一溜煙地就不見了。
我無奈地點點頭,跟著曹正華來到一間VIP的房間,坐在他的對面,將那晚我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給他聽。
我說的倒是投入,可是我怎么總是感覺曹正華表面上是在聽,可是心思似乎根本就沒有放在這個上面。他在想什么?或者說,又在打什么主意?
我講完后,看他半天沒說話,就輕咳了一聲,問曹總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,如果沒有,我就先回去干活了。
“你覺得是怎么回事?”
沒想到曹正華冷不丁地問了我這么一句,他的眼睛自始至終都在一直盯著我看,看的我心里直發(fā)毛,不知道是不是我心里作用,我總覺得這個人很危險。
“警察已經(jīng)介入調(diào)查,我們也會積極配合警方的,相信很快就可以有結(jié)果,曹總您不必太擔(dān)心。”
畢竟對方也是個有身份的人,我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,心里就算是再鄙視他,嘴上還是非常的客氣。
沒想到曹正華不置可否地輕輕勾了一下嘴角:“洛醫(yī)生,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嗎?”
我聽他這么一問,心里咯噔一下,嘴唇不自覺地就抿在了一起,難道他知道了什么?
這不可能??!我打死都不承認(rèn)地?fù)u了搖頭,且不說鬼神之說是否他會信,但就他那些私事,如果被他知道我什么都了解,估計很快就會被滅口的。
這些人什么都有了,最怕什么,當(dāng)然就是對他不利的流言。
“不知道就算了,哎!我也是太著急了,這么多天過去了,一點兒頭緒都沒有,謝謝你,你先去忙吧。”
曹正華聽了我的回答后,無奈地?fù)u搖頭,隨即無力地靠在沙發(fā)上,整個人一下子感覺疲憊了不少。
難道是我多心了?我沒說話,出門后輕輕地把給關(guān)上了。
“大夫,我媽昨天一天都胃里不舒服。”
剛一進(jìn)病房,一個年輕的姑娘就迎了上來,我頓時一陣頭疼,他們一家子人都難纏的不行不行的。
我邊翻病例邊回答,大概是胃里積食了吧。
“什么?你說我吃飽了撐的!”老太太頓時就不樂意了,原本靠在病床上的身體騰的一下就直了起來,這會子精神頭倒是好的很。
我真是哭笑不得,還好她女兒打了圓場,到也沒怎么樣,但是這位女兒卻并沒有就此放過我。
“大夫大夫,你能不能給我媽媽換個床位,這14,多不吉利。”
我說科室床位比較緊張,再說她也并不是我的病人,只是主管大夫有事,我暫時接管,沒有這個權(quán)利。幾天就出院了,不礙事的,我出言安慰。
沒想到這個女孩子反應(yīng)特別的大,說什么都不依,還說出院也不能隨隨便便出,得等找個大師算算哪天出院吉利才行。
“還有……”
女孩說著話,就從包里拿出兩張黃色的符咒,不由分說“啪啪”兩下,就貼在了她所在的那個病房的門框上:“避邪,醫(yī)院陰氣太重,我特地求來的。”
別說我了,就是從旁邊經(jīng)過的小護(hù)士都傻眼了,真要像她說的那樣,我們這些天天在醫(yī)院工作的人,又沒有護(hù)身符護(hù)身,豈不是早就要見閻王了!
“沒準(zhǔn)閻王還是個帥哥呢。”
我看著小護(hù)士的態(tài)度有些不好,趕緊把話題給岔開。雖然嘴上沒說,我心里可是一直在嘀咕,沒高人相助,我確實已經(jīng)死過好幾次了。
因為這個女孩天天要求這個要求那個,可以這么說,所有的東西基本上沒有她滿意的,大家都不愿意理她。我有時候好奇地問她天天神呀鬼的,有沒有真的見過鬼?
她一臉正色地跟我說,你們科好多鬼,你們難道看不見嗎?需要靈符嗎?可以免費送兩張。
“呵呵……”我沖她擺擺手,還是算了吧,聽她說話的口氣,就知道,她根本就沒有真正地見過鬼。
一天晚上我值班,有一個病人,剛從重癥監(jiān)護(hù)出來,所以成了重點對象,我為了能快點知道情況,半夜起來抽了一次動脈血,打算自己送到檢驗科。
剛一回頭,就發(fā)現(xiàn)病房的門口多出一個腦袋,我嚇了一跳,手里的抽血瓶子都差點兒掉在地上。大半夜的,這一個腦袋在門縫處,是要多慎人有多慎人。
那腦袋大嘴一咧,原來是那個事多的姑娘,我這顆怦怦直跳的心才稍稍平靜了一下。
也不知道她大晚上發(fā)什么神經(jīng),我往電梯走,她也跟著走,一邊走一遍在后面叨叨,說我們病房還有其他顏色的病號服嗎?這個顏色明天不能穿,是大忌!
我沒心思聽她說這些,所以也沒怎么搭腔,沒想到她一路跟著我,竟然也上了電梯。
姑奶奶?。∥翌D時一陣頭疼!
我按下數(shù)字一,電梯緩緩下移,可是到了二層,卻突然停了下來。
我以為是有人要上來,可是電梯門打開,卻發(fā)現(xiàn)走廊里黑漆漆的,一盞燈都沒開,開了半天門,也沒人進(jìn)來,我甚至都聽不到腳步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