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積分不夠了,我要輸了。
聽了夏天的這句話,我愣了一下,一時間不知道她這是什么意思。但隱隱間我又感覺腦袋嗡嗡作響,就好似有什么畫面要從腦袋里蹦出來一樣,但我的大腦就像是一座牢籠,鎖住了一切幻想的畫面。
于是我就低頭看向夏天,并問她:“夏天,到底是什么情況?你如果真想讓我記起來什么,你就得把話說清楚了啊,你越是這樣模棱兩可,含糊不清的,越會讓我迷糊啊。”
夏天抬頭看著我,她努了努嘴唇,似乎想開口說些什么,但突然她就緊緊的抿住了嘴唇,與此同時她的眼神中劃過一抹驚恐,她一臉忌憚的看著我,然后對我說:“不,我不敢,我會死的。哥哥,你會殺了我。”
見夏天這么說,我就有點錯亂了,這他媽,我怎么可能殺她?
但很快我就反應(yīng)了過來,夏天指的我可能不是現(xiàn)在的我,而是指另一個我?看來,在夏天眼中,我真的是一個精神分裂者?她一直恐懼的是另一個人格的我?
應(yīng)該是這樣的,但我并沒有因為夏天的話就亂了陣腳,因為我知道這個小丫頭可不是普通人,她之所以這么跟我說,很有可能是那變態(tài)早就讓他準(zhǔn)備好的說辭,所以我不能就憑她一張嘴說。
于是我再次抬頭看向架子上的那些玻璃缸里浸泡的大半個人頭,我想再仔細(xì)看看,看這些東西是否真的能讓我記起來什么,如果真能記起,那么夏天就不是騙我的。
很快我就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細(xì)節(jié),在這架子的最里邊還有一塊顯示牌,這是一塊電子顯示屏,上面有一個數(shù)字,16。
剛開始我并沒有明白這16的意思,但突然我靈光一現(xiàn),想到了什么,于是我立刻將每個玻璃缸標(biāo)簽上的數(shù)字加了起來。那三個陌生的人頭是3,三個3就是9,張文通是2,加起來就是11,還有陳夢瑩、劉洋、鄭偉夫婦、劉青龍這五個1,全部加起來剛好就是16。
也就是說,這16應(yīng)該就是夏天口中的積分。而標(biāo)簽上的陳木1、陳木2、陳木3,這后面的數(shù)字和我并沒有多大的關(guān)系,而是和玻璃缸里的人頭有關(guān)。
每個人頭都有自己的積分,但是他們的積分并不相同,至于這積分的高低是根據(jù)什么來排的,我立刻也有了猜測,那就是地位,沒錯,積分的高低應(yīng)該是根據(jù)這些人在曙光里的地位來算的,這些被害者在曙光里的地位越高,那么積分就越高。
想到這,我腦子里立刻就想通了另一個困惑我許久的問題,那就是那些死去的人頭為何要以我的名字寄出去。
因為只有我寄出去的人頭才是算我的積分的,像電梯調(diào)度員劉創(chuàng)雖然也是曙光的成員,但由于他的腦袋沒被我寄出去,而是被火化了,所以這個積分就沒算我的。
可是為什么要計這個積分呢?夏天口中的我要輸了,是輸給誰?
正想著呢,我忍不住又看向了最前面那三個積三分的人頭,因為這三個被害者我是沒有印象的,警方那邊我也沒聽說過這些案件。那么這三個人頭的積分為什么同樣算給了我?
雖然我沒有關(guān)于這些的記憶,但我卻忍不住推測了起來,很快我就得出了一個驚的我一身冷汗的結(jié)論。
這個結(jié)論就是我之前確實是一個恐怖的殺人狂,復(fù)仇者,只是后來因為什么創(chuàng)傷失去了記憶。而前面那三個我不認(rèn)識的高積分人頭,是我在沒有失憶之前殺的人!而聯(lián)系到我家枯井下的那條通道,我覺得這猜測越發(fā)的成為了可能,我可能把基地設(shè)在了農(nóng)村老家,每每我殺了人,就要從那地下密道將人頭給送到這里。
當(dāng)這個想法在我腦海里蔓延,雖然我并沒能想起什么,但我的身體卻忍不住瑟瑟發(fā)抖了起來,因為有時候我寧愿去死,也不想成為一個變態(tài)殺人狂,但這似乎正一步步變?yōu)槭聦崱?/p>
而夏天見我這副模樣,立刻就抬頭問我:“哥哥,你怎么了,你是要想起來了嗎?”
我沒有心思去理會夏天,只是目光呆滯的看著那些玻璃缸里的人頭。
而就在這個時候,夏天突然往后退了一步,然后她就扭頭朝空間深處看了過去,她的眼神中滿是驚恐。
她哆哆嗦嗦的開口說:“不好了,哥哥你還沒有想起來嗎,馬上就來不及了,他要殺你了!”
