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幾個人沒想到我這么猛,被砍了一刀還能還手,都被嚇得趕緊后退。
我眼睛紅著看他們,嘶聲一吼:“來?。?rdquo;
他們見我就像入魔了一般,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。傻的怕瘋的,瘋的怕不要命,我現(xiàn)在就是他們眼中不要命的。
手捏著短刀刀柄,毫無畏懼的沖上前,突然被一把劍攔住。我停下,不是因為害怕,而是因為這個人是青寧。
我問她要干什么,她說這幾個人她來,讓我先去平復(fù)一下心情。我一怔,剛才我是怎么了,怎么突然變得那么暴躁。
看了一眼剛才青寧所站的地方,圍過去對付青寧的三個人已經(jīng)躺在地上。不是脖子上留下一個血印,就胸口處有一個血洞。
這幾個人已經(jīng)死了,被青寧殺的。看著她淡漠的表情,沒有半點(diǎn)動容。我自認(rèn)為剛才我暴躁的樣子很恐怖,但此刻我覺得青寧才是最可怕,也許在她眼里殺人是一件常事。
我無法判斷她是好是壞,但是這樣的青寧我感覺很陌生。終于知道為什么她總讓我感覺很冷漠,原來這不是裝出來的,而是殺人殺出來。
青寧在我眼前提著劍,鬢角的幾根柔發(fā)隨風(fēng)飄動。她說對不起了,今天只能送你們見閻王。
那幾個人還沒注意到旁邊已經(jīng)死亡的同伴。說讓青寧少狂妄,青寧一笑,手中的劍就像秋天飄落的楓葉,那般優(yōu)美,但這優(yōu)美之下,卻蘊(yùn)涵著最后的無情。
散落幾朵紅梅,看著這些侍衛(wèi)一個個倒在地上。面對她,我無言,心里震撼。把劍收回鞘里,青寧看還在震驚中的我,問我是不是很害怕她。
我搖頭,她說不必強(qiáng)裝。
我立刻岔開話題,說把這些尸體處理好再說吧,免得一會兒被人發(fā)現(xiàn)。
她是我的同伴,我心里清楚她不會害我。我就是這么肯定,卻說不出為什么。
她說把這些人放到溝里去吧,順便脫下三套衣服。我知道她的意思,因為我和青寧現(xiàn)在穿的衣服都比較特別,如果一會搜查起來很容易被發(fā)現(xiàn)。
把幾個侍衛(wèi)拉著到溝里去,溝寬度剛好夠一個身子,就像是專門為他們準(zhǔn)備的。他們穿的衣服設(shè)計得比較簡便,很容易就脫下來。
我把一套衣服丟給青寧,不好意思問她要在哪里換。她拿起來,淡淡地說道:“你過來背對著我,給我擋著。”
我去,還真大膽。還沒回過神,她又催我快點(diǎn),時間不等人。我想怕什么,就算看到什么我也不吃虧。
走到她旁邊,對著剛才那些侍衛(wèi)來的方向。聽到后面一陣悉悉窣窣的聲音,很快她便讓我轉(zhuǎn)過身。
因為平時她的頭發(fā)都是盤著,沒花多少時間去打理就輕松帶上侍衛(wèi)的帽子。
換完后,輪到我尷尬了。她居然臉不紅心不跳的叫我快換,里面又不是沒穿衣服,有什么好害羞的?
好像是這樣的,里面明明還穿著衣服,有什么好害羞的。她嘴上說不在意,當(dāng)我換的時候她還是將頭轉(zhuǎn)到一邊去。
將衣服換好之后,我問她怎么進(jìn)去。我抬頭往上面一看,說走上面。
我目測了一下,這個屋檐的最低處也有五米多高,只有兩個窗子可以借力,怎么可能上去。
我說這也太難了吧!她鄙視我一眼,說走前面你就死定了,這已經(jīng)是最好的辦法。
我皺著眉頭,說這里根本沒有什么借力的地方,上去不可能。
她讓閉上眼睛我抓住她,她自會有辦法。我剛剛閉上眼,就感覺被她一把摟住。
驚訝之余,我把眼睛睜開。只覺得眼前的窗戶不斷放大,然后突然飛速下跌。
我的身體不斷往前飛去。青寧帶著我躍起踩在窗上,再一個空翻,飄身而起落到屋頂之上。腳踏實地,我卻眼前卻一陣眩暈。
站穩(wěn)之后,她才將我放下來。我心里此刻巨浪翻騰,這是輕功嗎?除了輕功,我實在想不到該怎么去解釋剛才發(fā)生的一切。
一直以來,我都是一個尊崇科學(xué)的人,從不相信這世界會有輕功鐵頭功之類的東西??墒莿偛虐l(fā)生的事如同給我抽了一大耳光子,是啦,我穿越這鐘事都發(fā)生,還有什么不能相信的。
我問她剛才那個是不是輕功,她只叫我別多問,小聲一點(diǎn)。她不告訴我就算了,反正我也大概猜到。如果有機(jī)會的話,我一定要去學(xué)習(xí)下所謂的武功。
青寧拉著我在大殿上走,我們腳步已經(jīng)放得很輕,還是不免發(fā)出一些瓦片擠壓的聲音。
走到大概離房檐七八米的地方,青寧停下。四處張望整個屋頂,我也跟著看一下。
難道有人盯上我們?
