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按照你說的,俞超在晚上12點多就被綁上了,那他怎么在凌晨三四點還去給趙欣發(fā)短信,讓她來找自己?這怎么解釋。”我不服氣的嘟囔著。
他看著我半響,忽然問了個問題。“你用的什么手機?”
這是什么情況,為什么問了我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?不過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。“諾基亞1120。”說完還特意把手機拿出去,讓他看看。
我一直很窮,這種以結(jié)實著稱的磚頭機,沒有任何功能。就這還是我省吃儉用了很久才買下來的。
他啞然失笑。“難怪你不知道?,F(xiàn)在的功能機都有定時發(fā)送短信的功能。田婷在離開時候,用俞超的手機給某個小選手定時發(fā)送條短信,就可以成功的把臟水嫁禍到那個小選手身上。”
“或許她自己都沒想到的是,那個小選手真是稱職,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,還把現(xiàn)場都收拾干凈了。”
他馬上重新提審了趙欣,讓趙欣把當時的情況事無巨細的都說出來。在他的提示下,趙欣回憶起來,她當時進屋的時候,地上是有水跡,她還摔了一跤,在地板上留下了自己的足印。為了消滅證據(jù),她特意拿拖把把屋里拖的干干凈凈,那空調(diào)也是她開的。
現(xiàn)在證據(jù)確鑿,所有的線索都指向田婷,她的手法也已經(jīng)為我們知曉,剩下的就等著收網(wǎng)了。
我心里覺得很失落。尤其是看到了那鄧導死之前的嘴臉,忽然覺得田婷把他們殺了的做法很對。
不過,她也殺害了我的好朋友大林。
想到這里,我忽然左右矛盾起來?,F(xiàn)在的田婷對我而言,到底是什么人?殺害我好友的惡魔?還是個正義的復仇天使?
我意興索然,既然到了收網(wǎng)階段,也沒我什么事情了。想到這兩天冷落了霍蕾,我決定回她屋里歇歇,順便在田婷被捕前梳理下我的思路,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到時候會以什么表情面對她。
給楊茂說了之后,他表示同意,讓我回家睡個好覺,田婷落網(wǎng)后他會通知我的。
走出警局,我直接打了車到霍蕾家里。自從她爸爸去世之后,她就把家里的鑰匙也給了我一把,讓我可以自由出入。
說實話,霍蕾的碎尸案,如果不是楊茂給我作證的話,我的嫌疑真是最大的。想想吧,老丈人一死,我就等于霸占了他女兒,家產(chǎn)也都是我的了,別說外人,我自己都覺得我很有嫌疑。
到了她家門口,我正要掏鑰匙進去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了件事。
霍蕾家門外的收信箱,已經(jīng)插了好幾天的報紙了。她有讀報的習慣,每天早上都會拿著當天的早報一邊看一邊吃早餐。
收信箱放了這么多報紙,只能證明,她這幾天沒回來?
她一直不在家?
我的心砰砰的跳了起來,因為焦急,平時開了很多次的鎖,這次怎么也捅不進鎖眼里面。
好不容易打開門,我三步并作兩步的進去。
客廳拉著窗簾,顯得黑洞洞的,空無一人。
臥室沒有。
洗手間沒有。
“蕾蕾,你在屋里嗎?”
“在的話回答我??!”
我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,聲音也有點變調(diào)了。
大林已經(jīng)死了,如果連她也出什么意外,那我真是不要活了。
把她家里里外外翻了遍,我也沒有發(fā)現(xiàn)霍蕾的身影。她去了哪兒?
我摸出手機,給她打電話,提示已經(jīng)關(guān)機。
該死的!
我翻遍通訊錄,找出里面僅有的兩三個霍蕾的好朋友號碼。霍蕾醋意比較大,我平時和她的女性朋友都是保持著刻意的疏遠,存有號碼的三個女生也是比較肥胖型的,她知道我喜歡苗條的,認為這三個姑娘不會對她造成威脅。
她的三個胖朋友一致表示這幾天沒有和她聯(lián)系過,也不知道她去過哪里。
我頹然的坐在沙發(fā)上,一片頹然。對于這幾天沒有和她聯(lián)系,我感覺到深深的懊悔。如果和她保持通話,那她失聯(lián)我應該早就發(fā)現(xiàn)了!
