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全的回答,完全地出乎了我的預料,我整個人都呆在了當場,愣了半晌,這才急忙問道:“為什么?張叔我想知道為什么,我以前想離開公司,可是你們一直不讓我走,現(xiàn)在我想加入進來,為什么又不行呢?”
張全又拉著我坐了下來,伸手在我的肩頭輕輕一拍,道:“原因很簡單,不讓你走,是因為你有潛力,公司決定培養(yǎng)你,但是,就目前這種情況來看,你還沒有達到公司的要求,所以,還不是正式加入的時候。”
“公司的要求?要求什么?難道要等到我死了,或者是我家里人都死絕了,才達到了要求?”我又站了起來,“張叔,如果公司不需要我,就放我走吧,我只想過平靜的生活,我只是一個普通人,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,我實在是有些受不了現(xiàn)在的生活了,再這樣下去,我就是不死,也會瘋掉的。”
張全眉頭皺了起來,陷入沉思之中,他想了一會兒,突然抬起頭來,望向了我:“你現(xiàn)在怕死嗎?”
“怕!”我回答的很干脆,“不過,我更怕家里人出事,張叔,如果我媽現(xiàn)在的情況,也是公司安排的考驗,我希望不要再這樣了,不管什么樣子的考驗,都由我自己承受,哪怕是死,也不要再牽連我的家里人了,好嗎?”
張全輕輕地搖了搖頭:“小張,你想錯了,這不是公司做的。其實,公司從最開始,就只是針對你一人做考驗的,從來都沒有涉及過你的家里,甚至對你的家人,我們還在暗中保護著,你以為上次你母親能夠平安回去,是因為什么?”
聽張全說到這里,我猛地一怔:“張叔,你是說,除了公司的考驗,還有些人想要殺我?”
張全沉默了片刻,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,只是淡淡地說道:“我說過,有些事超出了我們的控制。”
“張叔,你這話是什么意思?”我心中郁悶之極,我都已經(jīng)快家破人亡了,你一句超出控制就完了?心里雖然極度不好受,但我并沒有直接說出來,畢竟還不想和張全撕破臉。不過,我這般反問,張全應該已經(jīng)聽出了我的意思。
只見他微微一笑道:“小張,你別著急,其實,我在公司里也只是一個小角色,幫不了你太多。不過,知道有個人能幫你。”
“誰?”我急忙問道。
張全沒有再說話,而是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行去,我緊跟在他的身后,兩人來到外面,張全依舊不吱聲,轉頭朝著巷口望了過去,凝視了大約有五秒鐘之后,便回過了頭,又走進了屋中。
我有些沒看明白他這是什么意思,正想發(fā)問,突然想到了一個人,張全難道說的是蔣成文?
我的心莫名地加快了跳動,巷口處,好像并無什么特別,正對的地方,只有蔣成文經(jīng)常去的那個小飯館。
張全既然打算告訴我,就沒有給我一個讓我無法明白的線索,所以,他那眼神應該是在我能懂得的范疇內(nèi)。
我能懂,而張全又希望我明白,再和小飯店聯(lián)系在一起,除了蔣成文,我實在是想不出其他人來。
左思右想,都覺得只有這個可能。
我追到了屋里,見張全已經(jīng)走進了里面的倉庫,便趕忙跟進去,壓低了聲音問道:“張叔,你說的能幫的那個人是蔣成文?”
