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進包廂之后我終于松了一口氣,不管怎么說,這么多人,總能給我一點安全感。
不過緊接著我就感覺不對勁了,因為我一進來,包廂里本來鬧哄哄的聲音一下子就沒了,所有人都不說話了,只是用那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和我,搞得我有些不知所措。
我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過去坐了下來,然后劉月月就小聲問我,“你怎么了?”
“沒怎么???有什么問題?”我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臉。
“你臉色很難看???沒事吧?”劉月月有些擔憂的問我。
“沒事,就是喝的有點多。”我說著搖了搖頭。
剛剛點了一支煙,劉月月就把手機湊了過來,然后小聲問我,“你這視頻怎么弄的?感覺太逼真了,是小薇嗎?”
她一問我就知道了,肯定在說那個群里的視頻,我看都沒看就搖了搖頭,說我不知道。
劉月月說這是你發(fā)的,你怎么能不知道?視頻到底哪里來的?
“那不是我發(fā)的,你別煩我了。”我說著不耐煩的擺了擺手。
劉月月也不好意思再問我了,雖然她比較野,但還是知道分寸。
我感覺有些心煩意亂,就一支接一支的抽著煙,其他同學則是都拿著手機在群里看那個視頻,還在議論說這視頻做得很逼真,技術(shù)好啥的,甚至有人問白浩的妹妹這視頻里面是不是你?
白浩的妹妹看樣子有些害怕,視頻也不敢看,人家一問就只是搖頭。
“你們最好不要看了,這個視頻有問題。”角落里忽然傳來這樣一個聲音,我不由差異的看了過去,只見發(fā)話的人,竟然是陳皮。
說實話對于陳皮這個人,我一點都不了解,雖然他也是我同學,而且跟我們一個班的。
可能陳皮這個人太低調(diào)了,一般情況下,幾乎就被人忽略了,尤其是像這樣的場合,他如果不說話,我都不知道他也來了。
在我的記憶中,陳皮是一個很沉默的人,他很少說話,而且很丑,丑到什么地步呢,直接沒有一個朋友。
當然這只是開玩笑的話,陳皮沒有朋友,主要是因為他的性格,他不說話,也不和人交流,所以久而久之,就被所有人都忽略了,在我們班上,那時候他幾乎是一個透明人,加上陳皮長得確實丑,那種丑我不知道該怎么來形容,看習慣了感覺還好吧,但剛見到他的時候,真的感覺非常怪異,就是那種五官分布讓你感覺很別扭,看著都不舒服。
所以我說陳皮丑到?jīng)]有朋友,其實也是有一定道理的。
我記得以前什么聚會,陳皮從來都不參加,也沒有人叫他,如今時隔兩年,也不知道今天他怎么就來了。
其他人看了陳皮一眼幾乎就沒有理會了,倒是白浩的妹妹,有些好奇的問了陳皮一句,“有什么問題?”
白浩摸了摸白茹的頭說,“你別聽他瞎說,一個視頻能有什么問題?”
“人最大的缺點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。”陳皮說著端起桌上的酒杯小抿了一口。
他今天有點奇怪,怎么變的話多了?