他要殺我,這是夏天第一次沒有說‘我要殺我’。
于是我就好奇的朝夏天所看的方向看了過去,我想看看夏天口中要殺我的家伙到底是誰。
然而那里漆黑一片,但并沒有人影,但是卻刮來了一陣涼風(fēng),陰嗖嗖的,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
很快,夏天就往后退了兩步,我不知道她在怕什么。
而就在這個時候,我看到架子上的玻璃缸突然就晃動了起來,搖搖晃晃的,跟要地震了似得。
隨著玻璃缸的晃動,里面的人頭竟然也上下浮動了起來,跟要從水缸里跳出來似得,格外的滲人。
這下我的神經(jīng)一下子就緊繃了起來,感覺這不像是人力所為,因為我壓根就沒看到人,那是什么玩意在作怪?
正想著呢,那些玻璃缸突然嘩的一聲全碎了,緊接著那些缸里的人頭瞬間就掉落在了地上。其中一個人頭甚至還滾的特別兇,直接就滾到了我的腳底下,那泡的浮腫的大眼睛甚至還玩命的看著我。
我的心底一顫,而就在這個時候,空間里本來陰暗的燈光突然一下子全部就熄滅了,熄的如此突然,嚇得我差點就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說實話,當(dāng)時我真是被嚇到了,因為我并沒有看到人,卻發(fā)生了這一連串的怪事,更何況這些人頭可能都是因我而死,我心里沒鬼那是不可能的。
而就在我失神間,我的手腕突然被一只冰涼的手給抓住了,這只手拉著我就朝門口跑,在來到門口時它猛的就將我推了出去,它的力氣并不大,但出于慣性我還是一下子被推了出去。
與此同時我就聽到了夏天的聲音:“哥哥,快跑。”
夏天話音剛落,那大門轟的一聲就關(guān)上了。
我出于身體本能的就撒開腳丫子跑,一口氣跑出了山洞,跑了幾十米的時候,我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了轟的一聲巨響,回頭一看,那里已經(jīng)一片硝煙彌漫了,就像是發(fā)生了爆炸一樣,但規(guī)模并不是很大。
當(dāng)我看到那里炸了,我的心突然就疼了起來,因為我擔(dān)心夏天,畢竟我這條命可能就是夏天救的。
但我并不敢跑過去,我就是遠(yuǎn)遠(yuǎn)的躲著,我發(fā)現(xiàn)那個山洞并沒塌,所以炸掉的應(yīng)該只是那個裝了人頭的房間,可是夏天還在里面啊。
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,反正我整個人一直是渾渾噩噩的,突然我就看到從山洞里走出來了好幾個人,為首的是兩個有點眼熟的警察,很快我就看到了方青河和金澤,于是我這才松了口氣,立刻朝他們跑了過去。
等我來到金澤他們身邊,我立刻就不爽的開口說道:“怎么回事,你們不是說對我實時監(jiān)控了嗎,怎么才來,還有,夏天是怎么回事,她不是關(guān)在警局嗎,怎么出來了?”
金澤對我說:“陳木,你先冷靜點,不要急。”
然后方青河才開口說:“夏天是我放出去的,因為我想了一下,將她關(guān)著她也是什么也不說,什么也不配合,而我又感覺的出來她像是真的在乎你,想幫你,所以我覺得倒不如將她放了,既然她說你的時間不多了,她就一定會想辦法救你,到時候我們就悄悄跟著就是了。所以我們最終也來到了這里,只不過晚了一點,沒想到對方竟然動用炸藥將半個山洞炸了,還真是夠狠的,不留余地。”
見方青河這么說,我就有點理解他了。其實他做的是正確的,就差一點點,他們就能趕到剛才我所在的房間了,不過這也不是一無所獲,至少我看到了房間里的畫面。
但這個時候我卻慌亂了,我有點動搖了,我該把我剛才看到的事情給方青河他們講嗎?要是我講了,以他們的智慧,肯定一下子就能猜到我真的是個變態(tài)。
而在慌亂間,金澤卻對我說:“陳木,在想什么呢?是在擔(dān)心夏天吧?剛才我們已經(jīng)查看過現(xiàn)場了,雖然炸塌了,埋了那里,但那里應(yīng)該還有條后路,炸了那里并不是為了殺人,而是為了不讓我們警方看到現(xiàn)場,所以夏天應(yīng)該沒有死。對了,陳木,你剛才進(jìn)去過那里吧,里面到底是什么?”
我猶豫了一下,最終還是把里面的情況給金澤說了,因為就算炸了那里,等會爆破的專家趕到,挖開塌方,通過一些碎片,還是能判斷一些情況的,我隱瞞不了多久。
本來我以為金澤聽了我的描述,要用異樣的目光看我的,不曾想他卻很冷靜,他只是對我說:“嗯,還在意料之中,但案件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復(fù)雜了,既然有積分,還有輸贏,那么誰才是這場游戲規(guī)則的制定者?”
金澤想的比我更深,他一句話就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,就算我真的曾是一個殺人狂,那么我也只不過是一顆棋子,或者說一個游戲者,到底是誰在操控著這場殺人游戲?
正惶恐呢,方青河突然就接起了電話,等接完電話,方青河眉眼中露出一絲喜悅,但還夾雜著一份擔(dān)憂。
很快方青河就開口說:“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,特警那邊傳來的消息,劉蛇已經(jīng)被包圍了,但他挾持了兩名人質(zhì),他提出要見陳木,要不然他將魚死網(wǎng)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