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開車,李紅旗坐在我的旁邊,焦百惠坐在車后。我這一路到了野狐嶺的時候快傍晚了。我知道此時大衣叔應該還在家。
到了村頭我停車就直奔那陰溝,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具殘骸。此時那些內臟早就凍得硬邦邦的了。焦百惠用袋子把尸骸裝起來,然后搬到車的后備箱里,她摘了手套和口罩看著我說:“好了,我們回去吧!”
我卻看著那棵大槐樹發(fā)呆起來。
本來我已經習慣在大槐樹下有一只金毛狐貍的,偏偏今天在那大碾盤上站著的竟然成了三只黃皮子。這三只黃皮子排著隊,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們。
我心說是不是金毛狐貍出事了呢?就這樣,我讓李紅旗他們在車里等我一下,我打算去看看大衣叔。
李紅旗說你去找死啊,我說又不是沒去過。李紅旗拉著我說:“那時候你是死人,現(xiàn)在你是活人。不一樣的,這里面陰氣太重,你會中陰毒的。”
我點點頭說:“我知道,不會有事的。”
他看我執(zhí)意要去,就放開了我,要我小心點。
我快速跑進了這一大片墳地,很快就找到了大衣叔的石屋子,但是今天,那紙人和紙狗被扔到了一旁,不僅被扔到了一旁,還被擰下了腦袋。門半掩著,屋子里非常的安靜。大衣叔的三驢子就停在窗戶前。
我推開門進去,在屋子里看了一圈,沒有看到大衣叔,于是我掀開了炕席,進了那地宮。這里還是那么的熟悉,當我進來的時候,看到在那黃金寶座上坐著一個人,這個人不是別人,竟然是唐璇。
“唐璇,怎么是你?”我喊道。
唐璇站了起來,看著我說道:“怎么就不能是我?秦讓,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壞特別討厭我?”
“你什么樣和我沒有關系,我問你,華叔呢?”
唐璇突然笑了,看著我說道:“秦讓,你喜歡過我是嗎?”
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。
她繼續(xù)問道:“你是不是愛過我?”
我還是沒有回答。她這時候抬起頭看向了我的身后,我轉過身,看到了我最不想見到的兩個人,郎太行和張有道此時竟然站在了入口處,看來,他們是知道我會來這里的,在這里設下了埋伏等我自投羅網。
我看向了張璇說道:“你就這么想我死?”
張璇搖搖頭說道:“秦讓,不是我想你死,而是他們。你死不死的與我無關!不管到什么時候你要明白,最不想你死的人就是我。”
張有道這時候看著我呵呵地笑了,說道:“就差你了,來吧!就差你一個了。”
我知道,他說的就差我,其實是就差我的腰子了。這個王八蛋一伸手就拽出了一把匕首來了。郎太行那小子看著我呵呵地笑了起來,說道:“是我們動手還是你自己動手?我給你一個選擇權。”
我沒說話,心里想著跳進水池化成水,那樣他們就拿我沒辦法了。但是剛要這么做,突然我的右手散發(fā)出一股能量,這種能量令我有些猝不及防。這樣一來,不能力量大了,膽子突然也大了起來。
我這才又想起來預言者對我說過的話,難道這黑貓真的就是我的爪牙嗎?
張有道要出手,郎太行卻一伸胳膊擋住了張有道,說道:“門主,讓我來!殺雞焉用牛刀?”
他慢慢彎下腰,從靴子里也拽出來一把匕首來。他笑著朝著我走過來,而我則緊緊地攥緊了拳頭,此時我竟然能聽到自己的關節(jié)嘎吱嘎吱地在發(fā)出聲音。肌肉也開始繃緊發(fā)熱。
郎太行奔跑過來,剛舉起手,我就覺得一道影子從他們身后撲了出來,郎太行和張有道一閃,這影子就到了我的身旁,我一看竟突然是大衣叔,他一拉我的胳膊,頓時我就覺得身體不受控制地飛了出去,就像是一道煙鉆出了地宮。
張有道在身后喊了句:“神行千里,華叔,你竟然煉成了這門功夫!”
大衣叔拉著我到了三驢子上,他去發(fā)動,我則跳上了三驢子后面,等張有道和郎太行追出來的時候,我們已經跑出了這片墳地。
大衣叔將三驢子停到了李紅旗的奧迪車旁邊,我們都下來了。大衣叔這才擦了把額頭的汗水說道:“唐嫣被張有道抓走了。威脅我交出秦讓跟他去交換。秦讓,你現(xiàn)在很危險,馬上回去白樓,不要出來了。”
“什么?”我喊道。
大衣叔嘆口氣說:“張有道說,要是正月十五看不到你,就要殺了唐嫣祭天,用唐嫣的本體給唐璇做圍脖!”
我喊道:“唐璇不是郎太行的女朋友嗎?”
