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里的所有光源都來自于老人他們隊伍拿著的手電筒,現(xiàn)在他們一亂,各自的手電筒就都胡亂地往對方身上照,從我這里可以看見他們的狀況,自己卻身處于黑暗中,根本看不清身邊是個什么人。
我也根本來不及思考這是怎么一回事,整個人就被那家伙往后扔了過去,整個人都飛離了地面,簡直是享受了跟子彈一樣的待遇,一下子頭就撞到一根大柱子,應(yīng)該是撞到了牌匾那里的柱子,滑了下來還被柱子底部一些比較鈍的東西刮到了——就是柱子下面的坐蓮,那一刻我?guī)缀跤X得自己要傻掉了。
沒想到這還沒完呢,頭頂那塊牌匾估計是年代太久遠了有些松動了,什么時候不掉偏偏就這個時候往下掉,我著一撞撞得柱子都抖了抖,只聽頭頂咔嚓一聲,一股風就吹了下來。
我?guī)缀跻詾樽约阂炅耍液么藭r又有一顆子彈不偏不倚打在它的左側(cè),愣是把牌匾打偏了一點點,牌匾的一個角正從我額頭上擦過。要不是這樣,這東西恐怕還真要把我砸傻了。
周圍一片黑暗,我只聽得到亂哄哄的槍聲,狗亂吠著,人的喊叫聲摻雜在里面,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是好,只能手忙腳亂地把那塊牌匾給拉過來擋住自己,省得被誤傷,一邊往里面的斷崖退去。
這時忽然有人打著手電筒朝我沖了過來,似乎已經(jīng)舉起了槍,沒有一絲猶豫的就砰地一聲槍響,我立馬閉上眼睛等死,等了幾秒鐘卻沒有感覺到疼痛,卻聽到一聲慘叫。
睜開眼睛一看,只覺得全身血液都要倒流了,渾身發(fā)冷。那個人已經(jīng)倒在了地上,腦袋旁邊流了地血,身后的是趙停棺,后者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舉著槍,在手電筒的光中我看到那個人腦后正在不停的流血,就是那個一直沉默著跟在他們后面的人。
那個人倒下之后掙扎了兩下,但是很快就一動也不動了,趙停棺抬腳踩了好幾下也不見有動靜,他翻過來一看,確實是死得不能再死了。
我呆愣了一下,沒想到事情會來得這么快,死亡卻又再次逼近。趙停棺用力往前一蹬,又朝著我的方向沖了過來。
我忙一摸身邊,那個神出鬼沒的家伙已經(jīng)不見了,也不知道是哪里過來的,靠,該不會是個鬼吧,不然怎么會一點聲音都沒有?!不過這種人,本事大,現(xiàn)在就是突然從墻里爬出來我也能理解了。傳說還有一種武功能讓人在房頂上飛來飛去呢,這世上什么樣的怪人沒有,這個人只是神秘了一點,功夫也好而已,倒也沒有多奇怪了。
我掂量了一下,這塊牌匾入手有些沉,勉強拿的起來,但是一旦放松力氣就肯定拿不住了,我如果用力往他身上扔,那肯定也夠嗆的。
趙停棺看見我的動作就頓了頓,他突然意識到什么,沖著我大喊:“我知道你是白堇!我是趙停棺,別動手!”
我猶豫了一下,不是很明白他們唱的是哪一出,怎么一會兒傻一會兒清醒的,他剛不是把自己的同伙都給殺了,這會兒怎么又能認得出人來了?這一愣力氣就松下了,牌匾砸到一邊。
“先離開這里再說,這里的空氣有些古怪!”他的話音剛落,我就聽見身后傳出一片咯咯咯咯的聲音,像是什么東西在地上爬動。
我不敢轉(zhuǎn)頭,只敢用余光看,這一看就不由得腦門一炸——那,那都是些什么東西?!蜈蚣嗎?!
不,不對,我立即認了出來,那東西不是蜈蚣,蜈蚣的身體沒有那么軟,也沒有那么肥大。這東西——這東西不是那天晚上在村子里搗亂的蠱蟲嗎?!靠,不是只有棺材里才有的嗎,怎么連這個山洞里都有,難不成那些棺材真的跟我們有關(guān)?
再看這些蠱蟲,數(shù)量非常駭人,借著趙停棺打過來的手電的光看過去,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一片,墻壁上也爬滿了蠱蟲,一只壓著一只,叫人不敢直視。最重要的是,它們正在朝著這邊爬過來!
趙停棺的反應(yīng)比我還大,他竟然嚇得嘴唇發(fā)白,雙腿也開始發(fā)抖,眼看著就要沖這些蠱蟲跪下去。我看著他的反應(yīng)暗自咋舌,怎么回事,不會吧,一個大男人比我還膽小,居然嚇成這樣?不至于吧。
如果換一個場景我肯定能笑出尿來,可是氣氛實在太過于詭異,我怎么也笑不出來。
趙停棺低叫了一聲,突然猛拍自己的腦門喃喃道:“都是幻象,都是幻象!”閉著眼睛就朝這個方向開了幾槍,有兩下還打中了我藏身的牌匾,嚇得我大罵,他回罵了幾句,把最前面的一波蠱蟲給掃掉,但是效果不大,因為后面的蠱蟲很快就跟了上來,他們好像一點都不怕。
他試著再打,槍卻怎么也打不響,他一看,罵了一句操:“沒子彈了!”