“長得丑不是你的錯,出來嚇人可就不對了哦。”有個同學趁機會嘲笑陳皮,引得其他人全都“哈哈”大笑了起來。
我瞄了一眼剛剛說話的展輝,這家伙就喜歡挖苦消遣別人,而且喜歡拍馬屁,跟白浩走的挺近的,我估計他是看上白浩的妹妹了。
陳皮沒有再說話,只是斜眼看了展輝一下,他的一只眼睛幾乎全是眼白,看起來有點恐怖,所以這一眼瞪的展輝都不敢笑了。
“好了,不說這個了,我們難得聚一聚,來大家都喝酒,開心就好。”白浩調(diào)節(jié)了一下氣氛,然后大家繼續(xù)開始喝酒聊天,后來很多人都喝高了,因為老同學聚會,大家都開心,也沒有藏著掖著,幾乎是敞開了心扉的喝,所以直接喝趴下好幾個。
不過好在白浩提前就訂好了房間,所以誰喝高了我們就直接給他扶樓上房間去了,也挺方便。
我們一直喝到晚上十一點,差不多喝了有六個小時,等聚會結(jié)束的時候,剩下的人也不多了,因為大多數(shù)都已經(jīng)在樓房間躺著了。
我喝的有點高,但我沒有喝醉,主要是我不敢喝醉,之前在洗手間鏡子里看到的那種詭異現(xiàn)象,到現(xiàn)在想想我都感覺非??謶郑椅倚睦镆卜浅2话?,我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(xiàn)那種詭異的現(xiàn)象。
所有人都回房間去睡覺了,但我卻完全沒有睡意,我總覺得,有些事情還沒有過去,或者才剛開始。
那種感覺讓我無比的壓抑,我甚至有一種想要逃離這個世界的感覺,可是我哪也去不了。
我一個人來到了酒店外面,站在馬路旁邊抽著煙,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和燈火闌珊的城市,這種空曠能給我那么一點安全感,我潛意識里會覺得有些東西無處躲藏,最起碼當有什么東西靠近我的時候,我能夠看見。
當然這只是我安慰自己的一種方式,其實有些東西,無論在哪里我都看不到。
我靠在電線桿上吐出一個煙圈,然后仰頭看著深邃而又漆黑的夜空,整個天空似乎都在往下來壓,壓得我喘不過氣。
有那么一瞬間,我想讓自己就那樣融入黑夜,因為我知道擺脫壓抑不是排斥,而是融入,但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。
吐出最后一個煙圈之后,我掐滅了煙頭,然后轉(zhuǎn)身就準備回酒店,可是剛一轉(zhuǎn)身,我就看到了白茹,白浩的妹妹,她也站在酒店的燈光下,被紅色的光芒襯托的有些迷離,剛才她似乎在看我,可是我一看到她,她就連忙低下頭去了。
我沖著白茹招了招手,然后毫不顧及什么君子風度的喊了一句,“小妞,過來。”
“干嘛?”白茹回了一句,然后咬著嘴唇氣鼓鼓的瞪著我看。
“你覺得我能干嘛?”我耍流氓一樣靠在電桿上看著白茹。
白茹撅了撅嘴,然后踱著步子慢慢地走了過來。
我看著她的眼神多少有點恍惚,因為在她的身上,我看到了小薇的影子,尤其是剛才的那種表情,還有走過來的這種動作。
沒來由得,我感覺心里有些發(fā)堵。
我又點了一支煙,默默的抽著,白茹已經(jīng)來到了我身邊,她也沒有看我,只是癟著嘴看著馬路上來回飛馳的車輛。
“你知道嗎?你很像一個人。”我說著仰頭狠狠的吸了一口煙。
“我知道,那個人的名字叫小薇,我哥哥跟我說過。”白茹說著側(cè)過頭來看了我一眼,然后仰著腦袋說,“其實每個女孩子,都希望遇到一個像你這樣癡情的少年,那種感覺,就好像童話故事一樣的美好。”
我苦笑了一下說,“你不知道童話里都是騙人的嗎?”
