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07,sos。
這幾個字寫的歪歪扭扭的,顯然是人在機器慌忙的狀態(tài)下悄悄留下的。我頓時就聯(lián)想到這可能是何平用手指頭在茶幾上寫的,因為茶幾上原本是有少許灰塵的,只要用手在上面寫字,然后再吹上熱氣,這字就會浮現(xiàn)出來,小時候我還經(jīng)常在鏡子上玩類似的游戲呢。
那么這一行數(shù)字和字母是什么意思呢?
我見方青河和金澤在那思考,自己也思索了起來,當時心里還在那埋怨何平怎么還打啞謎,也不說清楚呢,不過很快我就明白何平肯定是在極其緊張的狀態(tài)下悄悄留下這個線索的,他只能盡快寫下筆畫簡短的數(shù)字和字母,而沒有時間去寫漢字,所以當時何平應(yīng)該是被人監(jiān)控著的。
sos,這個我知道,這是給搜救組織發(fā)出救援信號的字母,所以何平的意思應(yīng)該是讓人去救他。
至于1907,那我就想不明白了,按理說應(yīng)該是個地點,或者某個人物的代號,應(yīng)該是要去這個地點救人,或者救這個代號的人。
這個時候方青河抬頭看向我,然后問我:“陳木,你有什么想法?”
我把我的猜測給方青河講了,突然金澤就開口說:“1807,張文通那棟房子的上面那個發(fā)現(xiàn)過陳木壽衣的房子的門牌號不是1807嗎?這1907會不會是指的那個房子的上一樓?要不然何平不會留下一個莫名其妙的數(shù)字讓我們猜測。”
當金澤說完,方青河立刻就站了起來,然后我們就再一次的出了監(jiān)控室,因為時間緊急,容不得半點遲疑。
在趕往張文通家那小區(qū)的路上,方青河才和刑警、武警那邊通了氣,讓他們安排人隨后跟上,不過因為這一次的行動特別重要,由不得再出什么簍子,所以必須高效且不能打草驚蛇,因此要等到我們趕到1907附近,收到我們的信號他們才能行動,要不然倘若驚動了嫌犯,往大樓里其他哪個房間一躲,就算我們挨家挨戶的搜,也可能明明站在兇手的面前,而不知道他就是兇手。
路上我就開口問方青河和金澤:“何平真的在1907嗎?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樣一個問題,其實何平是內(nèi)奸的可能性要遠比他不是內(nèi)奸的可能性大。倘若他就是內(nèi)奸,他故意留下這樣一個線索,引誘我們?nèi)?907呢?要是在1907設(shè)下了什么埋伏,那么這一趟豈不是非常危險?退一步講,就算那里沒有埋伏,要是他這是為了引誘你們警方,浪費你們的警力,再聲東擊西,在別的地方制造另一起兇殺案呢?我知道我現(xiàn)在的話聽起來有點啰嗦,反正我的意思就是,我們真的可以相信何平嗎?”
當我說完,就連開車的金澤都忍不住扭頭看了我一眼,顯然他們似乎都沒想到這一點,倒不是說他們就沒我思考問題全面,而是他們都是警察,我知道他們其實第一時間更多的還是相信同伴。
車內(nèi)陷入了短暫的沉默,約莫小半分鐘后,方青河才開口說:“不,我相信老何。老何就算是內(nèi)奸,那也肯定是被迫的,有什么難言之隱,而且他就算是成了內(nèi)奸,他內(nèi)心里肯定也想著破案。他給我們留下這個線索,肯定是有用的,甚至極有可能是我們破案的最大突破點,所以必須重視。”
于是金澤就再次猛的踩下了油門,很快我們就到了張文通家所在的小區(qū),我們兵分兩路,金澤年輕身手好,所以直接爬樓梯,而我和方青河則坐的電梯。
這一次沒再發(fā)生上次那樣的驚魂電梯事件,等我和方青河來到19樓,我看到金澤已經(jīng)背靠在1907門附近了,速度真快。
等將這里給監(jiān)視了之后,方青河就下達了命令,讓警方乃至武警大隊全部過來埋伏,這是我所參與的最大規(guī)模的一次圍剿了,都出動了狙擊手,所以一旦1907里真的有嫌犯,那么他肯定是要插翅難逃的了。
而這也從另一方面說明方青河對何平是真的挺信任的,他相信何平留下的這條線索肯定有用。要不然警方鬧這么大個動靜來,結(jié)果卻一無所獲,對方青河的履歷將有非常大的影響。
等警員們都就位了,金澤以及另外一個武警立刻就猛的破門而入,因為我沒受過專業(yè)的訓練,所以遠遠的站在了一旁,等警員把整個屋子都控制了,我才來到了門口去看。
方青河賭贏了,里面真的有人。
只見在屋子里的正中央放著一只輪椅,而輪椅上坐著一個人,這個人正是何平!
