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緊張,感覺就像做賊心虛一樣??晌掖_實不認識組織的人,至少我對他們是沒有任何印象的。沈放不是一般人,以她敏銳的直覺,接下來一定會加倍留意我的。
“你們好像很在意楊警官?”這時候,老王突然間幫著我問了一句。
“這好像和本案無關(guān)吧?”娜娜冷笑了一聲,然后告訴他道:“尸老吩咐過我,和本案有關(guān)的事情全部能夠告訴你們,但其他的一個字也不能說。”
“你以為這里是自己家嗎?”局長聽了,不由得大怒,重重拍了一下跟前的桌子,“我們問你什么就得說什么!跟警方合作是你唯一的出路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娜娜不屑的看了他一眼,然后又把目光放在老葛身上,“葛組長,你應(yīng)該明白。我不是謝樂,沒小孩子毛病。如果你們要逼我的話,結(jié)果恐怕會失望的。”
這話老葛明白,加入了組織的人都可以把生死置之度外。娜娜除了聽從尸老的吩咐外,絕對不會遭到任何人的脅迫。
“我懂。”老葛說著拍了拍局長的肩膀,示意他要冷靜。局長干了這么多年刑警,什么樣的罪犯沒接觸過,自然控制得了情緒。他當下點了點頭,然后起身向外面走去,“我去抽支煙。”
局長出來后,老葛又對娜娜說道:“現(xiàn)在可以說了吧。”
“你要我說什么?”娜娜有些明知故問。
“把這起案件的經(jīng)過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們。”老王嘆了口氣,將手輕輕拍在桌上,“你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明白了吧?”
“事情要從兩個多月前說起,那天正好是15號,我們四人照慣例要去河邊放孔明燈。老祖宗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了,真讓人揪心……”娜娜說到這里,不由得嘆了一口氣,情緒十分低落。
“放完孔明燈后,我們見到了尸老,他給我們帶了任務(wù)。”她接著說道,但這時神色忽然間開朗起來,語氣略帶激動:“你們知道嗎?這是我們加入組織后,第一次接到任務(wù),當時的感覺已經(jīng)不能用激動來形容了。我們四人高興壞了,阿麗還大哭了一場,終于等到為老祖宗效命的機會了。”
尸老命令這四人前往那片荒墳地,任務(wù)有2個,一是將娜娜體內(nèi)的病毒帶進荒墳地試驗,二是將那個守墓的老人處決了。在利索的辦完了這兩件事情后,他們四人就合謀營造出了相機殺人的恐怖事件。阿麗是被娜娜勒死的,胖虎吃下了能夠讓肌肉瞬間萎縮的藥物。而阿俊負責拍攝,然后去報案,作為任務(wù)的善后者。娜娜在尸老的幫助下,躲進了自己就讀的大學(xué)。直到今天被人發(fā)現(xiàn)為止。我們憑借著線索,基本上已經(jīng)推理出了一大半的事實。唯一想不到的是,那守墓老人竟然也是目標。
“是你幫他介錯的嗎?”老葛聽完,問了一聲。
“他怎么說也是一名合格的武士,我理當給他這個榮耀。”娜娜告訴老葛道。
從她的話中我們可以確認那守墓人的身份,他是日本人,八九不離十是關(guān)東軍的舊部。
“你們?yōu)槭裁匆獨⑺?rdquo;老王接著問道。
那人既然在戰(zhàn)爭中活了下來,本可以隨部隊返回日本,但他卻選擇留下來,理由絕對不會是要替戰(zhàn)友守靈那么簡單。他之所以放棄回家的機會,最大的可能是身上肩負了重大的任務(wù)。
“我們也是受雇于人,這一點請恕我無可奉告。”娜娜冷冷的看著老王,回答道。
“可你們殺了他,弄清兇殺案的現(xiàn)實是我們的職責。”老王的語音加大了一點。
“這人早已被撤銷國籍和身份,他就想孤魂野鬼,他的死你們管不著。”娜娜理直氣壯的告訴著老王:“所以,王警官你還是省省力氣吧。”
“你……”一向好脾氣的老王似乎也被惹惱了。
“那就說說你身上的病毒吧。”老葛是最冷靜的,他用手指彈打著桌子,這時候只有我能理解,他的煙癮犯了。
“病毒的威力想必你們已經(jīng)見識過了吧?”娜娜說著,哈哈笑了起來,“可是我告訴你們這病毒已經(jīng)研究失敗了,所以你們也別白費心機了。”
“哦,對了。尸老還對我說你們特案K組聽了我的話后一定不會滿意的。他猜你們一定會追查到底,所以讓我?guī)г捊o你,如果真的想把事情弄明白,可以去湘西邊界走一趟。”末了,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,又補充了一句。
“是尸老安排你出現(xiàn)的?”老葛聽完,皺起了眉毛。
“如果不是,你們以為能夠找得到我嗎?”娜娜很不屑的回答道。
她似乎已經(jīng)把我們特案K組看扁了,不過也是,這兩起案件雖然都被我們偵破了。但是,很多線索都是組織刻意提供給我們的。記得,當初我抓住謝樂的時候,他也說是尸老讓他來自首的。
不得不說,我們和組織間接交鋒了兩次,也落敗了兩次??墒牵麄兊挠靡夂卧谀??難道僅僅是為了戲弄我們特案K組,向我們警隊示威,告訴我們他們的勢力有多么龐大?
