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?你真的認(rèn)識小薇?”我連忙瞪著眼睛問了四喜一句。
“何止認(rèn)識。”四喜狠狠地吸了一口煙說,“她就是我們村的,而且小時候我們看著她長大的。”
“那她現(xiàn)在在哪里?在家里嗎?”一聽這話我再也按耐不住了,徹底激動了起來。
四喜緩緩的搖了搖頭說,“你心里應(yīng)該有數(shù),何必要問這么幼稚的問題。”
我被四喜這句話嗆到了,我知道他什么意思,剛才這個問題確實很幼稚,其實我早該想到了,可有些事,想到了也不一定能夠接受。
這就是人性吧,人總是逃避不了欺騙自己的謊言。
我和四喜相對沉默了良久,我才開口問他,“可不可以跟我講講小薇的故事?”
“你想知道關(guān)于她的哪些故事?”
“你應(yīng)該知道我想知道的。”
“你小子。”四喜聽完笑了笑,然后指了指我說,“挺聰明的。”
我笑不出來,所以也沒有笑。
四喜掐了煙說,“我不知道你和小薇什么時候認(rèn)識的,但這件事,要從兩年前說起。”
聽到這里我有點動容,時間剛剛好,就是兩年前,小薇就是在那個時候消失的。
四喜看出了我眼神中細(xì)微的變化,他這個人我覺得很會觀察,我甚至覺得他能透過我的眼睛看出我內(nèi)心的變化。
接下來四喜跟我講了一個故事,一個兩年前關(guān)于小薇的故事,那時候小薇在上大學(xué),上的好好的,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就回來了,不上學(xué)了,家里人問她,她也不說。
這些其實都沒什么,但當(dāng)時小薇的奶奶,一個眼睛看不見東西的老太太,一直說回來的不是她孫女。
村里人還說那老太太眼睛瞎了,連自己的孫女都不認(rèn)識了,可老太太卻說,她眼睛瞎了,心里卻跟明鏡似的。
過了沒幾天,那老太太竟然死了。
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,自然死亡,其實再正常不過了,可后面出現(xiàn)的事情,就不正常了,因為緊接著,小薇的爸媽,弟弟,家里人一個接著一個的,全都死了,至于死亡原因,沒有人知道。
最后小薇也消失了。
這樣一戶人家全部離奇死亡,就成了一個永遠(yuǎn)的懸案,當(dāng)?shù)嘏沙鏊髞碚疫^小薇,可是小薇消失了,就好像人間蒸發(fā)一樣,所以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。
我聽完之后差不多明白了,當(dāng)時回來的那個小薇,應(yīng)該就是白茹,小薇一家人,估計也是被她害死的。
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,她為什么要這樣做?
我唯一能夠想到的可能性,似乎就只有一個,她想取代小薇,而這個前提是她必須要害死小薇的家人,因為小薇的家人最有可能識破她的身份。
可是仔細(xì)一想,我覺得這還是說不通,小薇只是一個普通的山里姑娘,再者也就是一個大學(xué)生,白茹為什么要替代她?感覺完全沒有必要。
除非,小薇有著另一重我完全不了解的身份。
我感覺事情似乎越來越復(fù)雜了,兩年前的謎團(tuán)一直延續(xù)到了現(xiàn)在,而且最重要的是,我被扯進(jìn)去了。
在我的要求下,四喜帶我去了小薇的家,其實我就是想看一看,小薇是在怎樣的一個環(huán)境中長大的。
兩年前我曾幻想過,小薇會帶著我去她的家,給我講述她小時候的故事。
現(xiàn)在,我來了,來到了她成長過的地方,可是這里再也沒有了她的影子,我也完全看不出她存在過的痕跡了。
這才兩年的時間,農(nóng)村的房子竟然可以殘破到如同荒廢了十年的樣子,滿院子的荒草,大片的碎磚瓦礫,老房子已經(jīng)坍塌的千瘡百孔了,這就是小薇的家,她曾經(jīng)的家。
四喜說這個地方在村子里來說是禁地,白天一般人都不敢進(jìn)來。
我知道為什么,不過看四喜說話的樣子,若無其事,很顯然他并不怕,誰讓他是陰陽呢?