此時何平是被綁在輪椅上的,他額頭上還有點血,目光也極其的呆滯,看起來應(yīng)該是受到過折磨。
而在何平的身后,竟然是那個小女孩推著輪椅。
這小女孩就那樣安靜的推著輪椅,看著就像是一個推著自己父親的女兒,甜美溫和。
數(shù)十把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這小女孩,而她卻依舊那樣的冷靜,她的臉上沒有笑容,也沒有驚恐,就好像這一切都與她無關(guān)。
就在這個時候,何平的身體突然顫抖了起來,他緩緩的舉起了手,很快我就發(fā)現(xiàn)他的手居然指向了我,他蠕動著嘴唇想要說話。
看到這一幕,我的心頓時就咯噔一跳,心說好你個何平,你丫的得是要害我啊,這輩子跟我杠上了啊。
很快方青河直接一個跨步,來到了最前面,他開口對何平說:“老何,不要慌,冷靜,我們已經(jīng)控制了這里,慢慢說。”
于是,何平就張開了嘴,而當他剛張開嘴,我猛的就打了個寒顫。
只見何平的嘴里全是血,而他的舌頭竟然沒了!何平的舌頭被割了,他講不出話來!
瞬間,警員們都繃直了身子,做出了要上前控制小女孩的姿勢,但這么殘忍的事情真的是這個小女孩做出來的嗎?
突然,小女孩舉起了手,她將手放到了何平的頭頂。
她那粉嫩靈巧的小手抓住后了何平的頭發(fā),然后她將何平的頭發(fā)往上一提,接下來就發(fā)生了令我毛骨悚然的一幕。
何平的天靈蓋竟然就這樣被小女孩給提了起來,瞬間何平就只剩下了大半個腦袋,我清晰的可以看到頭顱里新鮮的血液和腦漿……
然后小女孩抬頭看向了我,她對我說:“哥哥,該吃飯了。”
聽了小女孩的話,本就倍感驚悚的我猛的倒抽了一口冷氣,身體忍不住瑟瑟發(fā)抖了起來。
而武警們則一擁而上,對小女孩實施了抓捕。
小女孩沒有半點反抗,她很安靜的讓自己被捕了。
而在這個過程中,她始終抬頭看著我,她當時的眼神我一輩子也忘不了,非常的詭異,似笑非笑,那完全不像是一個她這年齡的小女孩該有的眼神。
而在她被押走的過程中,她依舊在對我說:“哥哥,這是為你準備的食物,你會喜歡的。”
很快她就被押送走了,何平也被緊急送往醫(yī)院去救治了,而方青河他們對這里又認真的做了一遍勘察,然而并沒有更多的收獲,所有對兇手不利的線索像是都被抹去了一樣。
不過這并沒有太大的影響,因為最大的收獲已經(jīng)有了,那就是小女孩被抓捕了。
就是不知道這小女孩是這一系列案件的主謀還是幫兇,不過我感覺這樣一個柔弱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是主謀呢?可是她明明又不可能是普通的小女孩……
連夜方青河他們就對這小女孩進行了突擊審訊,而方青河也沒讓我離開,雖然我沒參與審訊,但我留在了警局,因為他們怕發(fā)生和上次審訊劉青龍一樣的事情,他們怕嫌疑犯只和我溝通。
這樣的事果然還是發(fā)生了,小女孩提出要見我。
而這一次方青河則給了我一支錄音筆,叫我全程錄下來,顯然是怕我跟上次那樣,隱瞞一些內(nèi)容。
于是我藏好了錄音筆就進了審訊室,那小女孩一直安靜的坐著,她的眼睛很大,但卻無神,看起來很空洞,深不見底,就像是里面藏滿了秘密。
我坐在了她的面前,而她依舊沒有絲毫的神情。
一時間我不知道該如何審訊這樣一個小女孩,想了想,我突然就狠狠的瞪著她,開口說道:“說,你為什么要讓我吃何平的腦子?”
當我剛問完,小女孩的眼睛里突然就露出了一絲驚恐,和上次假冒劉青龍被我審訊時露出的驚恐神情,如出一轍。
不過小女孩并不是看著我的身后,她就是驚恐的看著我。
然后她才一字一句的對我說:“哥哥,因為你是一個死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