大概三四十秒,青寧才說應(yīng)該就是這里。我問她什么這里,她指著大殿的四邊說,兩儀殿跟長寧宮的格局差不多,不出意外的話,這下面有一根橫梁。
我很佩服,這樣也能判斷出來。我也去過長寧宮幾趟,根本沒有注意到什么橫梁。她的心思十分縝密,看來我需要學(xué)習(xí)的地方還很多。
她讓我閃開一點(diǎn),之后將幾片瓦拿到一邊,露出一個用竹子編成的網(wǎng)狀東西。這是支撐瓦的,從這些方格子里,我能看到大殿里面的光景。
眼睛在里面搜尋了一番,才見到夢蝶就坐在我后下方的一個椅子上。穿著一身白色的裙子,在她面前是一塊銅鏡。就那么坐在那里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我讓青寧動作快一點(diǎn),因為青寧拆除的時候沒有發(fā)出聲響,所以夢蝶并沒有察覺。
將瓦都放到一邊去,弄了一個大窟窿。她叫我把短刀給她,我遞過去,她拿著就在這些竹子上砍。
很快,便出現(xiàn)一個空洞。夢蝶似乎聽到聲音,問了一聲誰?警惕的看著四周,卻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什么。嘴里喃喃自語:“我幻聽了?”
既然已經(jīng)沒有什么阻攔,我想也沒想就跳下去。青寧剛喊出小心,我已經(jīng)落在地上。
此時夢蝶已經(jīng)背過身,還在疑惑。我輕輕開口說你沒幻聽。她就像見鬼了一樣,驚慌地轉(zhuǎn)過來。
看到我,她愣了。兩個人的眼睛就這么對視著,好半天她才說:“不對,這一定是幻覺。”
我看到她搖頭,淚花已經(jīng)在眼中盛開。這一刻,我確信她是愛我的。我緩緩走過去,說這不是幻覺,我來了!
我有點(diǎn)哽咽,手輕輕撫摸在她的臉龐。她的目光一下變得陰沉,“啪”的一聲,將我的手打開。說趕緊滾,這里不是你這種人能呆的地方。
她趕我滾,我卻沒有傷心。因為她心里還是在乎我的,不然,就直接讓人來抓我,這么做分明就是擔(dān)心我。
我伸著手,眼睛真誠地看著她:“跟我走!”
“你只是一個小太監(jiān)而已。”
“跟我走!”
無論她說什么,我只說這三個字,讓她跟我走。
一直看著她,一遍又一邊的重復(fù)。她說話很冰冷,可是我能看見每當(dāng)我多說一遍,她眼睛就會多泛起一次漣漪。
我說:“不管怎么樣,今天我都要帶你走。”
她的淚就像泛濫的洪水,終于在我最后一句話的沖擊下,決堤而出。這一刻,她的偽裝破碎,心底的一切委屈都爆出出來。
張著手臂,將我抱住。我緩緩攬住她的身軀,每感到她抽泣一下,就感覺有一把重錘在我的心底狠狠砸動。
哭了太久,也許是淚水已經(jīng)哭干。她把我推開,眉頭緊鎖,說快點(diǎn)走,一會皇上來了,我就走不了了。
我搖頭,說要走一起走。
她焦急著,不斷推我,讓我走。
我不是開玩笑的,我不會放棄她。她不肯陪我走,那我就留下來。
剛剛才止住的淚水,此刻又被急出來。哭聲說再不走,我會沒命的。我不理會,拉住她的手說跟我走好嗎,哪怕被殺,我也會在她身前為她擋下最后一刀。
她還準(zhǔn)備拒絕我,聽見外面大叫一聲:“皇上駕到!”
聽到皇上來了,我心急起來,說快點(diǎn),再不走就沒機(jī)會了。她的臉色很蒼白,我看到她身子都在顫抖。
抬起頭看我,咬著紅唇說:“我跟你走!”
那一刻,我感覺就算讓我去死,也值得。我抬頭,看著頭頂上露出的一點(diǎn)夜空。隨手拉下一塊圍在大殿中的長簾,以最快的速度擰成一股。
在頂端打了一個大結(jié),這樣方便扔。我輕輕叫了聲青寧,青寧的頭立刻出現(xiàn)在磚瓦邊緣。看到我手中已成為繩子的長簾,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使勁一拋,剛好落在洞口處,青寧手接住,將另一端攥在手里。繩子有點(diǎn)短,我的手剛好能夠著。
我對夢蝶說讓她先上去。緊急關(guān)頭,不容她墨跡。我從她腰部將她抱起來,使她的手能抓住繩子。
青寧讓她抓穩(wěn),要開始拉了。
我知道這對夢蝶來說很吃力,她卻沒有表現(xiàn)出不行的樣子。我一直在她正下方,以防她堅持不住落下來,好接住她。
人的潛能是巨大的,夢蝶苦苦撐著,終于到了缺口處,被青寧拉上去。
將繩子解開后,丟下來給我。我才抓好,就聽見開門的聲音。青寧他們也聽見了,趕緊拉動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