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,你還笑!”段一雪本就緊張著急,回頭瞪著王牧喝斥了一句,旋即深吸一口氣,打算答應這一千萬。
可是,她還沒來得及開口,就被王牧打斷了。
“段小姐,看你挺聰明的,沒想到也會被人耍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段一雪回頭,凝眉盯著王牧。
而背對著他們的龍曉媛則是瞇眼,眼底閃過一抹冷芒。
目光掃過龍曉媛落在段一雪煞白的臉上,王牧饒有興致地輕笑,“難道你沒有看出來龍小姐是在演戲嗎?依我看,這三魂亡靈就是她放在你這倉庫里的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找死!”
段一雪的驚叫還沒有落下,龍曉媛就忽然怒喝一聲,調頭攻向了王牧。
她裝不下去了!
“呼啦!”狂風乍起,隨著龍曉媛的動作,那一直呆立的塑料模特猛然一晃,一團濃重的黑氣從模特中沖出,跟隨著龍曉媛殺了過來。
黑氣凝聚成人形,人形不斷變換著三張不同的臉龐,赫然是三個不同的靈魂融合而成。
尖利、粗獷兩種聲音夾雜在一起,響徹了整個倉庫。
陰森的氣勢籠罩了一切,整個倉庫的空氣都似乎被冰潔,定格的月光中,只有那邪祟張牙舞爪的樣子。
“嘶……王大師……”段一雪倒抽了一口冷氣,身形一軟,本能地抓緊了王牧的手臂……她發(fā)現(xiàn),那龍曉媛雖然是攻向了王牧,可那三魂亡靈竟是沖著她過來的。
龍曉媛不光要除掉壞了她大事的王牧,而且要殺了段一雪,這本就是她計劃的一部分。
段一雪一死,相當于斷了段氏集團的左膀右臂,比破壞段氏集團的名聲來的更加直接!
“站在我身后。”盯著沖過來的龍曉媛和那三魂亡靈,王牧輕笑,嗓音依舊平靜。
一圈兒漣漪隨著他的嗓音在空中蕩開,定格的月光如水流般蕩漾。
“梵……天……印。”他跨出一步,一字一頓地喝道,旋即,那金紅兩色的袈裟便飛揚了起來。
大風中,王牧輕飄飄地抬起右手,朝著龍曉媛的方向推出。
“嗡……”虛空暴散出一片真空,一道龐大的卐字掌印在真空中迸現(xiàn),通體彩色的掌印散發(fā)著大片朦朧彩光,連月光都被沾染。
風聲更大!
“天哪!”段一雪瞪大了眼睛,被這夢幻般的場景深深地震撼。
龍曉媛也凝眉,不得不停住了腳步,那卐字掌印所帶來的風壓,是她從未見過的強大。
“給我破!”來不及多想,龍曉媛玉手抬起,捏出一個印決,身后那黑氣縈繞的龐大黑影便張開三個猙獰的大嘴,擋在了她的面前,與那卐字掌印撞了上去。
“轟隆!”爆響聲傳來,紊亂而強大的風壓掀起無數服裝在高空飛揚。
毫無懸念的,那三魂亡靈與卐字掌印接觸的霎那便散了,黑氣潰散,消失無蹤,只在空中留下一聲魂飛魄散時的凄厲慘叫。
而那卐字掌印雖然變的薄弱了一些,速度卻絲毫不減,沖散那亡靈之后就轟向了后面的龍曉媛。
絢麗的彩色光華籠罩之下,龍曉媛圓瞪的眼底涌起深深的驚恐。
她深吸一口氣,身形急速后退,同時抬手,再度捏出印決。
“嗡……”虛空又是一陣動蕩,龍曉媛一雙玉手拉開,掠過的虛空便現(xiàn)出一個一抱大小的八卦圖形,可這詭異的八卦中央卻不是陰陽魚之樣,而是三道排列如山字形的幽藍火焰,火焰之中隱隱有著黑色骷髏頭的形狀。
“咔嚓!”兩聲碎響連在了一起。
卐字掌印與那詭異八卦相撞,雙雙爆碎,而龍曉媛則被爆開的靈力波及,身形如風中落葉瞬間飛出數十米,撞在了對面的墻壁之上。
墻壁上的玻璃窗戶被震碎,玻璃碎片唰啦啦地掉落。
“姓王的,你壞我大事,咱們走著瞧!”盯了王牧一眼,龍曉媛抹掉嘴角的鮮血,沒有逗留,翻身從窗戶逃了出去。
王牧并沒有追趕,本就沒有深仇大恨,只是看不慣這女子的做法,放一個三魂亡靈在人家倉庫里,害了幾條人命,這也太惡毒了。
“現(xiàn)在的年輕人,養(yǎng)什么不好,養(yǎng)鬼玩兒,太重口了。”輕吸一口氣,王牧望著那碎裂的窗戶,悠悠地嘆道。
話畢,他又忽然瞇眼,精光奕奕的眼底有著思索,剛剛他也看見了龍曉媛使用的招數,如果沒有記錯,那陰森之極的八卦之形,應該是地獄門的招式。
奇了怪了,這年頭,還有地獄門的門人?而且還是女的?