我驚出一手心冷汗,再次抓緊了那塊牌匾,這樣好歹有個東西能幫我擋一擋,靠,當時還不知道這種蠱蟲的死穴在哪里就給敲暈了,只知道抓到蠱王弄死就成了,可是這些蠱蟲密密麻麻的,看起來都是一樣的大小,哪里找的到蠱蟲。這種黏糊糊的東西要怎么對付估計也沒人知道,但我很清楚被它纏上的后果,是會中邪的。
趙停棺轉(zhuǎn)過身對后面的人喊了幾句,可是他們一點反應(yīng)也沒有,幾個人依舊打斗著,一九分把一把匕首架在老人脖子上,衣服都破了一些,露出白皙卻布滿血痕的肩膀,而老人正努力想拔出腰間的另一把槍,高個子和讀書人、光頭扭打在一起,讀書人沒有什么力氣,被打得鼻青臉腫,光頭的臉上多了幾塊淤青,高個子的頭發(fā)有一半都被扯下來了。
蠱蟲的速度非???,我試著一只一只抓住然后往回扔,可是實在沒什么作用,而且這東西實在太惡心,抓著它們像抓著豬食似的。它們很快就到了腳下,有幾只還試著沿著我的腿腳往上爬,嚇得我連連跺腳。
那東西實在是惡心得不得了,不管是身體表面,還是那數(shù)不清的腳,爬在身上絕不是什么美好的享受。
但我很快就發(fā)現(xiàn)它們的目標并不在我身上,只有幾只爬到了我的身上,大部隊仍然在前進。
我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,見趙停棺周圍的狀況也是很奇怪,他的腳上是一只蠱蟲都沒有,蟲子碰到他,都擦著他的鞋子爬了過去,好像把他當成靜物了。
我忍不住笑了笑:“我說,你跟這些蟲子該不是親戚吧,怎么光爬我,見了你倒不爬了?”
“什么蟲子,我只看到幻象,去放你娘的狗屁,你才跟它們是親戚。”趙停棺罵道。
我扳住手里的牌匾把帶字那面給他看:“我還真沒胡說,這是你們趙家的地方,現(xiàn)在又出現(xiàn)這種東西,你敢說它們跟趙家沒關(guān)系?”
“你在說什么,我聽不懂!”趙停棺極度煩躁,拿手電筒掃了一下,“我不知道!我不記得趙家還有一個古祠在這里,不然也不會什么準備都沒有。還有就是,這里的空氣有問題,我們每個人都看到了不一樣的幻象,我看到的跟你看到的不一樣!”
我一下子明白了,靠原來是這里的空氣有問題,讓他們都出現(xiàn)了幻覺,誰也分不出來了。
我把蠱蟲的模樣描述了一遍,讓他想想有沒有在哪里見過。
但是趙停棺十分確定自己沒見過這種東西,不過蠱蟲的目標既然不在我們的身上,那最好就趁機離開這里再說,后面是個什么地方,古祠的入口嗎?
我道再往后就是一個斷崖,這條路我都摸過一遍了,都是人挖的。斷崖上面有棧道,但你就是變成猴子也別想從上面過去,全壞掉了,根本沒有路下去。
“爬下去看看,或許能找到點東西。”趙停棺深吸一口氣,“如果真的是趙家的地方,那這件事就太不簡單了,或許連我們會出現(xiàn)在這里,都不是一個偶然!”
我也知道他說的不簡單是什么意思,但我實在累得要命,再走下去非得散架不可,心里面對這種冒險也十分厭煩,自然是不同意。“先回去一趟吧,總得準備一下,不然貿(mào)然下去,誰知道下面有什么。”話是這么說,我心里卻盤算著只要一出去那是絕對不會再進來了的,他娘的還嫌命長不成。
趙停棺卻搖搖頭,露出一絲笑:“短時間內(nèi)這里不會有人能出去的。這群人賊精明,以為帶著狗狗能認路,為了以防萬一還在來路上做了記號??伤麄儾恢?,那里的道路已經(jīng)被我動過手腳,只要一回去就全都會被埋掉,不死也傷殘。原路是回不去的這里的人只要一天不回去,上面的人就越想下來,卻也越不敢下來,因為他們都害怕變故。我在阿妝身上留下了一點東西,會讓他們以為阿妝用某種方式掌握了我們的行蹤。在這種情況下,他們只能信任她,得給她最好的醫(yī)生和藥物。這是我最大程度能做的了。”
我點點頭,恍然大悟,我去,就知道這丫的不簡單,我說他怎么會放心趙停妝落在這些人手里,估計在遇到救援的人的時候就已經(jīng)想好了計劃,那么那群人,在他的計劃里恐怕要沒命,也怪不得他明明知道是他們產(chǎn)生了幻覺也完全不阻止他們打斗了。
我正想著,突然,那邊那群人停下了打斗,沖著這些蟲子就跪了下來,一聲不吭的,場景十分詭異?! 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