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知道該不該聽從杜鞍的話,前去那真慈寺的大德鎮(zhèn)殿中,燒掉杜鞍給予我的那張符紙。
我很猶豫。
在猶豫中,我瞥眼看見了大膘那些人,死亡之后的尸體。
只見他們的尸體,要么碎裂成了爛泥一般的東西,要么化為了一蓬殘渣……景象太凄慘了。
而他們,都是被杜鞍給殺死的!
盡管他們作惡多端,本就該死,我也想他們死,但是,這也表明了,杜鞍相對于人類來說,絕對是一個危險的角色。
對于這種危害人類的角色,我胡瑞能力微薄,雖不能做到予以誅滅,但是卻肯定不能同流合污。
想到這里,我就不再猶豫了。
我一把就將符紙扔在了地上,義正言辭道:“杜鞍,做你的白日夢吧!我不可能幫助你的!”
“咯咯……”杜鞍發(fā)出了森然的笑意,也沒見他有什么動作,我就發(fā)現(xiàn),我的整個身體,開始離地而起了。
我不斷地上升,逐漸地,居然是上升到了大廳的天花板上,變成了一副被吸在天花板上的姿勢。
與此同時,我感到,身體的每個部分,都充滿了一種拉扯的力量,這股力量越來越大,似乎是要將我活活拉裂,比五馬分尸還可怕!
我突然想到,大膘那群人當中的、歪鼻子男與猴臉男,就是被這樣殺死的……
兩人的死相,太慘不忍睹了!
我也會那樣死去么?
我真不敢想象,當我的父母,隔天發(fā)現(xiàn)我是死成那樣的話,會傷心欲絕成怎樣。
“爸媽,孩兒不孝,不能奉養(yǎng)你們了。”我一邊流著淚水,一邊承受著莫大的拉扯力量。
杜鞍佇立在大廳地面上,身上的陰冷氣息,如淵如獄,就像形成了實質(zhì)的霧氣一般,他抬頭望著我,厲聲道:“胡瑞,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!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?”
在痛苦的折磨下,我的思緒十分的混亂與激烈。
我費盡了全身的力量,嘶吼道:“我死之后,會重新去輪回做人。但你死了之后,將會是徹底的灰飛煙滅,在這個世界上永遠的消失!邪不勝正,你難逃毀滅。”
“我不會毀滅的!”杜鞍憤怒無比,發(fā)出了陣陣音波似的聲音,連連吼道:“我杜鞍會雄霸鬼界,掌握鬼界的秩序力量,到時候,整個人間界,將因我而顫抖!說,你答應還是不答應!”
“我絕不答應!”我正想作此回答,卻猛然發(fā)現(xiàn),一直昏迷著的薛平波,其身體也開始朝著天花板上升了上去。
卻是杜鞍想利用薛平波,來逼我就范了。
而這也是我,最為擔憂的一點。
我死不要緊,但是連累薛平波也死,我就感到很是難以接受。
“怎么樣,薛平波現(xiàn)在是生,還是死?”杜鞍冷笑地看著我,其神態(tài)似乎十分的隨意。
但是我卻知道,只要我開口說出了“死”字,薛平波的身體就會瞬間被扯爆!
我神態(tài)黯然。
我艱難地點了點頭,頹廢道:“好吧,我答應你去燒符紙。”
隨后,我便從天花板上落了下來。
我從地面上撿起了那張很大的符紙,又滿含擔憂地看了幾眼薛平波,接著,我便從大廳的門口走了出去。
現(xiàn)在是凌晨三點。
夜空上掛著一輪淡淡的彎月,星光很少,稀稀疏疏的幾團烏云漂浮在夜空上,就像是遠古的大巖層一般,讓人感到厚重與冷漠。
我離開了聚茍樓,繼而又出了學校的大門,卻是來到了街道上。
只見街道上,座座街燈如同守衛(wèi)一般的排列著,散下了照明的光芒,街上的行人稀少得可憐,幾乎就沒有,唯一有的就是一些夜貓跟野狗。
我在街邊等了十來分鐘,終于等到了一輛空著的計程車。
我在后座上坐下,對司機道:“去真慈寺。”
司機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。
“真慈寺那邊很遠啊。”司機一邊說話,一邊將車子給啟動了,頓了頓,又開玩笑道,“你是去真慈寺那邊游玩么?我跟你說啊,那寺要早上八點才會開門,你要是現(xiàn)在就過去的話,我保準你能排到第一個。”
我沒有說話。
司機像一個自來熟一般,又笑問道:“我說哥們,你真的是去真慈寺玩的么?”
司機一提起這個“玩”字,我就滿肚子的火氣。
尼瑪,我剛才差點就在聚茍樓里面死了!
現(xiàn)在我去真慈寺,哪是什么玩,完全就是為了自己跟薛平波的命,而去做見不得人的事!
