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兩個人

雕塑，不見了……

我記得清清楚楚的，那個雕塑就在我的左手邊兒上，應(yīng)該是怕有灰塵或者細菌給做手術(shù)的人造成感染，所以被一個玻璃罩罩著的，可現(xiàn)在玻璃罩還在，那雕塑卻不見了。

“周醫(yī)師，周醫(yī)師……”

我之所以這樣著急的把周紅梅喊過來，并不是因為我真的思春了，沉浸在那場宛若真實的夢境中無法自拔，而是我總覺得內(nèi)心有種莫名的恐懼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周紅梅在聽到我的喊聲之后，很快就推門走了進來，或許是察覺到了我的緊張，她三步并兩步的來到我跟前，問我發(fā)生什么事兒了？

“周醫(yī)師，那個雕塑呢，怎么不見了？”看到周紅梅，我心里踏實了許多，于是就把心中所想的問了出來，我琢磨著是不是她給搬到別的地方去了。

可是，周紅梅的回答，卻讓我瞬間蒙住了：“丫頭，你說什么呢，什么雕塑？”

“……”

我能看出來，周紅梅不像是在說謊，但我躺在手術(shù)臺上的時候，明明看到了一個雕塑啊，而且我還清晰的記得，手術(shù)之前周紅梅跟我說的那些話。

她說是因為怕做手術(shù)的人緊張，所以弄了一個雕塑在這里，并且還說我會喜歡上這個雕塑的，這些話至今還都回響在我的耳邊，怎么她如今還不承認(rèn)了呢？

“周醫(yī)師，你這個玩笑，可是一點兒都不好笑！”

我朝她翻了一個白眼兒之后，便把之前的情況說了一遍，無論是關(guān)于那個雕塑的，還是周紅梅說過的那些話，都一字不落的做了表述。

然而當(dāng)我說完之后，周紅梅卻沉下了臉來，盯著我的眼睛說道：“丫頭，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，我沒有跟你說過那些話，而且我們是一家正規(guī)的美體機構(gòu)，除卻必要的手術(shù)器械之外，不會在手術(shù)室擺放任何的東西。你所說的雕塑，我從來都沒有見過，如果你要以這個為借口找麻煩的話，我不介意請警察來一趟！”

“周醫(yī)師，你誤會了，我沒有別的意思，可我在手術(shù)前真的看了一個雕塑?。?rdquo;

我還真沒想到，一個雕塑都能上升到報警的高度，所以趕緊賠了個不是，我可不想她把警察給招來，那樣一來的話，全校就都知道我隆胸的事兒了。

“你真看到了？”

或許是我的道歉起了作用，也或許是我再三堅持的話打動了她，反正她再看我的時候，沒有了之前盛氣凌人的樣子。

“我真看到了，就在這個玻璃罩里面！”我朝著旁邊指了指。

“……幻覺！”沉默了一下，周紅梅給了我這樣的答案。

“怎么是幻覺呢，我明明……”

“丫頭，你聽我說！”

我的話還沒說完，已經(jīng)被周紅梅給打斷了，她盯著我的眼睛說道：“丫頭，你這是術(shù)前產(chǎn)生的幻覺，很多來我們這里做手術(shù)的人都會有這樣的反應(yīng)，究其原因還是緊張造成的。你好好看看，這就是一個急救輸氧的玻璃器皿，是為了預(yù)防手術(shù)中出現(xiàn)不測準(zhǔn)備的，哪里會有什么雕塑呢？”

周紅梅一板一眼的給我解釋著，倒讓我有些茫然了，我又仔細看了看那玻璃罩，發(fā)現(xiàn)里面裝的的確是一些輸氧的急救之物，難道我真出現(xiàn)幻覺了。

“幻覺就幻覺吧，反正那個‘男人’挺帥的，尤其是頭上那道疤……”既然一切都弄明白了，我也就沒有了之前的緊張，再一次沉浸在了之前的夢境中。

“丫頭，你剛才說什么？”

我沒事兒了，可周紅梅不知道為什么卻緊張了起來，抓著我的胳膊弄的我生疼：“丫頭，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，什么額頭有傷疤的男人？”

“啊……”

我把胳膊從她手里抽出來，委屈的說道：“我剛才不是說了嘛，做手術(shù)的時候看到玻璃罩里面有個男人的雕塑，他長得挺帥的，就是額頭上有道疤！”

