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這時候想起了第一次上大叔車的情景,我大聲說道:“是啊,大衣叔,我覺得你是個好人。”
“你知道的還不算晚。”他說著就開足了馬力,朝著山林奔去。
我這一路都在想著這些天發(fā)生的事情,到了老槐村的時候,是我自己從車上爬下來了。大衣叔蹲在地上,看著摔倒在地的我說:“你快死了知道嗎?”
我說:“知道,我想一個人靜靜地死去,我想死在那地宮里。”
大衣叔點點頭說道:“你死后,尸體就交給我吧。”
“煉丹嗎?”
“你沒有心了,練不成丹藥了。但是可以給我養(yǎng)的狐仙借尸還魂,給你的尸體按上一顆狐貍的心臟,這身體還是你的,但是這個人不是你了。”
我點頭說:“那么就請那狐仙幫我照顧我的家人。”
“那是應(yīng)該的。”
就這樣,我從大叔這里拿了針線后被大衣叔扛起來,然后進了地宮,放在了那水池中央的通道上。之后看著我說道:“你就在這里安靜死去吧!你無論如何也是度不過七七大劫的。”
我記得日記里說需要吃續(xù)命草和自己的心臟,但是我沒有心臟了,干脆就從第二步開始吧。大衣叔晃著那消瘦的身體走了出去之后,我從懷里摸出那把鋒利的廚刀,狠狠地剁下了自己的左手。
這一刀已經(jīng)幾乎令我暈厥過去,我開始在地上翻滾,滿頭的冷汗,鮮血噴灑在地上又滾了一身。終于,我滾進了這個水池里。說也奇怪,一進了這個水池,我竟然感覺到身體一下子溫暖了起來,張嘴嗆了幾口水后,就覺得胳膊也不疼了。我從水里站起來,呆呆地看著四周,此時我發(fā)現(xiàn),我的那只手此時竟然像個魚一樣在通道上彈跳了一下。
我暗道太邪乎了吧,一定和這水有關(guān),這應(yīng)該不是普通的水,這水一定是含有偽裝者的血液。我的天,那么在寶座上坐著的會不會就是偽裝者的身體呢?
我爬上岸,看著自己那只手,然后看看自己的左腳,一咬牙抓起廚刀,這一刀再次砍下去,這只腳也就掉了下來。我立即把左腿伸進了池水當(dāng)中,本來萬般疼痛的腿,就這樣逐漸緩解了。
我右手開始抓著左腳往自己的胳膊上縫,我不太明白這是什么道理,這上下顛倒的過程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懶得去想,照著做就行了。
就這樣,我用了三個小時的時間將自己的左手和左腳縫合上了,說實在的,腳在胳膊上的樣子真的太別扭了。
疼痛在五個小時后再次襲來,我不得不再次泡到了水池中,就這樣,我竟然靠在水池邊上睡著了。當(dāng)我醒了的時候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個灰衣老者,老者背對著我,我看不清他的臉。我喃喃道:“你,你是華叔嗎?”
雖然我這樣問,但是我有一種感覺,這人不是華叔。
“看來也只有無心人肯嘗試這修煉的辦法了,但是你沒有心臟,即便是煉成了百變金身,又如何驅(qū)動身體呢?”他喃喃道,“也罷,看來只有這樣了!”
他竟然走到了那寶座前,然后用手一指那干尸的尸體說:“這顆心臟你拿走吃掉吧,雖然不能完全令你康復(fù),但也能維持你三年的生命,這三年內(nèi),你必須找到辦法給心臟注入新的能量激活它,才能令你永生。此時,這顆心已經(jīng)死了,只是本能地在跳動。”
我這時候往上動了下身體,隨后再看那大叔的時候,他竟然不見了。但是我看到,那干尸的心口一閃一閃地亮了起來。我就這樣爬出來站了起來,過去到了干尸那里,掀開了他的衣服,用廚刀割開了他的胸膛,里面一顆玲瓏剔透的心就露了出來。
我拿出來后捧在手心里,正觀察的時候,寶座上的干尸噗地一聲就化作了粉末撲在了椅子上和地上,只有這棵心臟在一閃一閃的,我張開嘴,將這心臟直接塞進了嘴里,這心臟直接就滑進了我的喉嚨,之后化作了液體流遍了我的全身,最后又在我心房聚集,我低頭再看的時候,我的胸口噗通噗通跳了起來。
三年對我來說已經(jīng)是奢侈了。這心臟跳動后我頓時就覺得渾身暖了起來。接著,困意襲來,我往水池里一靠再次睡著了。醒了的時候我發(fā)現(xiàn)我的手腳都已經(jīng)長好了,不僅長好了,而且都有了活動的能力,只不過這手腳互換,做什么都覺得別扭。但我必須進行下去,只有走到最后一步我才能成為偽裝者,才能恢復(fù)我的體態(tài)。到時候我再去找唐璇的時候,她應(yīng)該就不會這么討厭我了吧!