我不想跟司機多說話,只淡淡說道:“你開到真慈寺那里后,記得叫醒我。”
交代了這么一句后,我就在后座上躺了下去,卻是精神實在太疲憊了,堅持不住了,我決定睡上一覺。
這一覺,沉沉睡了一個半小時。
“喂,哥們,到地點了,快醒醒。”司機將我從睡夢中叫醒。
“哦,到了嗎?”我睜開雙眼,擴了擴肩膀,發(fā)覺精神出奇的好,估計是跟我睡得很沉的原因有關吧。
我付了車費,然后從車上下來。
步行了大概一百來米,我就來到了真慈寺的大門口。
只見那大門緊閉著。
守門的值班室中,雖然開著燈,但是,值班的工作人員已經(jīng)是睡著了。
現(xiàn)在才凌晨四點多的樣子,距離營業(yè)開門還早得很,就算我叫醒了值班的工作人員,也沒有用,依舊是不會讓我進去的。
如此的話,我就無法從大門進去了。
不過這難不倒我。
我決定翻墻進去。
圍繞真慈寺的外墻,長且綿延,有幾乎三米的高度。
我來到了一個守門值班人員,絕對發(fā)現(xiàn)不到的墻角下。
在墻角下面,我墊起了磚頭跟泥土,然后腳踩在這些磚頭泥土上,嘗試地躍了幾下,最后,我成功翻到了墻內(nèi)。
真慈寺的面積很大,有樹林、后山、花園、以及眾多娛樂場所……我從墻上落下的位置,是一個地面長滿雜草已經(jīng)略顯破落的花園。
走過這個花園,是一片不太濃密、但地勢頗高的小樹林。
站在小樹林的頂部,我可以看見真慈寺三分之一的面貌。
只見遠方,有許多的文明景點矗立。
而在那文明景點中,其中位于東南向的一座大殿,卻是吸引了我的目光。
因為那座大殿,就是大德鎮(zhèn)殿,也正是我將要進入的地方。
我行過草地,碎石路,長長的大道……漸漸地,就來到了大德鎮(zhèn)殿的入口。
紅色的石柱,巨大的牌匾,精雕細刻的圖案……這大德鎮(zhèn)殿,建造得是宏大而美觀。
入口處沒有門,直接就可以走進去。
一進入里面,我就看見了擺設在殿壁四周的古佛雕像,有的佛像巨大,有的佛像矮小,有的佛像圣潔,有的佛像卻充滿猙獰模樣。太多的佛像了,我估摸著,能有四五十座吧。
由于有的佛像處,燃著香火跟油燈,所以大殿內(nèi)的環(huán)境,并不是太昏暗的。
大殿中并沒有人,靜悄悄的,而這也方面了我行事。
我來到了大殿的中央,對著四面的佛像行了行禮,用帶著歉意的口氣喃喃說:“各位佛主們,別見怪我啊,我胡瑞也是迫不得已,才要來你們這里燒符紙的。燒了符紙后,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,你們可千萬別生氣啊。你們真的生氣了,真的要找人算賬的話,那就去找杜鞍那只鬼吧。”
我喃喃地說了這些話后,心里也像是得到了慰藉。
隨后,我便將杜鞍給我的那張大符紙,給掏了出來。
這符紙,符篆圖案眾多,還能散發(fā)出暗黑色的光芒,我越看越覺得邪門。
“還是趕緊燒了吧。”
我在一尊佛像前,找到了一根燃燒著的蠟燭。
借著蠟燭的火光,我將這張大符紙給點燃了。
符紙靜靜地燃燒著,除了燃燒得很旺盛之外,倒也沒發(fā)生什么其它的動靜。
但是,就在符紙燃燒殆盡的那一刻,出狀況了!
我就看見,在符紙燃燒過的那處空中,就出現(xiàn)了一個凝聚著的暗黑色能量光點。
咻。
這個暗黑色的能量光點,一出現(xiàn),就立刻四面八方散射了開來,就像是有一種無形的氣場,波動了整個廣闊的大殿一樣!其氣勢,非常的快速,也非常的劇烈。
我面色一緊,心想:“這下壞了,估計要出大事了!”
果不其然。
就見到,殿內(nèi)那大大小小的佛像,全都顫抖了起來,越顫抖越厲害,以致于有的佛像雙眼中,居然流出了一行血淚!而更為厲害的,卻是一些小佛像直接炸裂了!
與此同時,整個大殿,都陷入了一種搖晃震蕩的現(xiàn)象。
而在這猛烈的震蕩中,我看見大殿中央的區(qū)域,似乎有什么東西,從地面冒了出來。
是一個腦袋!
不過這個腦袋太大了,恐怕有一個籮筐的大小。
而且這個腦袋也極度的猙獰!其腦袋上面,有著三張面容,每一張面容,都是耳朵尖尖,嘴中獠牙遍布。
我完全不知道這是個什么東西。
難道是地獄的惡魔?
就可以見到,這個惡魔一般的東西,在持續(xù)不斷的從地下冒出來,先是冒出了一顆偌大的頭,接著,又冒出了足足有著四米長的蠻壯肩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