邪祟被除,倉庫陰森的空氣恢復了些溫度,月光也變的溫柔。
靠在墻上的段一雪這才松了一口氣,可心頭的恐懼依然沒有散去,臉色煞白。
“王,王大師,那女的到底什么人?那個邪祟呢?還在嗎?”圓瞪的美眸四下掃視,段一雪顫顫巍巍地問道。
回頭看著段一雪渾身顫抖的樣子,王牧玩味地一笑,抬手一指段一雪身旁,猛然驚叫道:“哇,段小姐你看你身旁!”
“啊……”神經緊繃的段一雪愣了一下,然后就抱頭尖叫,一個跳躍,本能地抱住了王牧,然后繼續(xù)渾身顫抖。
嚇死寶寶了??!
懷中顫抖的溫柔帶來別樣的享受,嗅著那清香,王牧享受地搖了搖頭,才悠悠地道:“段小姐,不用怕,我只是想提醒你,你身旁的衣架要被你弄倒了。”
“……”段一雪頓時不抖了,這是被耍了呀,她趴在王牧的肩頭,眨巴著美眸,這才想起來,王大師是她極討厭的那個類型。
“喂!你有沒有搞錯!會嚇死人的!”嘩啦一下跳出王牧的懷抱,段一雪伸出蔥白玉指,直指王牧臉上的面具怒喝,接著就反手想要揭開王牧的面具。
“你要干嘛?”輕風掠過,王牧的手掌悄無聲息地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兒,唇角勾起邪笑道:“段小姐,不該你看到的,還是不看的好,好奇心是會害死人的。”
“誰讓你嚇唬我來著!”段一雪都要氣炸了,真的很可怕啊。
王牧攤了攤手,“是你自己膽兒小。”回頭看了看倉庫,又道:“那邪祟已經除了,至于那龍曉媛是什么人,就要問你自己了,或許是你家仇人,或許就是純粹為了從你手中弄點錢。我只能確定那邪祟是她弄到這里的。”
“錢我已經拿了,就不打擾了,不用送。”又說了一句,王牧做出大師風范,背著手出了倉庫。
溫柔的月光灑在他金紅相間的袈裟上面,在他手中的禪杖上盛開光暈,那份纖塵不染,那份穩(wěn)健,令的他比這天地都要神秘而巍峨。
“那個,王大師……”望著王牧的背影,段一雪欲言又止,之前她對人家大師那么刻薄,可大師卻不計前嫌地幫她,剛剛若不是大師,她的小命就沒了,此時即便有什么話,也不好意思多說了。
“想不到你比你那些手下的人品強多了嘛。”良久之后,段一雪望著王牧離開的方向,的嘴角不自主地勾起一抹微笑,是小女兒那種羞答答的笑容。
忽然之間,她好想揭開這大師的面具,看看他到底什么樣子,也更加覺得這大師神秘了,好端端的,戴什么面具啊,難道很丑嗎?這么紳士又風趣的一個人,怎么會丑呢?
可恨她那個弟弟明明見過王大師的真面目,卻死活不敢形容,要不然此時就能在這月光下幻象一下了。
無疑,王牧勾起了段一雪的好奇。
“大小姐,您怎么了?”忽然,一道疑惑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傳來。
段一雪正想的入神,驀然聽到這聲音,心中剛剛沉淀的恐懼嘩啦一下就又爆發(fā)了。
“啊!”她抱頭尖叫,看的遠處的西裝手下都愣住了,大小姐什么時候這么膽兒小了。
“你個混蛋!”站穩(wěn)身形,抬眼看著那遠處的手下,段一雪怒了,蹬著高跟鞋三兩步就走了過去。
“啪嚓!”一巴掌呼在對方臉上,段一雪扯著嗓子怒吼,“你要死啊?大半夜的鬼叫,不知道會嚇死人嗎?不懂提前打個招呼嗎?”
“可是,”手下眨了眨眼,“我剛剛就是在跟大小姐打招呼呀。”
“你還頂嘴!我讓你頂嘴,頂嘴!啪嚓,啪嚓……”段一雪又抬手,連環(huán)扇了上去,沒辦法實在嚇的不輕。
打出幾巴掌后,她才緩解了心中的恐懼,深吸一口氣道:“還愣著干嘛,去把倉庫門鎖了。”
“哦。”手下悲催地點頭,捂著臉慢吞吞地朝著倉庫大門走了過去。
看著那月光照耀的黑色大門,段一雪卻是打了個冷顫,調頭就走,再不愿靠近那大門半步。
另一邊,王牧叫了李蘭、嚴寬一等,浩浩蕩蕩地踏過工廠大路,準備連夜離開了。
錢也拿了,段家大小姐貌似也不太待見他們,王牧也想著趕緊回李蘭那里,萬一隱血的人來報復找不到他人咋辦。
李蘭的女兒小敏放學之后就被王牧的人接到了這里,此時也一并上車走了。
月華如練,又是在荒郊野外,黑暗中,四周就顯得越發(fā)安靜,除了汽車發(fā)動機的轟鳴聲什么都聽不到,安靜的讓人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