“那是人在騙人。”白茹撅著嘴說,“其實人本來就應該跟童話里一樣美好,只是現(xiàn)在的人扭曲了童話,不愿意去相信,我還是相信會有童話里那樣的愛情。”
這種想法說實話很幼稚,但白茹這時候說出來,我卻并不感覺到幼稚,我只是覺得她很單純。
“那你找到你的白馬王子了嗎?”我半開玩笑似的問她。
“還沒有。”白茹說著側(cè)開了我的目光,她有點害羞。
“那你覺得我怎么樣?雖然我沒有騎白馬。”
“你說什么啊?”白茹一聽臉都紅了。
“你要是再裝傻,王子可就走了。”我說著把煙頭彈飛了出去,然后伸手摸了摸白茹的頭。
“茹兒,很晚了耶,你在外面干嘛?”身后忽然傳來一個很作的聲音,打斷了我跟白茹之間的對話。
我轉(zhuǎn)身看了,只見展輝一臉笑瞇瞇的走了過來,他的眼睛是看著白茹的,把我直接就略過來。
我一看怎么就那么想揍這家伙,尤其是剛才他那聲茹兒叫的,真他么做作,聲音里面都帶娘娘腔了。
白茹還沒說話呢,我直接一把就摟住了她的芊芊柳腰,然后看著展輝說,“你沒看到嗎?我和白茹在看夜景呢,要睡你先去睡。”
摟上白茹的那一剎那,我明顯感覺到她渾身都顫了一下,似乎想要掙扎,可是就在那一瞬間,不知道她怎么想的,又沒有掙扎。
展輝看到這里眼睛都直了,瞪著我半天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,最后他又看向白茹說,“茹兒,你哥讓我來找你呢,很晚了,快點回去吧。”
“知道了,我還不想睡,你先去吧。”白茹不卑不吭的說。
“可是你哥......?”
“你他么快點滾蛋,一點眼色都沒有是吧?”我直接打斷展輝的話吼了一句,“再廢話老子弄死你信不信?叫白茹你讓白浩來叫。”
展輝被我一句吼得不敢說話了,雖然說如今都兩年過去了,但我發(fā)起火來這家伙還是怕的,畢竟當年我可是出了名的瘋子,雖然面對靈異的事情我很膽小,但打架那可是不要命的主,當年白浩都不敢真把我惹毛了。
最后展輝怯怯地回酒店去了,我側(cè)頭看了一下,發(fā)現(xiàn)白茹正仰著腦袋一瞬不瞬的看著我,她似乎有點害怕。
“怎么?嚇到你了?”我說著沖白茹笑了笑。
白茹連忙低下了頭,然后掙脫我摟著她腰肢的手說,“你發(fā)起火來確實挺嚇人的。”
“這哪叫發(fā)火?我只是嚇唬那家伙而已。”我說著搖頭笑了笑。
我跟白茹又聊了一會,轉(zhuǎn)眼時間都到了凌晨一點,于是我們也回酒店去休息了。
剛剛上了樓,正好就遇到了白浩,他似乎在等我們。
白浩沉著聲音說讓白茹回房去睡覺,白茹似乎有點怕她哥哥,怯怯的就回房間去了。
我也沒有理會白浩,就準備從他身邊走過回自己房間去,可是剛剛錯過白浩,他忽然就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,然后側(cè)頭看著我說,“你最好別碰我妹妹。”
“你最好別碰我。”我毫不退讓的回了他一句。
白浩咬著牙說,“我們之間有什么恩怨,跟我妹妹沒關(guān)系,你最好別把她扯進來。”
“希望小薇的消失,跟你沒關(guān)系,不然你知道后果。”說完我甩開了白浩的手,然后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。
白浩在身后罵了一句,“你他么就是個瘋子。”
“你記得我有這個稱號就行。”我頭也不回的說。
回到房間之后我洗了個澡,看看時間已經(jīng)快凌晨兩點了,可是我仍然沒有一點睡意。
洗澡的時候我又在鏡子里看了一下,當我背向鏡子的時候,鏡子里投影出來的依然是我的正面。
這一次我沒有那么害怕了,但我的心情卻更加沉重了。
我坐在床上剛剛點了一支煙,外面忽然傳來了敲門聲,我過去把門打開之后,發(fā)現(xiàn)外面站著的,竟然是白茹。
不過這時候白茹看起來有點奇怪,她的表情顯得有些呆滯,而且臉色很蒼白,眼神中也沒有色彩,看起來就好像夢游了一樣。
這才一會的時間,我不知道白茹是怎么了?雖然有些奇怪,但我還是打開門讓白茹進來了。
就在我準備把門關(guān)上的時候,我忽然看到了白茹的腳后跟,然后我的瞳孔不由得就開始放大了起來。
她的腳后跟沒有著地,竟然是踮著腳尖走路的走路的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