張全笑了笑,沒有說是,也沒有說不是,只是說道:“能幫你的人,有很多,單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,小李能幫你,但是他怕死,所以,對你說的話已經(jīng)是極限了,王智能幫你,但是他比小李更怕死,雖然他現(xiàn)在算不算活著,我也說不清楚,所以他對你什么都沒有說。我能幫你,但我能說的也只有這么多了,還有其他人能幫你,這需要你自己去找了。”
張全說罷,伸手在我的胳膊上拍了拍,示意我可以走了。
我走出了屋子,回過頭,又看了看張全,他沒有跟出來,正屋里面,只有那個做記錄的女人抬頭看了我一眼,對著我笑了一下。
她這一笑,讓我渾身不由得泛起了雞皮疙瘩,我一直都覺得這個女人怪怪的,平日里話太少,也似乎沒有什么表情,驟然間對著你笑,還真有些不習慣,我沒有多想,也對著她笑了一下,便匆匆地離開了屋子。
站在公司的屋門前,順著巷子朝巷口的小飯店望去,這個點,那邊似乎很冷清,不過,隔著還是有點遠,也看不清楚什么,張全今天應該不會給我安排工作了,現(xiàn)在無事可做,想找蔣成文,也根本找不到,我便來到了小飯店內(nèi)等他。
要了一瓶啤酒和幾樣小菜,一直從上午坐到了下午,期間給小姨打了個電話,得知他們安然無事,我也就再沒了太多的牽掛,靜靜地喝酒,等著蔣成文的到來。
蔣成文的習慣,依舊沒有改變,在下午四點多的時候,他準時出現(xiàn)在了小飯店內(nèi),依舊習慣地坐在靠東面的桌子上,沒有說話,只是對著飯店老板招了招手。
飯店老板面帶笑意上了那固定的菜和一瓶白酒,蔣成文看了我一眼,沒有理會,自顧自地吃菜喝酒,一直到他抽完那三支煙,我都沒有上前打擾,待到他走出飯店的時候,我急忙追了出去。
兩人一前一后地走著,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,蔣成文停下了腳步,回過了頭來,望向了我。
我急忙走近了些:“蔣哥,我有事想要請教。”
蔣成文微微點頭。
我繼續(xù)說道:“我想加入公司,但是,張叔說我現(xiàn)在還沒有達到要求,我想請教一下,怎么才能達到要求?”
蔣成文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詫異之色,似乎在他看來,我遲早會做出這個決定,只是上下打量了我?guī)籽?,問道?ldquo;想好了?”
我用力地點了點頭。
蔣成文的眼神露出了一絲說不出感覺的神態(tài),微嘆了一聲,道:“有些事,其實比死更恐怖,你還是再想一想吧。”他說罷,就轉身朝遠處行去。
我愣愣地看著他,不明白他說這些是什么意思,怎么就比死還恐怖了,難道我現(xiàn)在的經(jīng)歷,還不夠恐怖嗎?
“蔣哥,你等等。”我對著蔣成文喊了一句。
蔣成文沒有回頭,而是轉身朝我丟來一個東西,“啪嗒!”落在了我的腳邊,我低頭拿起來一看,只見這又是一張房卡,和他上次給的房卡看起來差不多,卻不是同一家。
我瞅著房卡,有些不明白他給我這東西是什么意思,難道這又是王智住的地方?他讓我去尋王智?
可是張全說了,王智怕死,不愿意幫我,我找他管用嗎?
疑惑中,我抬起頭朝著蔣成文看去,卻哪里還有他的人影。無奈下,我決定還是先去這賓館看看,不管這是不是王智住的地方,我都得弄清楚,才好繼續(xù)做其他的事,因為,就目前看來,這是唯一的線索。
至于小李說的阿九,我暫時還是不打算去找她,一來距離太遠,去找還需要時間,二來母親還在醫(yī)院里,我有些放心不下,而且我也實在想不出,阿九和我目前的處境有什么聯(lián)系。
攔下一輛出租車,按照房卡上面的地址,來到這邊,我匆匆到了房間,用房卡打開了屋門。
此刻,太陽還沒有落山,外面依舊亮堂著,但是,房間內(nèi),卻是漆黑一片,什么都看不清楚,我順手打開了屋里的燈。
“誰!”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。
我循聲望去,一個腦袋從床上的被窩里探了出來,那是一張十分恐怖的臉,我只看了一眼,便驚得險些魂飛天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