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張文通豎起的中指,我整個人都很迷茫,見過死尸,沒見過這樣的死尸,這他媽是以死來鄙視這個世界?
而金澤則將我那件壽衣遞給了苗苗,同時開口說:“苗苗,回頭將這件衣服上的血跡化驗一下,看是不是張文通的血液。”
金澤剛說完,我立刻就說:“怎么可能,沒看張文通身上沒血嗎,他應(yīng)該不是被殘忍殺害失血死亡,而是被勒死了或者毒死的。而這壽衣上的血看起來就像是一場搏殺,這二者應(yīng)該沒有聯(lián)系。”
我正說著呢,大屁股的苗苗突然就扭頭看向了我,說實話她長得真好看,我都有點不好意思看她。可她看我的那眼神卻非常的不屑,甚至還帶著嘲諷,這讓我非常納悶。
正納悶她怎么一副看不起我的樣子呢,苗苗突然就將張文通的尸體給翻了過來,而當我看到張文通的背部,我頭皮一麻,忍不住打了個哆嗦,同時也明白苗苗為啥對我很不屑了。
只見,張文通后背的左上方開了一個洞,這個洞比一個成年人的拳頭還要大一些,而且還挺深的,可想而知從這里流出了多少血。也就是說我剛才的推斷完全就是瞎扯犢子,作為法醫(yī),苗苗對我自然是嗤之以鼻了,真他媽丟人,想挖個地洞鉆進去。
而苗苗則指了指張文通背上的這個洞,開口說:“死者張文通,死亡時間應(yīng)該就在半小時內(nèi),不過他受到傷害應(yīng)該在一小時前。兇手從他后背用兇器剖開了一個洞,這個位置剛好就是張文通的心臟。兇手的刀法極其的純熟,應(yīng)該精通解剖學(xué),張文通的心臟雖然還在體內(nèi),但心臟周圍的血管都被割開了,而且這一切都是在張文通活著的時候所做的,張文通是被活著割掉了心臟血管,同時大量失血而亡。”
見苗苗這么說,我整張頭皮都是麻的,感覺整個人都要窒息了,壓抑的不行。我覺得這兇手也太變態(tài)了,真不知道張文通跟他有多大仇,要如此折磨張文通。
不過很快我又覺得不對勁,既然兇手都如此虐殺張文通了,張文通應(yīng)該是掙扎的不行才對,為何偏偏要豎中指呢?
難不成張文通并不覺得痛苦,很享受這個過程?還是說他不畏懼死亡,就算是死了,也要鄙視兇手?
我正尋思呢,突然想到了什么,于是立刻開口說:“我看這里很干凈,張文通身上除了那個洞,也沒什么鮮血,這里會不會不是案發(fā)現(xiàn)場,另有案發(fā)現(xiàn)場?”
