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本想給梁半仙打個電話確認一下,但想了想,又放棄了,如果梁半仙真的是公司的里的人,之前做了那么多事,都未曾讓我發(fā)覺出破綻,又豈是我?guī)拙湓捑湍軉柍鰜淼摹?/p>
我感覺自己出去兜了一個大圈子,最終又回到了原點,公司這張大網(wǎng),我竟然從未走出去過。
之前疲憊和緊張,一直糾纏著我的神經(jīng),讓我甚至忽略了梁半仙上一次突然消失的事,他自己也未曾提過,現(xiàn)在想來,是多么的可疑。
種種想法,將身體復(fù)原帶來的喜悅沖的一點都不剩,我現(xiàn)在甚至懷疑那個小女孩到底是不是公司的人,如今想來,她的每一次出現(xiàn)都帶著可疑,第一次見著她,就是在送快遞的車中。
難道她也是被公司安排進來的?
我都不敢再深入的去想了,再想下去,我感覺我會瘋掉的,會對整個世界缺乏信任感,不過,好在到現(xiàn)在都沒有覺得阿九欺騙過我,算是唯一的安慰吧。
想到阿九,便想起當(dāng)初離開時,醫(yī)院二樓窗戶前那個孤單的身影,也不知道她現(xiàn)在怎樣了,我輕聲嘆了口氣,抬頭朝著外面望了一眼,不知不覺,天色竟然已經(jīng)暗了下來。
新手機第一個來電,竟然是張全的,我接通了電話,知道他肯定是催我去公司,之前離開之時,他就說過,果然沒說幾句,張全便說有重要的事跟我商量,讓我盡快過去。
想了想,我答應(yīng)了下來。
既然已經(jīng)走到了這一步,總在逃也不是辦法,何況,我直到現(xiàn)在才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從來就沒有逃出去過,再走估計也是徒勞。
而且母親的事,總是要解決的,我打算這次不再藏著噎著,直接去問問張全這到底是怎么回事,再這么稀里糊涂的下去,我就是不死,也遲早有一天會真的成精神病的。
來到公司,張全正和那個做記錄的女人聊著什么,見我進屋,站了起來,伸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,臉上露出了笑容:“小張啊,叔今天叫你來,是有件事和你商量……”
“張叔!”我沒等他說完,便打斷了他的話,張全顯得有些不高興,不過,還是住了嘴,等著我說話,“我想知道,我媽是不是來了公司?”
張全聽到我的問題,好似有些詫異:“小張,這是你的家事,我哪里知道,你給家里打個電話問問也比問我強。”
我不知道張全這是什么意思,但看著他的眼神,似乎是在鼓勵我打這個電話,心里生疑,便撥通了母親的號碼,結(jié)果,電話竟然真的打通了。
我緊張地等待著,沒過多久,電話就被接起,那邊傳來了母親的聲音:“小巖啊,你的電話怎么一直關(guān)機,打不進去呢?”
“媽,您沒事吧?”我趕忙問了一句,隨后,詫異地抬起望了張全一眼,難道母親真的是他們騙來的,真的像我之前猜想的那樣,他們的目的是我,只要我回來了,母親便被放了回去?
“我能有什么事。”母親的聲音并沒有絲毫異樣,帶著關(guān)切語氣地說,“倒是你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。”
“嗯,我知道了,你這段時間去哪兒了?”聽著母親的說話的語氣,心里莫名的生出了一種預(yù)感,好像事情與自己預(yù)料的發(fā)生了重大的偏差。
“我哪也沒去啊。一直在家。”果然,母親的回答讓完全出乎了我的預(yù)料。
“您確定?”我吃驚地握緊了手機,距離我發(fā)現(xiàn)母親失蹤,根本就沒過幾天,這到底是什么情況?
“你這孩子,今天是怎么了?”
“沒、沒事,就是想你了。”我不想把自己的事提到過多,又和母親聊了幾句,就掛了電話,回頭再次朝張全望去,卻見他的臉上帶著微笑,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異樣。
我皺了皺眉頭,實在是想不通,這里面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,母親怎么會一直在家,那我回去的那天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?難道都是我的錯覺?
就在我苦思不解的時候,張全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,我被猛地嚇了一跳,抬起了頭。
“小張啊,你最近表現(xiàn)的不錯,公司決定給你安排個宿舍,從今天開始,你就住在公司的宿舍吧。不遠,就在公司后面那個小區(qū)里,從前面走出去,拐個彎就到,這樣你上班也方便,你看怎么樣?”
張全說話之時的表情很是和藹,完全是一副敦厚長者的模樣,但我的心里已經(jīng)對他存了芥蒂,無論他笑得如何可親,也覺得好似隱藏著什么陰謀。
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,為什么突然給我安排宿舍。難道是要看著我?我想了一下,道:“張叔,我一個人在外面自由慣了,就不住公司的宿舍了吧?”
