哎,草泥馬,抓我手腕干嘛?難道是個基佬?
這是我的第一想法。
我扯著嗓子沖對面喊了句,“嗨,大老爺們,摸我手干嘛,快放開……”
事實證明我是太天真了。隔壁間那孫子不僅沒有松手,反而更加大力的抓住,然后把我的胳膊朝他的方向猛地拉去!
我本來在蹲著,被他這么大力拉扯,頓時失去了平衡,光著屁股跌坐在瓷磚上。他在我左邊,抓著的是我的左手,我左邊的腦袋也重重撞擊在隔板上。
“你麻痹的有病???”我被撞到了太陽穴,腦仁生疼,眼前都黑了下。
當時我也沒多想,以為遇到了變態(tài)。我想把我的手抽出來,然后提上褲子到隔壁找那變態(tài)算賬,但那孫子根本不給我抽出手的機會。
他抓我抓的非常緊,指甲都摳到了肉里面,我的胳膊都被他抓的流了血。這肯定不正常。
“咚!”我的左臉再次和隔板來了次親密接觸,這次我眼淚都疼的流了下來。
聽到我的哀嚎,隔壁的人似乎更加興奮,他一不做二不休,再次拉著我狠狠撞去。
我忽然明白了,他媽的,這人是想把我搞死!
想明白了這點,我的滿腔憤怒頓時化為了恐懼。使勁掙脫了兩下,他的力氣應該和我差不多,但是顯得很瘋狂,手像鐵箍似的死死捆著我。我的腦袋經過幾次撞擊,已經變得頭暈眼花。
他媽的,快點有人進來救老子?。?/p>
自救不成,我只能寄希望于別人的幫忙,然而我馬上就絕望了。
今天不是周末,商場本來人就不多,跑到這個洗手間的人就更少了。
更何況,一樓今天作為個選秀活動的海選場地,正在彩排,音響里的聲音震耳欲聾,洗手間里的這點聲音根本不會被人發(fā)覺。
我進廁所前也給霍蕾說了我拉肚子,可能需要很長時間,讓她自己慢慢挑,她也不會想到來找我。
等等。
天時,地利,人和,謀害我的因素完美無瑕。如果說湊巧我在洗手間上廁所,湊巧隔壁是個神經病,這雖然也不是沒可能,但我總覺得概率太低。
那么說,兇手是處心積慮要在這個洗手間搞我了?他之前一直在跟蹤我?
他是誰?
媽的,我沒什么仇家??!要置我于死地的人,只有之前那個兇手??墒牵昀习宀皇撬懒藛??
想到這里,我背后起了身雞皮疙瘩。
“砰!”
然后,在隔壁用盡力氣的最后一擊中,我的太陽穴狠狠的被撞到。我感覺到頭暈眼花,再也沒有了絲毫力氣,之前在沒有章法揮舞的左手也不再動彈。
應該是感覺到我的情況,隔壁的人松開了手。
他的手一松,我身子就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,發(fā)出了巨響。
草,頭好暈……我感覺自己的意識漸漸模糊,只想馬上睡過去。
然后,我聽到了隔壁的動靜。那人好像在攀爬,因為我聽到腳踢到隔板上的聲音,咚咚的。
現(xiàn)在還不能暈過去!
人在生死關頭的求生本能讓我死命咬了下自己的舌頭,劇痛讓我神智稍微清醒了下,緊接著,我覺得頭頂?shù)墓饬帘蝗苏趽踝 ?/p>
我的頭已經不能往上仰,我把眼珠子翻的快飛出來,才看到我頭頂有個人影正在跳下。
是隔壁的人!
媽的,他從隔壁翻到我這里了!我看到了他手中明晃晃的匕首。
巨大的恐懼涌上心頭。之前雖然和死亡擦肩而過兩次,但都是瞬間發(fā)生的,根本來不及我反應,而且身邊還有很多人,所以沒什么大感覺。
今天的不一樣,我先是被撞暈,接著親眼看到兇手翻進來,要拿刀結果我,這個過程至少有三分鐘,偏偏我毫無辦法,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救我,叫天天不應,喊地地不靈。
我當時的情形是,褲子和內褲褪到膝蓋以下,身子趴在坑位上,別提多狼狽了。兇手跳下后,站在我面前。從我的視野只能看到他腳下的運動鞋和一部分小腿。
“命倒是挺大的,幾次三番殺不死你,不過看你今天能不能有那么幸運了?”