我剛說完,苗苗就瞥了我一眼,說:“這都被你看出來了。”
剛開始我還挺激動的,大屁股冷傲美法醫(yī)跟我說話了,認可我了,不過很快我就覺得她口氣不太對勁,她似乎是在挖苦我一樣,然后我就明白了,大家應(yīng)該都知道這里不是案發(fā)現(xiàn)場,只有我這門外漢以為這是一個多大的發(fā)現(xiàn)。
果然,很快何平就來到了金澤的身旁,開口跟金澤說:“大概一個小時前,我突然接到了張醫(yī)生的電話,他跟我說有重要情報要給我匯報,叫我去他辦公室找他。于是我立刻就去到了他辦公室,到了那里卻發(fā)現(xiàn)現(xiàn)場有大量的血跡,我想那里就是案發(fā)現(xiàn)場。張醫(yī)生在給我具體情報前,就在那里被殘忍殺害了。于是我立刻就喊上了苗苗,還召集了警力,我們很快就查到了張文通的家,在這里我們也果然看到了張文通被處理過的尸體,這個剛才金澤你也是知道的。”
金澤點了點頭,說:“看來我們還是慢了一步啊,兇手永遠快我們一步,張文通應(yīng)該是有了什么發(fā)現(xiàn),可兇手卻又不想讓他這個發(fā)現(xiàn)暴露在我們警方面前。”
說完,金澤就扭頭看向了我,就好似在說我一樣,這讓我心里挺不爽的,我本來就壓抑的很呢,所以忍不住就對他說:“不要老懷疑我好不好,張醫(yī)生在死前就說過了,我是正常人,就算我真的有夢游癥,也不可能具備殺人的條件。”
可是說完我又覺得我是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,因為張文通在鑒定完我之后就死了,而在臨死前他還通知警方說自己有什么發(fā)現(xiàn),這讓我的話聽起來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了,反正是很蒼白的辯白。
我見大家都很沉默的看著我,這種迷茫無助的感覺真的很難受。
突然我就想到了剛才張文通給我打的那個電話,于是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顆救命稻草,忙對金澤說:“對了,電話,剛才張文通還給我打電話了,你還聽到了,死人怎么可能打電話,這個張文通本身可能就有問題,你們也不能完全就相信他,也要查查他,作為一個變態(tài)的人,不排除犧牲自己來達成某種目的的可能性。要是張文通跟兇手是一伙的,他通過自己的死來害我,來迷惑你們警方,也是有可能的!更何況誰知道他就真的死了?那個給我打來的電話是怎么回事?”
我剛說完,我就看到金澤的眼睛中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,他看著我說:“陳木,不得不說你的想法真瘋狂,足夠變態(tài)。”
我無言以對,我只不過是想撇清自己罷了。
而金澤頓了頓,則繼續(xù)說:“不過你說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,當然張文通死了這肯定是事實,畢竟尸體就在這里,至于那個電話里的聲音,我想應(yīng)該是兇手在他死前,就讓他錄下來的。”
說完,金澤又對苗苗說:“苗苗,剛才來到這里,第一現(xiàn)場你拍了照片的吧,給我看看,我看看在我們沒動這里的現(xiàn)場時,還有沒有其他什么線索。”
苗苗將一臺攝像機遞給了金澤,金澤就翻看了起來,而他剛好在我身旁,我忍不住就將腦袋湊了過去。
照片中的場景跟眼前的畫面也差不多,除了張文通的尸體被移動過,沒有什么不同的,所以也沒什么有用的地方,因此金澤翻得很快,也沒什么特別的發(fā)現(xiàn)。
而我在看到其中一張照片時,突然眼前一亮,還真被我發(fā)現(xiàn)了不對勁的地方。
眼前的張文通尸體的左手是伸著的,但照片里張文通的左手卻是握著的,而且不單單是握拳,而是做出了一個類似‘六’的手勢。
沒錯,張文通的左手手勢是個‘六’字。
想到六,然后我的大腦突然像是被開了光一樣,瞬間就茅塞頓開了。
張文通在打手勢,左手是六,而右手那豎起的中指可能不是代表鄙視,而是表示數(shù)字‘一’!
沒錯,左手是六,右手是一!
剛想到這,我差點就笑了,于是我忍不住就嘀咕道:“尼瑪,搞什么鬼,非常六加一?”
當我說完,苗苗、何平他們就看向了我,不知道我在說什么。
而金澤這個時候也發(fā)現(xiàn)了這件事,他立刻就看向了張文通的左手,然后皺起了眉頭說:“六和一,張文通到底想傳達什么?”
而我的整個思路則已經(jīng)一下子通了,我立刻就開口說:“不,應(yīng)該不是六和一,是六十一!”
金澤他們都看向了我,一時間我成了這里的焦點。
而我則直接看向何平他們,開口問道:“誰,剛才是誰動過張文通的左手,他的手本來是握著的,現(xiàn)在卻是伸著的。”
很快國字臉何平就開口說:“是我。”
然后我猛的就提高了音量,用一副審訊的口吻對他說:“好你個何平,原來藏得最深的是你,說,你到底想隱瞞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