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落地鏡上的血色字跡,黃忠除了感覺到食指的隱隱作痛之外,還有些許恐懼感。
經(jīng)過十余場大小規(guī)模的軍事化戰(zhàn)爭的黃忠可謂是久經(jīng)戰(zhàn)場的鐵血男人,理應(yīng)天不怕地不怕的勇往直前,但其實黃忠也會怕,而且每個人都會怕。
人類往往會對一切未知的事物產(chǎn)生了畏懼,這是很正常的。
黃忠心慌了。
隨即便很快冷靜下來,在浴室里隨便找了快抹布,快速的清理拭擦著字跡。
看著這些字跡,并沒有多少發(fā)干的跡象,很明顯,這些字跡是五分鐘之前留下的,看著最后一個字的最后一筆,仍然鮮紅,便可知曉,這是剛發(fā)生的事情,“黃忠”寫完血書之后,就馬上讓黃忠回歸本體意識,沒有多做停留。
將一切都擦干凈后,黃忠拿著已經(jīng)被染紅的抹布,轉(zhuǎn)身回到浴室里清洗抹布。
現(xiàn)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,那就是不做任何事情,當(dāng)作什么都沒發(fā)生過。
因為什么都做不了。
……
約定的時間到了,凌晨十二點。
黃忠沒有穿那些電視里的夜行衣,就這么光明正大的打開門,敲暈了兩個保安,然后將他們拖進房間,接著脫掉他們的衣服,再自己穿上,換上保安的服裝后,就昂首挺胸的走到江楠的房間門口,輕輕地扣了扣門。
“大小姐,時間到了。”黃忠微笑道。
雖然江楠聽這聲音略微耳熟,但始終是隔著道門,以為只是個保安人員,回想不起自己與保安有什么約定,“時間?什么時間?”
“給你交代的時間。”黃忠道。
江楠目光閃爍,知道來人是黃忠,便小跑過去開門,見著一身安保人員打扮的黃忠,更是差點憤怒的喊了出聲,“你瘋了?你殺了我們的保安?”
“沒有,只是敲暈了,后面有幾只牛皮糖始終有些麻煩。”黃忠說罷,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“好,你說吧,你要帶我去哪里?”江楠也不客氣,就這么走在黃忠的前面。
“你知道這棟別墅后面的那個小木屋么?”黃忠道。
“知道啊,聽哥哥說那里是個倉庫,本來以前想蓋個小酒窖,結(jié)果不知為何好像沒完工,最后就不了了之,成了倉庫。”江楠說道。
“小酒窖嗎?”黃忠嘴角緩慢上翹,成了一道迷人的弧度,“我要給你的答案,就在那里。”
想著破敗的小木屋,江楠不禁有些心慌,這小子想把自己拖進去然后做什么慘絕人寡的事情嗎?
江楠想到這,不自覺的雙臂交叉,摟緊了自己,那雙能夠魅惑人心的眉目時刻都提防著黃忠。
當(dāng)黃忠與江楠繞過一個又一個警衛(wèi)保安的時候,江楠忽然發(fā)聲問道:“為何你好像知道我們的安保人員巡查習(xí)慣,巡查路線,交班時間,交隊時間?”
黃忠每過一個路口,都會在心中默默地計算時間,早在進來這江家莊園的第一天,黃忠就把外圍的巡查人員給摸透了,由于巡查人員數(shù)量有限,雖然每個人都有一身好功夫,但畢竟莊園太大,總的來說,黃忠不管在任何地方,每走十分鐘,就得躲三分鐘,因為在十分鐘左右,必定會有一隊巡察隊經(jīng)過。
“在你將要做什么事情的時候,我就不信你沒有計劃。”黃忠酷酷的回應(yīng)著,雖然打著小差,但卻始終沒有怠慢,心中始終留著一道時間表。
“再走兩次,就到小木屋了,你要記得我說的話,不管在小木屋內(nèi)你見到了什么,看到了什么,事后出來,都要裝作什么事都沒發(fā)生過,能答應(yīng)我嗎?”黃忠看著一旁的江楠,說道。
黃忠實在太過于擔(dān)心江楠看見地牢里的景象,雖然黃忠不知道里面關(guān)押的都是些什么人,但可以想象,里面關(guān)押的,肯定都是對江家不利的人,不然江家憑什么一直風(fēng)調(diào)雨順?憑什么一路高歌?就算是毫無作用的絆腳石,也總該有一兩顆吧?但都去哪里了?
