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這樣,我與她,對視了許久。
然而這詭異的氣氛并沒有持續(xù)多久,尹竹就像不認(rèn)識我一樣,別開了目光。
接著,尹竹走到了她的床鋪前,掀開被子,躺下了。
緊接其后進(jìn)來的,是一個鬼……
一個男性的鬼。
我驚得說不出話來,趴在床上,瞇著雙眼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。
他似乎暫時沒有發(fā)現(xiàn)我的存在,一步步走向了躺在床上的尹竹,而尹竹隨著他的到來,竟開始一件件的脫著自己身上的衣裳!
那鬼一臉邪笑的看著脫下衣裳露出胴體的尹竹,一只手緩緩伸向了她。
如果非要形容這個鬼的話,板寸頭、肥頭大耳,肚皮大若水桶,幾乎垂在地上。
這樣一個極其惡心的鬼,居然玷污了尹竹!看來我和云團(tuán)兒的推理是正確的!
骯臟的手,撫上了尹竹蓮藕般白皙的手臂。
靠著我的云團(tuán)兒安靜的閉目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“住手!”親眼看著尹竹被玷污,我實在冷靜不下來。
我的這一聲喊叫很有效果,男鬼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,目光徹底轉(zhuǎn)移到了我的身上。
“既然早就發(fā)現(xiàn)我們了,何必做戲給我們看?”云團(tuán)兒隨著我跳下床的動作,飛落到我的肩膀。
“還以為你們是什么厲害的貨色,沒想到,只是一只小小的鬼獸和一個無能的人??!對于你們,我文笛不介意陪你們玩玩。”文笛的語氣傲慢極了。
文笛?這個名字……他就是吳菁提到的文笛?
“看來,你聽過我的名號?。?rdquo;見我一臉驚訝,文笛的態(tài)度更是傲慢。
“我是鬼獸?”云團(tuán)兒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,“鬼獸有我這么干凈嗎?!”
咳……我剛剛還以為云團(tuán)兒要說什么有氣勢的話呢……
“我管你是什么!你們兩個既然看到了我,今天都會死!”文笛肥胖的臉,一笑便成了倒著的橢圓形。
真惡心……
云團(tuán)兒同我一樣,一臉嫌棄,“噫…真惡心……”
它居然說出來了……
“臥槽,老子給你們臉了!”云團(tuán)兒的話令文笛暴怒,“你們給老子死!”
一陣怒吼,他揮著手刀朝我和云團(tuán)兒砍來。
本可以兩秒不到就能夠擊中我和云團(tuán)兒的文笛,奔跑的速度猶如慢動作。
云團(tuán)兒化為人形,飛奔到文笛身側(cè),重重的踹了他一腳,他被這突如其來的沖力踢翻,墻面被他撞出了深深的凹痕,瓷磚不停的掉落,砸在他身上。
沒想到他慢速的背后,竟隱藏著如此強(qiáng)的攻擊力。
“幸好他身體肥胖,若是身輕如燕,我們早就死了。”云團(tuán)兒心疼的揉了揉它的小腿,眉頭緊蹙,“不過這體格,踢一下腿都快折了……”
看來文笛的這一攻擊,是有很大的弊端,不過聽吳菁說來,文笛也算是一個小頭目了,這么容易就被云團(tuán)兒踢倒,完全和小頭目不沾邊啊……
難道是因為云團(tuán)兒是從石蛋里蹦出來的,所以骨骼較硬?
文笛雖然摔的慘烈,身上卻無絲毫傷痕。
我趁此時機(jī)給尹竹披上了一件外套,尹竹還是沒有神智般的呆坐著。
“夢凡,我們先走吧,墻塌了還得賠錢……”云團(tuán)兒心生退意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墻損壞,怕賠錢……
“好。”
文笛毫發(fā)無損,云團(tuán)兒完全處于下風(fēng),現(xiàn)今之計,我只能先將尹竹帶走……
想著,我背起了尹竹,剛要離去,卻聽到了文笛來自地獄般的聲音。
“沒有我,她的魂魄會一直在夢中沉迷,你們等于只救了個軀殼!”
“什么?!”
他的一句話,令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。
救不了尹竹……嗎?
“即使你們救了她,也沒用。”文笛從地上爬起,齜牙咧嘴的扶著腰。
看得出來,雖然他沒受傷,但撞擊帶給了他劇烈的疼痛。
“夢凡,我們先帶她走!說不定墨離他們有辦法!”云團(tuán)兒連忙被起了尹竹,一瘸一拐的開了寢室門。
“辦法?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沒有辦法!”文笛啐了一口。
我呆滯的站在原地,不知怎么辦好。
“夢凡!快走!”云團(tuán)兒焦急的催促道。
“走?你們走不了了!”文笛身上陰氣大盛,寢室的床鋪倏地從我面前消失了。
糟了……是鬼遮眼……
暗嘆不好,我十分后悔自己剛剛的猶豫。
“完了……”云團(tuán)兒的聲音從我的身后傳來,隨即,它嘆了口氣。
兩個交疊的身影,越來越清晰,這兩個身影的主人,竟然是尹竹和文笛!而他們正在我和云團(tuán)兒的面前直播……
“我的天!”云團(tuán)兒一聲驚呼,“我還只是個孩子!”
“為什么?你為什么要一直纏著尹竹?!”