這個皮包骨的樣子,別說是唐璇討厭我,就連我都討厭我自己。
就這樣,我打算抓起那把廚刀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手腳互換是多么的別扭。當(dāng)我用左手去抓刀的時候才發(fā)現(xiàn),這是一只腳,腳趾頭就那么短,怎么可能抓得住刀呢。我也不管那么多了,直接用右手抓著廚刀砍斷了自己的右腳,之后用左腿上的手扶著廚刀,刀刃朝上,掄起右胳膊把手腕摔在了刀上,右手應(yīng)聲落地。
雖然疼痛鉆心,但是我還是很興奮,因為我知道,很快我就能成功了。我進了水里,在水里浸泡止疼,滿腦子都是和唐璇認(rèn)識時候的情景。我甚至知道自己這是有點走火入魔,鬼迷心竅了,但是我寧愿把這理解為真愛。
沒錯,經(jīng)過這么多事,我覺得自己是喜歡唐璇的。我也相信唐璇也喜歡我,只不過她有太多的難言之隱吧!
接下來我開始縫合傷口,用我左腿上的左手縫合我的傷口,縫合好了后,我下了水池,將身體沉下去,往下一滑,剛好露著我的頭。就這樣我睡著了。
當(dāng)我醒來的時候不知道又是過了多久了。但是我睜開眼的時候吃了一驚,我的身體已經(jīng)沉入水底,我平躺在水底,靜靜地躺著??吹皆谒嫔嫌腥擞霸谧邉?,這人正是大衣叔。他一定是來找我的尸體的吧,在他看來,我應(yīng)該是到了死期了吧!
大叔找不到我的尸體,之后又發(fā)現(xiàn)寶座上的干尸不見了,顯得很憤怒和暴躁,之后罵罵咧咧地就走了。我這才從水里慢慢上來,然后用我一雙腿上的雙手踩著地走路,這感覺真的很怪,同時,我的手也覺得很疼,畢竟這雙手相比腳來說太嫩了。
我必須抓緊時間了,看來那本日記是千真萬確的。同時我有一種感覺,那個灰衣大叔,應(yīng)該就是上一代偽裝者的魂。而那具干尸就是他的尸體,這池子里的水里有他的血。他一直在這里守護著自己喜歡的女人。
挖出自己的眼睛這件事真的太難了,我鼓足了勇氣后,才彎腰低頭把腿上的手指頭插進了自己的眼睛,然后在嗓子里嗚嗚地叫著將自己的眼球拽了出來。
我有那雙腳捧著自己的眼珠子,然后用嘴含起來一仰脖子直接就吞進了肚子里。
這眼珠進去后沒有一點的反應(yīng),我此時猶豫了,現(xiàn)在停手的話我還能保住一只眼睛,要是全摳了還不管用的話,我就成了一個瞎子了啊!
“你還猶豫什么?另一只眼睛也摳出來吞進去,你就能看到自己的體內(nèi)情況了,去蕪存菁,凈化軀體,為煉化做準(zhǔn)備啊!”
灰衣大叔此時背對著我站在我的身前,由于我此時只有一只眼睛了,看他模模糊糊沒有立體感。但我還是選擇相信了他,忍著疼痛摳出了自己另一個眼球,毫不猶豫就吞了下去。就是這一瞬間,我體內(nèi)就像是升起了一個太陽,頓時把整個的身體看的清清楚楚。我看到了一塊陰影,拿起廚刀就捅了進去,頓時順著傷口,黑血汩汩冒出,接著,另一個地方也有一片暗影,我又是一刀刺了下去。
就這樣,我足足刺了自己八十一刀,流出的黑血在地上流了出去像是在繪制地圖,但是很快,在不遠(yuǎn)處就凝結(jié)了。
當(dāng)我體內(nèi)再也沒有暗影的時候,我看著灰衣大叔說:“好了,黑血全放出來了。”
灰衣大叔突然身體就燃燒了起來,他總算是轉(zhuǎn)過身來,我看到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叔,他無比英俊,眉宇間滿是睿智。他說道:“小子,我用心臟支撐你的軀體,我用靈魂點燃自己的鮮血,用生命之火凈化你的軀體和靈魂。希望你能幫我做件事。”
“大叔,什么事你說。”
“我要幫我查出是誰殺了我心愛的女人和那個孩子。我開始的時候懷疑是我的好兄弟吳志秋那老賊干的,但是我殺死他的瞬間,我知道我錯了。”他看著我說道:“實際上,那個孩子也不是我兄弟吳老賊的。”
我問道:“大叔,是不是你的?”
他搖搖頭說道:“不是我的,這正是我要你幫我查的事情,不管最后是誰的,你都要幫我殺了這個家伙,還有,要殺死那個殘害我的女人和那個孩子的人,要將他凌遲,方消我心頭之恨!我有一種感覺,殺死若冰的人就是那孩子的父親,他在殺人滅口。”
我點點頭說道:“我答應(yīng)你!”
“那么我也就能安心上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