轎子里面坐的是誰?
這并不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,畢竟紅花奶奶已經(jīng)說過了,今晚的姻緣是給棺材里那個男人和瘋婆子拉的,那坐著的肯定就是瘋婆子了!
“我不知道瘋婆子是誰,但轎子里面的,肯定不是她,你看看就清楚了!”
許沫當(dāng)然不會放過我遲疑的就會,盯著我的眼睛說道:“孔荷,很多的事情我沒有辦法給你解釋,更不知道該怎么給你解釋,因為我自己也并不是很清楚!”
“不過請你記住我一句話,無論到了什么時候,我都不會傷害你,流逝的從前是這樣,紛亂如麻的現(xiàn)在也是這樣,未知的將來還會是這樣!”
“我……”
許沫是在說實話也好,還是在演戲也罷,總之從她這番話里,我所能感受到的是情真意切,所以我的心又一次的陷入了掙扎。
其實,如果真的要我從紅花奶奶和許沫之間做出一個選擇,去信任她們當(dāng)中的一個人,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許沫。
畢竟,我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是那么的親密!
雖然不是親姐妹,但在某種意義上,卻是勝似親姐妹的!
但話又說回來,在這幾天之中,我一直深陷在生不如死的困境當(dāng)中,而偏偏許沫就是最值得懷疑的那個人,因此我不得不將手中的錐子對準她。
更何況,紅花奶奶所說的一切,讓我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地方,一切看起來似乎都是合情合理的,所有的矛頭也都指向了許沫。
所以,我不得不對提防著許沫!
然而在此時,當(dāng)她說出這樣一番話的時候,我卻不知道該如何抉擇了,到底是不管不顧的將錐子朝著她的身上扎下去。
還是說,給她、也給我一個機會?
最終,我選擇了后者!
“就算將來我會悔得腸子都青了,今天我都會給你一個機會,畢竟,我們有過一場姐妹的情分!”說著,我輕輕的放下了握著姻緣錐的手。
“你看看轎子里面,或許就會明白了!”許沫的臉,在此時平靜了許多,目光輕瞟,示意我將那落著的轎簾給掀起來。
“但愿……你沒有騙我!”
在許沫的注視中,我一步步的走到了那轎子的跟前,隨后將手輕輕的落在了如紗的轎簾上面,那顆本就有了搖擺的心,更加忐忑起來。
我不知道,當(dāng)我掀開轎簾的瞬間,會在里面看到什么,我甚至不敢去掀起來那轎簾!
可我有退縮的余地嗎?
答案,是沒有!
轎簾輕輕的抖動著,那不是山風(fēng)造成的,而是我的手,哆哆嗦嗦的似乎已經(jīng)不受到我的操控了一樣,將我的緊張彰顯的淋漓盡致。
“你到底是誰……”
我嘆息著問了一聲,隨后將那轎簾猛地掀了起來,或許是我實在太緊張了,也或許是我的力量沒有把握好,總之一下子讓我將整個的轎簾都是給掀了起來。
當(dāng)那轎簾從我的眼前滑落的時候,我終于是看到了轎子里面的人,而這也是讓我頓時陷入了窒息當(dāng)中,渾身更是顫抖了起來。
“我……”
“轎子里面為什么是我?”
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此時的感受,在來時的路上,我本以為今晚會在轎子里面看到瘋婆子,亦或者是童女,可我真的沒有想到會是這樣。
“我,為什么會坐在轎子里面?”
我沒有看錯,里面坐著的那個人,的的確確就是‘我’,唯一的不同只是在于神態(tài)和衣服,以及臉上的輕妝和高挽的青絲。
‘我’坐在轎子里面,端正著身姿,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,緊閉的雙目透出一股安詳?shù)纳駪B(tài),只有眉心那里凝著一抹化不開的愁。
“這下你相信了吧?”
許沫的話,讓我頭腦有了一絲清醒,但我還是么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,來不及轉(zhuǎn)身就已經(jīng)將堵在嗓子眼兒的話問了出來。
“許沫,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兒?”
我的語氣是顫抖的,但比顫抖更強烈的是懇求,我真的希望許沫能夠告訴我,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兒,為什么轎子里會有一個一模一樣的‘我’?
“孔荷,不是我不告訴你,而是……我真的不知道!”
“你不知道?”
我回過神的瞬間,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,轉(zhuǎn)身的同時一把抓住了許沫,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睛說道:“你不知道你會來這里?”
“我……”許沫的樣子有些痛苦。
“你不知道你會抬著轎子過來,你不知道你會搶下這姻緣線,你不知道你會做出這么多的事情?”我實在是受夠了。
“孔荷,你冷靜一下,冷靜一下……”
在以往的相處之中,無論我的性格多么的像男生,但卻很少跟許沫發(fā)生過激烈的爭執(zhí),如同現(xiàn)在瘋了一樣的質(zhì)問,更是前所未有的。
所以,我在許沫的臉上看到了緊張,看到了慌亂,更是看到了著急,那是發(fā)自真心的,此時的她應(yīng)該真的很擔(dān)心我。
“你要我怎么冷靜……”那凄苦的神情,的確是觸動了我的內(nèi)心,不過我并沒有就此放棄,今天我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問清楚。
因為,一個人無論有多么強大的承受能力,總會有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。對于我來說,那根稻草就是轎子里面的‘我’!
這幾天發(fā)生的事情恐怖、詭異,讓我心力交瘁,我也在嘗試咬著牙挺過來,可現(xiàn)在我挺不住了,我怕這樣下去我真的會瘋掉。
“孔荷,我真的不知道這一切,我只是覺得我該來到這里,該去抬那頂轎子,更應(yīng)該將將這姻緣線給搶過來!”許沫哽咽著。
“說到底,還是為了破壞這樁姻緣對嗎?”
我的眼淚也早已經(jīng)抑制不住了:“許沫你告訴我,你是不是童女,是不是你將這一切告訴了瘋婆子,不然轎子里面為什么坐著的不是瘋婆子?”
“我……”許沫似乎無言以對。
“一定是這樣的,你就是童女!”
我指著許沫的鼻子說道:“你得知了蘇白和紅花奶奶商量的一切,所以你勸說瘋婆子不要坐在轎子里面合成這樁姻緣對不對?”
“一定是你,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,不然那瘋婆子此時已經(jīng)跟蘇白牽上了姻緣線,那樣的話出棺的美人,也就不必承受那分離之苦了!”
“都怪你,許沫你為什么要這樣做?”話說到最后的時候,我已經(jīng)是泣不成聲了,為什么我最好的姐妹要這樣無情的背叛我?
之前,我選擇相信許沫,所以掀開了轎簾,但是沒有想到里面會坐著‘我’,所以我想問問許沫,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兒?
原本,我以為我坦誠相待,我顧念了姐妹的情分,許沫理當(dāng)感受到這份情誼,將所有的事情都給我一個交代,可她卻遮遮掩掩不斷的推諉搪塞。
“什么叫你壓根兒不知道,什么叫你也沒有辦法解釋,你就是不想說,不敢說。你看著我的眼睛,把你知道的所有都說出來!”
“我真的不知道!”
許沫雙手撕扯著頭發(fā),痛苦的哭訴著:“孔荷,請你相信我,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,我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要來這里,更不明白為什么要做出這些事情。但是有一樣,請你相信我,無論到了什么時候,我都不會傷害你的,你相信我好不好……”
“你要我怎么相信你?”
我知道,當(dāng)我這句話說出來之后,我跟許沫的姐妹情分或許就到頭兒了,我感到惋惜、感到心痛,感到不舍,可我必須說出來。
“如果我死在你面前,你會不會相信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