“那疤是什么形狀的？”

不知道為什么，周紅梅比我之前顯得還緊張，但我還是如實把看到的一切重述了一遍，說完之后我看到她的臉色更不對了，甚至手還哆嗦了一下。

“你有沒有看錯，真的是月牙疤？”

“我可以肯定，他額頭的疤，就是月牙形狀的！”

“不可能，不可能啊……”

從我的話里再次的確認(rèn)了之后，周紅梅顯得有些心神不寧了起來，她如此古怪的變化，讓我很擔(dān)心，于是就問了一句：“周醫(yī)師，你沒事兒吧？”

“啊……”

周紅梅回過神，朝我尷尬的笑了笑，隨后捋了捋頭發(fā)說：“我沒事兒，沒事兒，你休息吧，我先出去了，有什么事情的話你再喊我！”

望著周紅梅的背影，我陷入了沉思，我總覺得這事兒有點兒不對勁兒。她先是跟我說一切都是幻覺，但是當(dāng)我做了詳細的描述之后，又顯得緊張兮兮的，這到底是為什么？

叮咚……

當(dāng)我試圖捋清楚這里面的頭緒時，旁邊的電話突然響了，拿起來一看是許沫給我發(fā)來的消息，點開之后傳來了她那雞崽子一樣的聲音。

“孔荷，我因為掛科的事兒被導(dǎo)員給扣住了，所以沒有辦法去接你了，你自己能回來不，如果不行的話，我讓楊丹她們過去接你！”

“你個倒霉催的……”

我笑著罵了一句，隨后給她回復(fù)了一個消息，說不用讓楊丹她們過來了，我已經(jīng)沒事兒了，等麻藥勁兒徹底過去以后，自己打車回去就行。

“那你就不要來自習(xí)室了，直接回宿舍吧，記住宿管阿姨問起來，就說你發(fā)燒了，我之前跟她還有導(dǎo)員都打過招呼了，你可別說漏了！”

“知道了，許大媽……”

收起電話之后，我嘗試著下床活動了一下，感覺除了身體有了疲勞之外，并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，所以就直接推開房門走了出去。

“周醫(yī)師，多少錢，周醫(yī)師……”周紅梅就坐在外面的前臺，我走過去的時候喊了兩聲，但她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，一直到我拍了拍，她才回過了神。

“啊，怎么了丫頭？”

“周醫(yī)師，我學(xué)校有事情，所以要先回去了，您算一下多少錢？”周紅梅的反應(yīng)，讓我越來越覺得古怪，不過為了避免禍從口出，我也就沒有追問。

“哦，你說錢啊，錢不用給了，跟你一起來的丫頭已經(jīng)付過了！”周紅梅依舊心不在焉的。

“那行，那就謝謝周醫(yī)師了，我就先回去了！”

“嗯，那你慢走啊！”

從周紅梅的手里接過包包之后，我就要轉(zhuǎn)身出門，但就在我剛剛走出兩步的時候，它突然又喊了我一聲，當(dāng)我回頭看到她欲言又止的。

“周醫(yī)師，怎么了？”

“啊，沒什么，沒什么……”

周紅梅搓搓手，隨后笑笑說道：“我就是囑咐你，因為脂肪是注射進去的，所以最初效果看起來不會那么明顯，這幾天你一定要多多按摩，睡覺的時候把枕頭墊的高一點兒！”

“我知道了，謝謝周醫(yī)師！”

聽到周紅梅是叮囑我術(shù)后注意事項的，我也就打消了之前亂七八糟的念頭，朝著她說了一聲謝謝之后，推開門來到了大街上等出租車。

每一所大學(xué)的附近，除了日租房之外，最多的應(yīng)該就是黑車了，這種車沒有計價器，向來都是彼此討價還價的，就看誰的嘴皮子利索。

“師傅，去聯(lián)合大學(xué)！”隨手?jǐn)r下一輛黑車，我連價錢都沒問，就要拉開車門坐進去，我現(xiàn)在感覺身體很累，只想盡快的回到宿舍休息。

但是車門還沒拉開，里面的司機就說話了：“美女，咱可先說好，這個點兒可不早了，所以你們‘兩個人’，每個人最少十塊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