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太可能,”柳方君搖了搖頭,“前幾年我去極北之地看過,百年前,除了我的族人生活在那里之外,還生存著一脈鬼人。不幸的是,它們?cè)缫驯煌馊藴绫M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慕容子岸問。
“我也是偶然下到一處地洞里才發(fā)現(xiàn)它們?cè)谀强滔碌哪怪俱懀礃幼铀麄儗?duì)于自己的滅亡早有預(yù)感。”
“如果是被外族入侵,留下活口的可能性就更小了。”慕容子岸說,“你剛才說他們對(duì)于自己的死亡有預(yù)感?”
“對(duì),鬼人最大的特點(diǎn)是行走極快,要追上他們基本不可能,若要完成這么大規(guī)模的滅族行動(dòng),幕后黑手的功力深不可測(cè)。”柳方君說。
“除去這三脈,就沒有別的可能了嗎?”慕容子岸說。
“當(dāng)然,還有一種可能。”柳方君突然想到了什么,坐直了身體。
“你說。”
“如果有人常年待在外地,而他又有途徑找到研習(xí)的方法,便有可能。”柳方君直視著慕容子岸,看著他眼中的焦慮漸漸演化成震驚。
“慕容如邱?”
“其實(shí)這種武功之所以沒有傳到中土來,首先是因?yàn)檠辛?xí)正統(tǒng)的人很難駕馭此功的陰毒,如果沒有天生的秉性,極易走火入魔,古往今來,為了練成此功,不知死了多少人。”柳方君說,“但如果有本事買通他們的長(zhǎng)者,練成并不困難。”
“這種招數(shù)容易被識(shí)破嗎?”慕容子岸問道。
“如果沒有行家過手,很難。”柳方君說。
“希望是我們多慮了。”慕容子岸摩挲著手中的茶杯,茶水早已涼透。
“公子又何必如此看重和他的情誼,這些年,他明里暗里害你多少次,難道要一再容忍嗎?”柳方君說。
“我們只是在推測(cè),這么絕對(duì)斷定是他并不妥。”慕容子岸說。
“如果我有辦法讓他表現(xiàn)出來呢?”柳方君淡淡地說。
“什么意思?”
“不管他有沒有,我都能讓他表現(xiàn)出來。”
“方君,我待你真誠(chéng),你為何要陷我于不義?”慕容子岸站了起來,驚詫地看著柳方君。
“如果公子如此軟弱下去,就不怕被人魚肉嗎?”柳方君說,“今天這事明明要置你于死地,為何你視而不見呢?”
“不要再說了,我們都好好冷靜冷靜吧。”慕容子岸將茶盞狠狠地置于桌上,憤然離去。“如果你真的懂我,就該知道我不是下得去手的人。”
聽著慕容子岸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樓梯處,柳方君微微地攥緊了拳,真的要讓仁義害慘了自己?jiǎn)??慕容子岸,這樣真的值嗎?
樓下的轎夫安靜地等在隱蔽處,千柳閣的南處有一條不為人知的小巷,從這里上轎可以快速地逃離視線,慕容子岸熟稔地登上轎輦,“公子,心情不錯(cuò)啊。”侍從蘇聰在轎窗旁小聲地說。
“柳家娘子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。”慕容子岸笑著說。
轎輦內(nèi),慕容子岸發(fā)自內(nèi)心地笑了,女人最大的軟肋就是用情至深,即使聰慧剛烈如柳方君,也會(huì)為心愛的男人使出最險(xiǎn)惡的招數(shù)吧。
慕容子岸的轎輦在街巷內(nèi)迅速地穿行著,可世人定是看不到慕容家大公子光天化日之下出入青樓的。
因?yàn)樗缫褜㈦[術(shù)練習(xí)到爐火純青的地步,而浣溪的血,讓慕容子岸從此一朝功成,登峰造極。
其實(shí)柳方君說錯(cuò)了一句話,中土之人死于邪功的原因并非走火入魔,而是被高人所殺,這個(gè)高人,掌握了世間大成的鑰匙,若有一天能被他慕容子岸掌握,又豈是屈居尊下的臣子?
慕容子岸看了看窗外飛退后的街景,嘴角泛起一抹陰毒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