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我的血涌到了頭頂。果然是之前要害我的人!他不是店老板?
這聲音非常年輕,奇怪的是,我覺得有點耳熟,應該在什么地方聽過??上?,怎么也想不起來。
我費盡全身力氣想抬起頭,但隨即我的腦袋馬上被他的腳狠狠踩住。
“差點讓我的計劃沒有完成,呼,這次真麻煩,先有你這個小子,又差點有個小屁孩壞我的大事。不過幸好都在我掌握中。阻撓我的都要死!”
他自言自語說了半天,扔出一團東西在我面前,“看看,這是什么?”
是團輸液管模樣的東西,我一時沒想明白他給我看這是做什么。
似乎沒有得到預想中的回復,他不是很滿意,提醒道,“這是氧氣管,被我在醫(yī)院從某人身上拔了。”
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人!
小寶!
我明白了!這個禽獸!
“你麻痹,你不得好死!你連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過!”我用盡渾身力氣大吼。小寶因為吃了毒蘑菇現(xiàn)在還躺在重癥監(jiān)護室,插著氧氣管。他把管子拔了,小寶基本上必死無疑。
“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!”他悠悠的道。隨即,我的眼睛被雪亮的刀光刺痛,他用刀尖在我面前晃來晃去。
“你這個眼睛不錯,可惜不是你的。你有了它,會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,還是我替你保管吧!”
說完,我的脖頸遭到了重重的一擊!
在我意識完全昏迷前,我被他抓著頭發(fā),把臉拉了起來,他用刀尖慢慢朝我的眼睛刺去。
這時,我看到了他的臉!
原來是他……
可惜,我沒有力氣再做任何事了,世界在我面前逐漸變得黑暗。
就在我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剎那,我聽到洗手間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。
這敲門聲像是給我打了一針強心劑,讓我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對生存的渴望。
“是誰……快來救救我……”
在心里發(fā)出最后的吶喊后,我徹底暈了過去。
……
迷迷糊糊中,我似乎感覺到有人在拼命的搖晃我,在拍打我的臉。我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,但眼皮像是有千斤重,怎么也沒法睜開。
不過,我聞到了滲人心脾的香味。這種香味不是任何香水的味道,而是純粹的處子體香,這也讓我明白,目前在我身邊的是個女人,但不是霍蕾,她身上沒有這股味道。
聯(lián)想到剛才的敲門聲,我有點明白了,是她救了我?可惜我沒法向救命恩人道謝。
忽然,陣陣劇痛從我的虎口位置傳來。掐人虎口,一向是讓昏厥的人蘇醒的不二法門。在她的猛掐下,我確實覺得頭腦比之前清醒了些,身上也有了力氣,耳朵略微也能聽到些聲音了。
“先生,你怎么在這里,是被人襲擊了嗎?”聲音很好聽,像是百靈鳥的啼叫。一定是個漂亮的姑娘。
我使勁蠕動嘴唇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氣若游絲,也不知道說的話她能不能聽到。“幫我從褲兜里掏出手機,撥打第一個號碼,讓她快點來洗手間找我。”
第一個號碼是霍蕾的。
我當時的感官都是混亂的,不過感覺到她似乎停頓了片刻。這讓我心里略有疑惑,不過后來我明白她為什么疑惑了。
隨后,我聽到了她撥打電話的聲音?;衾賮砹?,我就徹底安全了。
緊繃的弦松懈下來,我又昏昏沉沉的暈了過去。
等我徹底清醒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躺在醫(yī)院的病床上,腦袋上裹著厚厚的紗布,目之所及全是白色。霍蕾坐在床前陪著我。
這段時間,她剛住完院,又輪到我住院,真衰。
看到我醒來,她松了口氣。“醫(yī)生說你腦震蕩,要休養(yǎng)一段時間,不過沒大礙。你怎么了?好好上洗手間怎么會被攻擊?”
我把事情簡單給她說了下,她臉上浮現(xiàn)出恐怖的神情,張大了嘴巴,小聲道,“是那個店主?他……詐尸了,來殺你?”
“不是那個干癟的中年男人。”我搖搖頭,“不過我的確看到了兇手的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