“這個女人,現(xiàn)在已經和張有道好上了。張有道這個小子,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,據說是丁老怪的關門弟子,這丁老怪居然將這門主之位傳給張有道了。”
說著,他開始翻著白眼算了起來,隨后喃喃道:“奇怪了,我怎么算不出我那大師兄了?”
李紅旗罵罵咧咧說道:“你們陰門也只配出狗男女了。不過也是正常,整天和死人打交道,難免性格變態(tài)。”
“你們白樓也好不到哪里去,還不是男盜女娼的,你李紅旗更甚,竟然和尸體睡了一輩子。對了,你那女尸老婆生娃了嗎?老夫也好去隨禮??!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你什么你?難道你覺得我會怕你?”
李紅旗哼了一聲,華叔也哼了一聲,兩個人都適可而止了。
張有道和郎太行先到了村頭的大槐樹下,接著唐璇也來了。三個人遠遠地看著我們。我們也看著他們。張有道喊道:“華叔,你這算是背叛陰門了嗎?竟然胳膊肘往外拐,我現(xiàn)在以門主身份宣布,從今以后,華叔你不再是陰門弟子,你已經被逐出師門,今后你的死活和我陰門再無關系。”
華叔哈哈笑著說道:“小兔崽子,你還沒權利將我逐出師門,我是長老,你是掌門,開除某個弟子是需要長老和掌門都同意才行的。你還是不要在這里胡言亂語了。”
“正月十五,天下玄門弟子和道家佛家齊聚東湖,到時候這小子要是沒有到我的手里,我就將你的愛徒那只小騷狐貍扒皮抽筋,華叔,你是要這個小子的命還是要那小狐貍的命,你選一個好了。東湖論道,大家都會將自己這三年的戰(zhàn)利品拿出來祭天,到時候我就代表陰門用那小狐貍祭天。”張有道說完哈哈地笑了起來。
唐璇這時候看著我笑著說:“秦讓,你是不是喜歡上唐嫣了?要是我被綁架,你會來救我嗎?”
我心說救你個毛線。
李紅旗一拉我說:“還有時間,我們先回去,從長計議!”
華叔點點頭說道:“走吧,此地不宜久留,你們聽!”
此時,周圍的樹叢里刷刷地響個不停。我們立即上車,開車而去,再回頭,剛才我們呆的地方已經密密麻麻站滿了黃皮子,就像是南極的企鵝那種密度。很快就把大衣叔的三驢子給淹沒了。
大衣叔哼了一聲道:“這群東西最怕的就是唐嫣了,只要是唐嫣在,這群黃皮子都要退避。”
我罵道:“想不到唐璇竟然是這樣的人,我太傷心了。水性楊花的婊子!”
焦百惠這時候突然咯咯笑了,我說你笑什么。焦百惠撇撇嘴說:“當局者迷??!”
我在后視鏡里看著她,她也看著我,隨后又撇撇嘴說:“在我看來,你愛這個女人。”
“我愛她?我還不如愛一頭豬。你當我傻啊!”說完我加大了油門。
到了白樓的時候天都黑了,焦百惠搬著尸體裝上了警車就離開回刑警隊了。大衣叔接到了生意執(zhí)意去背尸體,我說可以不去,他說做事情就是要負責才行,再說了,我要是不去,就找不到靈魂給小丫頭享用。
我說那我和你一起去,他拒絕了。但是他沒有了三驢子,干脆就開著李紅旗的車去拉尸體了。李紅旗非要大衣叔付錢把車賣給大衣叔,大衣叔似乎很缺錢,最后倆人以二十萬的價格成交。
大衣叔付了真幣后,開車就走了。李紅旗笑著說終于可以換車了,這次要買一輛越野車才行。
我倒在了床上,怎么都睡不著了。我伸出胳膊看著自己的手臂,心說這是什么情況?在老槐村的時候,我這手臂突然就開始往外散發(fā)力量。這就是傳說中的麒麟臂嗎?
看著這條手臂,突然就覺得手臂發(fā)緊,接著就是頭暈。我閉眼查看了一下,這里面的黑影又在吸我的血了。媽蛋的,這就是一個吸血鬼??!
也許是這吸血鬼喝飽了,我這才逐漸恢復了過來,但是也出了滿腦袋的冷汗。我知道,自己必須多吃點瘦肉補血才行了。不然這小身板子很快就會被吸成一個骷髏。
這種餓是難以忍受的,我起來就去了廚房,冰箱里有雞腿,我干脆就在廚房燉雞腿,燉個半生不熟我就開始吃,吃了二斤雞腿后才算是打住底了,但是我一轉身就看到李紅旗和嫂子在門口看著我。
李紅旗問我:“你沒事吧!別撐壞了,肉不是一天就能長出來的。”
我喃喃道:“沒事,只是太餓了。”
說完用手背擦擦嘴就離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