在小薇家的老房子轉(zhuǎn)了一圈,我就跟著四喜回來了,后來我跟四喜聊了很久,不知道為什么,他一個比我大了十來歲的人,感覺我們的思維并沒有代溝。
當(dāng)然我并不是在變相的說自己老成。
后來我想起來了,就問了一下門口的那堵墻。
說到這個四喜笑了笑,反問我,“你知道我是跟什么打交道的吧?有時候難免沾上不干凈的東西,而門口的那堵墻,叫作照碑,對于不干凈的東西來說,就好像人遇到的鬼打墻一樣,它們會被擋在外面。”
說到這里四喜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,“所以你現(xiàn)在不用擔(dān)心,在這個院子里,你很安全,因為纏著你的東西,已經(jīng)被擋在外面了。”
照碑這東西我是頭一次聽說,不過四喜比喻的很恰當(dāng),所以我秒懂了,當(dāng)然他說到纏著我的東西,我難免有點緊張,就順著這個話題問了四喜一下,我問他到底是什么東西纏著我。
四喜說其實什么東西纏著我并不重要,因為照目前的情況來看,那東西并不想害我,不然我也不可能活著到這里來找他。
我聽完點了點頭,覺得四喜說得有道理,如果纏著我的東西真的想害我,那我肯定早死了。
接下來我跟四喜很詳細(xì)的說了一下我這段時間的經(jīng)歷,幾乎一字不漏,因為我要找他幫忙,所以必須讓他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四喜聽完之后沉默了一會,然后恍然大悟一般說,“這就對了,怪不得我在你身上聞到了死人的味道,因為你把命丟了,也就是說,你現(xiàn)在形同于死人。”
“可我感覺沒什么不對勁???我這不好好......。”說到這里我忽然僵住了,因為我想起了一件事,我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。
難道我真的死了?
這似乎也說不通,如果我真的死了,那我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是鬼,別人肯定看不到我。
四喜看我一臉困惑的樣子,摸了摸我的額頭說,“你的身體已經(jīng)出了問題,你應(yīng)該能感覺得到。”
“對,我沒有心跳。”我說著狠狠的搓了搓臉,現(xiàn)在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,我到底活著,還是死了?
“而且你的身體沒有溫度。”四喜補充了一句。
他說完我立馬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額頭,果然沒有溫度,然后我又摸了摸身體其他地方,一點溫度都沒有。
因為我的手也沒有溫度,所以一般用自己的手去摸自己,不會感覺到很冰涼,所以我自然而然的就忽略了身體的溫度這個問題,要不是四喜剛才提醒我,我還真發(fā)現(xiàn)不了。
我有些結(jié)巴的問了四喜一句,“大......大師,我現(xiàn)在到底是一個什么狀況?”
“活死人吧。”四喜若無其事的說,說完他又?jǐn)[了擺手,“你還是別叫我大師了,不介意的話叫我四叔吧?”
“行。”我一聽連忙點了點頭,說,“四叔,你說我現(xiàn)在是活死人,那我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?該不會變成僵尸吧?”
“當(dāng)然不會。”四喜搖了搖頭說,“你現(xiàn)在屬于死了一半的人,如果找回你的命,你就還能活,但如果找不回來,那你就只能慢慢死掉。”
“命這個東西,看不見,摸不著,怎么找?”我哭喪著臉說。
“這個不難,你只要知道丟在哪里就行,我會幫你找的。”四喜說著拍了拍我的肩膀,然后他又話鋒一轉(zhuǎn)說,“不過有一點,我不能白白幫你,你需要付出一定的報酬。”
“這個沒問題。”我點了點頭很干脆的就答應(yīng)了,畢竟現(xiàn)在不缺錢。
不過四喜接下來的話,卻讓我僵了一下,他說“我要那六十萬。”
現(xiàn)在對于我來說,命肯定比錢重要,只是四喜一張口就要這么多,我怎么感覺有點獅子大開口的意思,而且我也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能救我。“
看我猶豫,四喜點了一支煙說,“你的命就是被那六十萬買走的,如果你不把錢拿出來,找到了也沒法把命贖回來。”
“那到底是拿六十萬給你,還是幫我贖命?”我皺著眉頭問四喜。
“你把錢給我就行,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。”四喜很直接的說了出來。
這下我倒是有點難為情了,不給的話搞得我好像不要命一樣,可要是給了四喜,我又怕他忽悠我,畢竟現(xiàn)在這社會,江湖騙子到處都有,而且這六十萬對我來說真的來之不易,我也不想拱手送人。
四喜看出了我的想法,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說,“你不用質(zhì)疑,我敢要你的錢,就有那個能力。”
說完四喜指了我一下,“你命中帶煞,注定孤獨一生,親人分離,從小無父無母,我說的可對?”
四喜說的煞有其事,可我聽完差點笑了,他這明顯是在詐唬我。
我皮笑肉不笑的說,“你是不是算錯了?要不再算算吧,我爸媽至今都還健在呢。”
“不用。”四喜搖了搖頭說,“我一個人從來不算兩次,至于到底有沒有算錯,到時候你就知道了。”
本來我想著四喜要出丑了,現(xiàn)在他這么一說,我反而感覺心里有了疙瘩。
四喜也沒有再問我要那六十萬,天黑以后他就安排我住了下來,說是明天讓我?guī)フ椅业拿?/p>
我跟四喜早早的就睡了,第二天一大早四喜就騎著摩托車帶我到了鄉(xiāng)里,然后他把摩托車寄在了一戶人家,就跟我一起坐車去了蘭州。
在車上我就打電話讓王冰幫我買了兩張從蘭州到香港的機票,然后到了蘭州之后我又帶著四喜去派出所辦了港澳通行證,這些都是王冰托關(guān)系幫我搞定的,少了很多程序。
下午的時候一切都辦妥了,我和四喜準(zhǔn)時登機,然后就直奔香港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