掐指一算,現(xiàn)在距離我跟她最后一次見面,已經(jīng)過去了三四天。如果真是遭遇了不測,現(xiàn)在尸體怕是都出現(xiàn)了巨人觀的癥狀……
想到這里,我“啪啪”扇了自己兩個嘴巴,暗罵道,“胡思亂想什么呢!”
我給楊茂打電話,想讓他幫我查查,但他不知道在做什么,一直沒有接手機。
該死的,怎么需要聯(lián)系的時候,手機都打不通!
我煩躁的要把手機摔了,正準備出門,到霍蕾經(jīng)常去的地方找找時,忽然聽到霍林的臥室里傳出了悉悉索索的聲音。
這聲音讓我焦躁不安的情緒一下子消退,上腦的熱血也變成了冷汗。
屋里有人?
我相信我的聽覺,不是幻聽之類,確實聽到了動靜。
不會是霍蕾,她沒有這么無聊,故意躲起來讓我找。
那么,發(fā)出響聲的是什么?
無意闖入的小動物?
還是進屋行竊的賊?
聲音是從霍林房間傳來的,難道是陰魂不散的霍林,死了之后又回到自己生前的家?
這個想法讓我毛骨悚然。
我悄悄用手機在鍵盤上按下“110”幾個號碼,然后撥了出去。
大門玄關(guān)的地方正好擺著根棒球棒,我握在手里,悄悄朝霍林的房間走去。
我的腳步非常輕,盡量不想驚動屋里的人?;袅值呐P室房門虛掩著,我把棒球棒舉得高高的,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。
這個房間我剛才瞄了一眼,發(fā)現(xiàn)霍蕾不在就走了。這次我要好好檢查檢查。
首當其沖的就是床底。我猛地蹲下,然后伸出棒球棒朝里面就是一通狂捅,不過都捅中了空氣。
床底下沒有異樣。
屋里的獨立衛(wèi)生間也一切正常。
那么……
我把目光投向了那個高大的衣柜。在楊茂家里借宿那晚,他就是躲在衣柜里面。
我緩緩打開了衣柜的門。
一雙大大的眼睛出現(xiàn)在離我鼻梁不足10公分的地方。
“臥槽!”當時我真是嚇得一佛出世,二佛升天。我不管不顧的掄起球棒就砸了過去。
“小沖哥哥,別打,是我!”
就在球棒要擊中那雙眼睛的時候,這句突如其來的呼喊讓我硬生生的停住了手臂。
田婷。
我先是一驚,然后是一喜,最后是大怒。
“喂,這里是110報警中心。喂?”
把手機掛斷,我一把抓住田婷,把她從衣柜里拖了出來。
“你怎么在這兒?”
“那些人是不是你殺的?”
“你到底是人還是鬼?”
她張開嘴想要回答,又被我打斷。“得得,這些先別說。我問你,霍蕾在哪?你對她做了什么?”
我只差問出“她死了嗎”幾個字。如果田婷真把霍蕾殺了,我估計馬上能擰斷她的脖子。
“她沒死。”
這普普通通的三個字在我聽來比仙樂還動聽,我重重松了口氣,手掌也在微微顫抖。
“那她現(xiàn)在在哪?你為什么會在我們家?”
田婷掏出手機,給我看了幾張照片。照片里,霍蕾呆在一間臥室里面,百無聊賴的坐在床上。
“她前天來找我,說我是兇手,還說我有目的的接近你,她要去公安局舉報我。為了自保,我只有把她囚禁起來了。然后警察這幾天都在找我,這兒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了,所以我就躲在了這里。”
她看到我要急眼,忙說,“你放心,她好吃好喝的很安全,只是沒自由。當我干完最后一件事,就會把她放出來。我保證。”
“意思是,如果我阻撓你做最后一件事,可能你就會讓我倆永遠都見不到?”
她沉默不語,我把這種沉默當成默認。
盯著她許久,我吁了口氣。“你到底是誰?是人是鬼?不過,你肯定不是我當初認識的田婷。”
她垂下頭。“我肉體當然是人,不過當初的那個田婷,已經(jīng)死了。”接下來,她給我講了自己這兩年來的遭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