“為什么?老子就是看上她了!”一聲怒吼。
身在鬼遮眼中,我看不到文笛的動作,但我能猜出,他此時,一定在接近我和云團(tuán)兒……
“夢凡?怎么……有兩個夢凡?”鎖鈴的聲音突然出現(xiàn)在身后。
“啊——!”突如其來的一聲慘叫,鬼遮眼消失了。
鎖鈴竟已到了我的面前,而文笛趴在地上,殘喘著,身體竟開始變得透明……
難道是鎖鈴……?
文笛憤恨的瞪著鎖鈴,最后,身體竟消散化為了飛灰。
云團(tuán)兒變回原樣,跳入了我的懷中。
我驚訝的看著鎖鈴,一時間說不出話來。
“對不起,夢凡……我對你隱瞞了身份……”鎖鈴解釋道,“其實……我是除鬼師……”
除鬼師?鎖鈴居然是除鬼師!
“夢凡……你不會怪我吧……我原本想默默守護(hù)著你,不過現(xiàn)在看來,是不行了……”
“不會,鎖鈴,今天要不是你,我和云團(tuán)兒可能就……謝謝!”我道謝道。
“你不用跟我客氣!”鎖鈴笑的燦爛。
“可是,那個文笛不是說過,沒有他,誰也救不了尹竹嗎?”云團(tuán)兒趴在我的懷里,說道。
我的目光轉(zhuǎn)向了倒在床上的尹竹,尹竹扶著額頭,慢慢坐起身來。
“我這是怎么了……”尹竹疲憊的環(huán)顧四周,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身上,“夢凡?你回來了?”
“嗯,我回來了。”我坐在尹竹的身邊,回答道。
“我好像……做了一個噩夢……”尹竹蹙眉,“夢凡,你說這個世界上有鬼嗎?”
被尹竹這么一問,我猛的愣住了,我該怎么回答她?
文笛對尹竹來說,是個噩夢,如果我說有,她一定會知道,她所說的噩夢,是事實。如果我說沒有,萬一日后尹竹再遇到鬼……
“這個世界上,有鬼。”想了想,我還是決定說實話。
因為任何性質(zhì)的謊言,對尹竹來說,都是傷害。
“這樣啊……”尹竹垂下了頭,“那我的噩夢,就是真的了……”
幾滴淚水,滴落在她的手背。
“尹竹……”我欲言又止,想要安慰她,卻不知如何開口。
“尹竹,你是怎么招惹上的那鬼?你前天去哪了?”鎖鈴?fù)蝗婚_口問道。
尹竹擦了擦眼淚,“你是……?”
“我是鎖鈴,你的新同學(xué)。”鎖鈴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。
“前天?我前天……去掃墓了,回來的比較晚……熄燈后才回來……”尹竹思索了半晌,說道。
“掃墓?你的家人有陪著你去嗎?”
“這么說來……我掃墓是我爸媽叫我去的,可到了墓地卻不見我爸媽,我在墓地邊等了他們一天,卻一直不見他們來……”尹竹似乎察覺到了什么,“我爸媽出了什么問題嗎?為什么這么問我?”
“實話告訴你吧,導(dǎo)員前兩天聯(lián)系不到你,就給你父母打了電話,可你父母的電話卻一直無法接通……”
“什么?!我爸媽怎么了?!!”尹竹焦急的問道。
“現(xiàn)在我也無法確定他們怎么了……你知道藍(lán)果去哪了嗎?她和她的父母也一直處于聯(lián)系不到的狀態(tài)。”鎖鈴繼續(xù)道。
“藍(lán)果也不見了?”尹竹想了想,“他們會不會在一起?我爸媽和藍(lán)果爸媽家很近,他們的關(guān)系也很好……”
“藍(lán)果有對你說過她最近要去哪嗎?”我急切的問道。
“具體……我只知道大概,只聽藍(lán)果說過,她似乎要和她父母去什么別墅……好像是在鄉(xiāng)下的一個別墅……”尹竹想了許久,才開口道,“鄉(xiāng)下手機(jī)很容易沒信號吧……”
說到這,她稍稍松了口氣。
“那你知道她具體去做什么了嗎?”鎖鈴又問道。
“她說有大仙,很靈。”
聽到大仙這兩個字,我頓時明白了過來,藍(lán)果說的大仙,很有可能就是我之前遇到的,俸子神像之類的東西……
“尹竹,你也別太難過了,鬼怪已除,你可以放心了。”鎖鈴勸慰道。
“謝謝。”尹竹點了點頭。
這時,我又想起了另一個重要的問題……
“剛才我們打斗的聲音那么大,按理說應(yīng)該會有人發(fā)現(xiàn)啊……怎么……”我疑惑道。
“文笛在這個房間設(shè)下了結(jié)界,所以對別人來說,像什么都沒有發(fā)生一樣。”鎖鈴繼續(xù)道,“看來他一開始就不打算讓你離開。”
“我爸媽,會不會出事?我現(xiàn)在感覺,心神不寧的……”尹竹捂著胸口道。
“放心吧,我和夢凡會去帶你爸媽安全回來的。”鎖鈴決定道。
“那這墻……”尹竹欲言又止。
鎖鈴臉色一慌,“你就說墻體自然脫落,不安全……”
說罷,鎖鈴說了句“再見”就立刻把我拉出了寢室……
“哎呀,你太機(jī)智了!要不這墻還得我們賠!”剛出寢室,云團(tuán)兒就夸贊鎖鈴。
“那你看,我是誰呀!”鎖鈴驕傲的掐著腰,說道。
嗯……鎖鈴和云團(tuán)兒在某些方面,還真像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