“你見過尸老,難道尸老在大學(xué)里?”老王跟著又問道。
“我已經(jīng)告訴過你了,尸老不是凡人,他能隨時隨地出現(xiàn)在任何地方。”娜娜說道尸老的時候,眼神中充滿了敬佩。
其實,我也很佩服這個人。我明明有種預(yù)感,他就在我們身邊,可他每一次出現(xiàn)總是那么神出鬼沒,連一點兒線索都沒留下。
“老王,你接著問。我出去一下。”老葛說著走出了隔離室,他是憋壞了,要出來抽根煙。老葛出去后,局長又重新回到了我們的監(jiān)控畫面。
老王順勢看了看局長,似乎在示意他有什么要問的嗎?局長嘆了口氣,搖頭說道:“這案子是你們特案K組負責的,我們只是從旁協(xié)助。”
他的意思很明白,只要我們特案K組覺得能夠結(jié)案了就好。
老王點了點頭,然后又問娜娜道:“阿俊的眼睛怎么回事?”
“他的眼睛?”娜娜愣了愣,反問道:“怎么了?”
“他說自己的眼睛能殺人!”老王嚴肅的告訴她道。
“哈哈……”娜娜聽了,又大笑了起來:“你們還真天真,他說能殺人,你們就信了啊。”
“我沒跟你開玩笑,就是他的這雙眼睛導(dǎo)致了我們兩名同志失去了雙眼。”老王接著說著,按在桌子上的雙手已經(jīng)微微顫抖起來。
或許是想到那兩名失明的同志,心里感到難過了。
“這你們得問阿俊。”娜娜搖了搖頭,很平靜的說道:“他身上的事情我可能還沒你們知道的多呢。”
看娜娜的樣子不像是說謊,所以我們再怎么深究,恐怕都無法挖掘出更多的東西來。
過了不久,醫(yī)生過來提議,娜娜身上有病毒,他們得采取隔離治療,時間拖久了只怕惡化開來。
這畢竟是一條人命,能挽回的自然得挽回。老葛和局長商量了一下,決定終止審訊。在返回局里之前,局長留下了3名同事來值班。老葛則吩咐沈放一起留下來,這樣我們特案K組也算是出力了。第一醫(yī)院里還躺著丁壯壯,沈放本人也很想留下來陪陪他。所以,很開心的接受了任務(wù)。
出了醫(yī)院,我和老葛、老王坐同一輛車。車子開了一會,老葛突然改變了主意,他說先不回局里。
老王很快意識到,要去學(xué)??纯磫??
老葛點了點頭,然后叫我導(dǎo)航前往娜娜就讀的藝術(shù)大學(xué)。我知道他要去學(xué)校尋找尸老和組織的蹤跡??墒?,尸老既然叫娜娜帶話,他肯定有所防備。但愿我們此行不要去晚了。
車子停在學(xué)校大門口的時候,已經(jīng)是晚上八點左右。這時候,正是學(xué)校里最熱鬧的時候。我們步行進入學(xué)校,老葛建議首先去娜娜的寢室樓看看。因為,最初發(fā)現(xiàn)娜娜的時候,就是在她的寢室樓。她貌似回來拿東西,接著被宿管阿姨發(fā)現(xiàn)了。
發(fā)現(xiàn)娜娜的經(jīng)過很簡單,簡單的讓人不敢相信。所以,我們必須嚴查。前往女生寢室樓,就必須經(jīng)過籃球場。這大晚上,自然沒有多少人打籃球。場地都被輪滑社的同學(xué)們占了去。老王已經(jīng)來過一次,他對我們說,這里到了晚上就會成為輪滑社的活動地點。
同學(xué)踩著滑輪從我們中間飛躍而過,我不由得嘲笑了一聲:“當自己是追風少年?。?rdquo;
老葛笑了笑,說道:“誰都有年輕的時候。”
然而,正當我們說話的時候,一位同學(xué)唆的一下滑到了我們跟前。他冒冒失失的拿給我們一只大型號的塑料袋,說道:“給,有人叫我交給你們的。”
“給我們的?”我拿過塑料袋,感到很驚呀。
這學(xué)校里我們又沒熟人,怎么會有人送東西給我們呢?
“小楊,快打開看看。”老葛催促了一聲。
我伸手從塑料袋中取出了東西,原來是一軸畫卷,規(guī)格約莫是3平尺。
畫卷?老葛怔了怔,急著讓我打開來。
燈光很昏暗,但我們還是看清了畫卷上的落筆——張字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