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敢想象,當時如果我若是被梁鵬推進去的話會有什么后果,張韜跟我說了之后,我才意識到那一剎那我有多么危險。
是慶幸還是好運?可是我已經(jīng)沒有七魄了,還算是一個完整的人嗎?
或者我更想知道,沒有了七魄,我還怎么活?
“你小子這小身板真能折騰,沒了七魄居然還能活得那么自在,不過我可告訴你了,像你這樣的身軀可要小心了,別讓陰陽先生把你當成鬼收了。”
梁成突然又開始跟我說話,“陰陽先生?真的有這玩意啊?”
“什么玩意?你能尊重一下陰陽先生的職業(yè)好么?嚴格來說,我也算得上是陰陽先生了,如果我現(xiàn)在先收你,分分鐘的事,但我是收錢辦事,沒空鳥你!”
梁成居然是陰陽先生?之前梁鵬好像也是這么跟我說的,結(jié)果…
始料未及,真是始料未及啊,我現(xiàn)在腸子都悔青了,怎么就信了梁鵬的鬼話連篇呢,什么撒米問仙都是假的。
都是自找的,后悔也沒什么用,找不到梁鵬,那我怎么辦?要不要去停尸房找藍雨?
可是我魂魄不全,去找她有什么用?
“誒,其實你能告訴我,你在藍雨家到底想干什么?”我再一次問起。
不過梁成這次也沒打算逃避,他跟我說了一件事,我徹底明白了為什么他會在藍雨的家里了。
他說,那天剛到藍雨的家里,大笑了幾聲,是因為沒找到藍雨的尸體,既然沒有尸體,那就說明藍雨很可能還活著。
結(jié)果還是失望了,已經(jīng)好幾天過去,他一直躲在藍雨的家的后邊,幾天過去了,離開藍雨家的時間不到一個小時,每天出去買幾個包子就頂一天時間。
這段時間就是想證明,藍雨到底有沒有死,但棺材依舊還是擺在那里,藍雨的黑白照也依舊,楊寡婦回去準時燒蠟燭點香。
當我繼續(xù)問他為什么那么長時間都守在那里,他卻又避開原因了,只是說藍雨是他朋友。
但為什么藍雨說梁成不是什么好人呢?難道兩人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?
梁成也沒有再跟我多說什么了,我回到租房處,感覺渾身疲憊的,站到廁所門口,還沒開燈,依舊是看不到我的身影。
無所謂了,看習(xí)慣了也沒覺得有什么恐怖的地方。
給自己洗了個澡,出來后,我一直拿著藍雨的照片看,之前我看到她就有很強烈的恐懼感,但是現(xiàn)在…恐懼感沒有了,反而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親切感。
也許是我清楚的回想到那天晚上跟她春宵一刻,也許是在太平間的相遇,沒錯,做人是要有一點責(zé)任心,所以我想我該負責(zé)點什么。
可她不是人啊…
但仔細一想,好像我也不能完全算個人了,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還活著。
找不到七魄就算了吧,明天再去一趟停尸房,人海茫茫,我自己怎么可能找得到梁鵬?
我看著藍雨的照片,我漸漸進入了夢鄉(xiāng),這一天晚上也非常安靜,至少我不會做什么噩夢。
又是一天過去了,工作沒有了,雖然一身輕松,但卻給我?guī)聿簧賶毫Α?/p>
為今之計,只能走一步算一步。
等楊寡婦上班,我直接去了停尸房,這次看到我過來,那楊寡婦居然沒攔住我?
她也沒跟我說什么,就當沒看到我一樣,轉(zhuǎn)身就走了。
我雖然好奇,但也不能上去抓住她問。
停尸房里依舊是很冰,藍雨的尸體也還在原來的位置,不過已經(jīng)被綁著口袋了。
我打開袋子口,不管怎么樣,看到尸體我還是感覺很滲人。
“藍雨?”
蹲了一會,看到?jīng)]反應(yīng),我忍不住叫了一聲。
可愣是沒看到,我起身正想什么辦法,但忽然就在這時,突然有人搭只手在我的肩膀上,我忽然感覺渾身寒毛都豎起了。
“你找我?”
當我聽到是藍雨的聲音,我這才放下心來,“藍雨,我找不到梁鵬了,你說我該怎么辦?”
“梁鵬是罪魁禍首,這件事我也就跟你說而已;既然找不回你的七魄,那我上你的身了。”藍雨微笑著說。
上我的身?什么情況?
“我先跟你說清楚,我是陽間收割人,已經(jīng)好多天了,已經(jīng)有太多事沒有解決。”藍雨繼續(xù)跟我說。
“既然命中注定是你,那我也就無話可說了,但你一旦接下這個活兒,就必須一路走下去,任何人你都不可以說,懂我的意思嗎?”藍雨又問我。
我還是不太懂,“你到底要我做什么?”