“你想錯了。”張全搖頭,“咱公司的宿舍和那些集體宿舍不一樣,屋子就你一個人住,對你不會有什么影響,就算你交女朋友了,帶回去也沒有人會干涉你。”
我張了張口,還想找理由推脫,張全卻直接拍板道:“就這么定了,這是鑰匙,一會兒你就過去看看,看好了,把自己需要的東西都帶過去,在八點之前把這些都安頓好,沒問題吧?”
他說著,硬是把鑰匙塞給了我,容不得我拒絕,無奈下,我只好答應(yīng)。在去宿舍的路上,心里卻還在想著母親的事。
按照張全說的地址,來到小區(qū),這小區(qū)我以前沒有來過,看樣子還挺高檔,院子里安安靜靜的,住的人似乎不多。
張全給我安排的宿舍是在十一樓東戶,乘著電梯上去,打開了門,我不由得就驚呆了,這房子和我租住的地方比起來,簡直便是豪宅,在屋子里轉(zhuǎn)悠了一圈,少說也有一百二十平米,三室一廳的屋子,家具電器一應(yīng)俱全。
這房子讓我自己去租,絕對舍不得,真不明白,張全為什么要給我這么好的住處。在短暫的驚訝之后,我的第一反應(yīng)就是他一定沒有安什么好心。但想來想去,似乎除了他想把我留住,或者監(jiān)視我之外,似乎再沒了其他原因。
其實,到現(xiàn)在最讓我想不通的事,并非這些,更讓我疑惑的是為何公司會一直這么針對我,按理說他們有這么好的條件,有的是那些亡命徒為他們做事,為什么非得盯著我不放?我有什么特殊的?這一點,我始終都想不明白。
現(xiàn)在感覺腦子很亂,太多的事理不清楚了。仔細的思考了一番,我決定,還是按部就班,先把自己安頓下來,再一一解決這些事。
以前我一直都不敢過多的碰觸那些讓自己感到恐懼的事,但現(xiàn)在我卻覺得如果不弄清楚這些事的話,或許才是最要命的。
不過,眼下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。
當(dāng)晚我把東西全部都搬了過來,其實也沒什么,總共也就一個大背包,里面裝著的都是一些衣服,至于被子之類的東西,宿舍里都有,而且要比我以前用的好許多,所以,以前的那些也就光榮下崗了。
連著住了兩天,我也沒有感覺出有什么異樣,便決定先這樣住下,原先還懷疑,是不是母親的電話并非是她本人接的,而是被什么人冒充,但這兩天我沒事便會給家里打個電話,還刻意地和母親聊一些小時候的事,并沒有什么怪異之處。
電話那邊的人,聽起來就是母親,如若是人假扮的,那也未免太過逼真了一些,甚至讓人連懷疑的心思也難升起。
雖然這樣,但我的心里還是有些放心不下,因為這在我看來,還是太過詭異了一些,我當(dāng)天連夜回村里經(jīng)歷的一切難道都是假的?還是母親被人威脅,不得已來騙我?
不管是哪一種可能,都讓我感到有些心慌。所以,我總想抽個時間回村了看一看,但一直都沒有抽出時間來。
張全給我安排的工作并不多,但時間點卻卡的很好,總會讓我沒有太多的空暇,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,也不好主動詢問。
這兩天,我只和蔣成文見過兩面,他從不主動和我說話,就是我主動和他打招呼,他也最多點個頭,便會慢悠悠的離開,我很想問問他那天為什么要給我房卡,讓我去找王智,他到底是什么意思,不過還是忍住了,知道問了也是白問。
無論是張全還是蔣成文,亦或者是做記錄的那個女人,他們都好像把我當(dāng)傻子,我也就干脆裝作傻子,假裝自己什么都不知道,先跟他們耗著再說,媽的,是狐貍總會露出尾巴的。
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連著過了幾天,這日傍晚十分,我剛送完最后一個件,走到宿舍所在的小區(qū)內(nèi),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邊張望著。
抬眼一瞅,竟然是梁半仙,看到我,他滿臉堆笑,快步跑了過來:“小子,混得不錯啊,這住得地方都換了。”
看到他,我不由得皺眉:“你來做什么?”
“怎么?翻臉就不認人了?”梁半仙吹胡子瞪眼地望向了我,齜了齜少了一顆的門牙,說道,“欠老夫的錢什么時候還,這牙還沒錢補呢。”
“你就是為了來要錢的?”我疑惑地望向了他。
梁半仙擺了擺手,道:“也不全是,有個事和你說,走,咱們先進屋。”說著,便朝著里面行去,走了一會兒,扭過頭問道,“對了,你住哪個屋子?”
我?guī)е麃淼轿蓍T前,突然覺得有些不對,這些天,我好似從未和他聯(lián)系過,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換了住的地方?
記得搬家那天,我也沒有和人說過,難道這家伙又在打著什么主意?思索著,我突然轉(zhuǎn)過頭,盯著梁半仙問道:“你是怎么找到我的?”
梁半仙猛地一愣,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問他,一時之間,吱吱嗚嗚地說不出話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