藍雨問我:還記得你的同事嗎?
我點了點頭,不說我還忘記問了,“你的意思是說,我那幾個同事都是你殺死的?”
藍雨的表情突然冷了起來,“他們想把我們那天晚上的視頻,傳到一個叫網(wǎng)絡(luò)的公眾平臺,我必須要為自己的清白做打算;但我一直是這個狀態(tài),根本無法勾魂,他們死了跟我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。”
前半句聽著好像真的跟藍雨所為,可是后半句……
“那他們究竟是什么人殺的?”我緊張了起來,或許我也可以趁機查出一點線索來。
藍雨搖了搖頭,“我當然不知道是誰做的,但我絕對相信,肯定是那天晚上安排你那幾個同事的幕后主謀殺的。”
“安排他們幾個人的幕后主謀?這個我好像也有想過,但最后一個同事老賴不肯說。”
“他當然不肯說了,也是因為這個,所以他到現(xiàn)在還活著。”藍雨對我說。
想想也對,老賴是最守口的人,平時不管對還是錯的事,只要有人跟他說不要說出去,就算拿扳手撬開他的嘴巴也沒用。
“那這意思是不是說,如果找到那個所謂的主謀,就可以為你報仇了?”我問藍雨。
藍雨嗯了一聲,“沒錯,但是你真的原以為我報仇嗎?”
對此,我不愿意有什么用?“我們兩個好像已經(jīng)不用…分彼此了吧?”
藍雨忽然不好意思,她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尷尬了。
“我又不是個不負責(zé)任的人;但是我力不從心,這件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查。”我又有些失落的說。
“沒關(guān)系,你不是說你少了七魄嗎?那我可以幫你,但是從今天起,你也一定要謹慎了。”藍雨說道。
“謹慎?我需要謹慎什么?”眼看她好像要走了一樣,我急忙問她。
“謹慎所有的人,因為我一旦上你的身,估計會有不少人算計你。”
算計我?我說算計我有什么用?我本身就魂魄不全了,為什么要算計我?
“總之你要小心就是,時間不多了,把手伸出來!”藍雨催促我。
我忙把右手伸出去,藍雨那只冰涼的手指在我手心里寫了一個字,但我沒看清楚是什么字。
“我身上的氣已經(jīng)不夠了,一切事宜,等我進了你的身體再說吧。”
原來藍雨是氣不夠了,但她身上什么氣不夠了?
還沒等我問,藍雨忽然一頭扎入了我的身體……
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,我竟然發(fā)現(xiàn)我躺在冰涼的地上,身上跟之前一樣,已經(jīng)結(jié)上一層冰霜了。
我渾身一個激靈,整個人都不好了,跟上次一樣,顫抖著身子跑出了停尸房。
今天的場景也好熟悉,我走出來后,楊寡婦剛好就回來了……
好吧,我還是尊重人家一點,叫她楊阿姨吧,楊阿姨依舊是對我視若無睹,在我身邊擦身而過也沒跟我說話。
感覺好奇怪,該不會是我已經(jīng)死了,所以她看不到我?開玩笑,如果我死了,怎么可能還感覺到冷?
走出醫(yī)院后,我的體溫漸漸恢復(fù)正常,差點就凍僵了。
但有個聲音好像在跟我說話,這種感覺真的好奇妙,難道真的是藍雨已經(jīng)上了我的身?
不過我沒有問出口,但那聲音卻跟我說了幾句話,她說:老賴的陽壽已盡,讓我去把老賴給收了。
我差點沒被她的話給嚇到,“你讓我去收了老賴?為什么?就算他陽壽盡了,好像也跟我沒關(guān)系吧?”
“現(xiàn)在就跟你有關(guān)系,因為你是下一個陽間收割人,老賴本可以再活點時間,但做的事太過缺德,因此而折壽。”
果然是藍雨,藍雨在提示我,這好像就是她找我辦的事。
“可是不行啊,如果連老賴都死了,那我們怎么查幕后黑手?再說了,我可不敢殺人!”居然叫我去勾魂?也就是所謂的收割?
“你本來陽壽已盡,不過是我在維持你的陽壽,現(xiàn)在你成為陽間收割人,如果你不去收割,你的命也會沒了,不單止你,連我都會有危險!”藍雨的語氣仍舊是跟停尸房里的一樣。
我開始懷疑,我那些夢,會不會只是夢而已,還是別人故意用什么邪術(shù)害我?
“連我也一樣陽壽已盡嗎?”
我忽然猶豫了,我還在奇怪為什么我的七魄沒了還能活著,難道跟藍雨有關(guān)系?還是有什么別的原因?
可是她要我去收了老賴,這又是為何?我跟老賴的關(guān)系雖然不算很鐵的哥們,但眼睜睜的看著他……那我也不好受啊,我該怎么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