若是江楠看見了與想象中不一樣的家族,黃忠擔(dān)心江楠會崩潰。
“不要說的那么嚇人,里面有什么?金碧輝煌里那么多死尸我都見過了,這里面還有什么?況且,我又不是沒來過。”說罷,江楠便率先往木屋處走去。
當(dāng)打開了木屋的門,一股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,木屋很小,只有百來平方米,四處都放置著些沒用的木板,亦或是釘子,錘子等裝修器具。
“小時候我經(jīng)常來,壓根就沒發(fā)現(xiàn)這里有什么不對,就是這股味道太惡心人了,你到底要給我看什么?”江楠皺著眉頭,用手捂著鼻子說道。
在外人眼里,可能這是潮濕的霉味,因為不管是什么味,只要是丑的,都會認(rèn)為那就是正常的臭味,但在黃忠眼里,這股味道哪里是什么霉味???這簡直就是在戰(zhàn)場上隨處可聞的味道,那就是死人的味道,腐爛的味道!
黃忠四處觀察著這件烏木屋,問道:“這間木屋,有多久沒人來清掃了,你看,全是灰塵蜘蛛網(wǎng)。”黃忠也是皺著眉頭,空氣渾濁,里面的裝修工具,比如鐵錘,木鋸,螺絲釘之類的,都布滿了厚厚的一層灰塵。
“不清楚,我的印象中,是沒有人來清理過的,一次都沒有。”江楠搖頭道。
黃忠似乎明白了些什么,若是沒有人來清理,那就證明有兩種可能,第一種,這是報廢屋,但若是報廢屋,為何還要起建?難道真如江楠所說的,江淮南當(dāng)初要弄小酒窖?不過這并不可能,所以第二種可能,那就是想掩蓋什么。
只有用這種方法,不打掃,不整理,才能讓人覺得,這股味道是霉味,因為沒人整理潮濕引起的,所以沒有人懷疑。
那么一切的答案,就在腳底下。
黃忠看著自己腳下的木板,笑了笑。
隨后便想起當(dāng)初任逍遙與自己說的,這里有一副畫像,就是地牢入口的開關(guān)!
待得黃忠四處張望后,才發(fā)現(xiàn)正前方的墻壁上確實掛著一副肖像畫。
畫里是一位天使,左手持著發(fā)著金光的盾牌,右手握著一柄閃著白芒的寶劍,身披赤甲,英明神武的樣子。
“這副畫……”
“嗯,這是哥哥在幾年前在拍賣會上買回來的,聽說是哥哥的最愛,但不知為何一直放置在這里。”江楠有些記不清了。
雖然不明白江淮南的用意何在,但黃忠依然伸手移開這幅畫,赫然發(fā)現(xiàn),在畫的后面,藏著一塊紅色的小按鈕!
黃忠二話不說,便按下這個按鈕,頓時轟隆隆的聲音響起,就在這按鈕的正下方,那塊只能容納的下一個人的地磚似乎開始松動了,然后便向外移開,而地磚下面,赫然就是那條地窖的通道!
“你說你很小的時候來過,但你知不知道有這個通道?你知不知道,實際上你住的別墅里,別墅下面有一個地下世界?”黃忠說道。
江楠確實很詫異,沒有聽哥哥說過,沒有聽下人說過,就連自己都沒有發(fā)現(xiàn),這條通道內(nèi),到底是干什么的,到底是什么地方?此刻江楠的心中有很多疑惑。
“走吧,下去再說。”黃忠說罷,便直接踏了進去,畢竟找到雷鳴的尸體是重中之重,還好現(xiàn)在是秋季,已經(jīng)過了一個星期的尸體,雖然會腐爛,但畢竟只是微小的變化,照片里還是可以看得清楚的。
不知在黑暗中摸索了多久,兩人跌跌撞撞過后終于在不遠(yuǎn)處看見了一絲燈光,便急忙往前沖,但是越往深處,刺鼻的味道就越濃。
當(dāng)穿過這條通道后,印入眼簾的場景,讓江楠呆了。
一張鐵床上,一名中年男子渾身赤裸的躺在上面,身上纏繞著帶刺的鐵絲,旁邊兩個黑衣男子用著鐵烙不斷的燙著那名中年男子。
在另一邊的一根空心鐵柱上,另一名中年婦女也是渾身赤裸的被帶倒鉤的漁網(wǎng)綁在鐵柱上,另外兩名黑衣男子不斷的往鐵柱中心灌入滾燙的熱水,導(dǎo)致鐵柱發(fā)紅,中年婦女也慘叫不斷,痛哭流涕。
江楠知道,這一對男女是誰。
前段時間的農(nóng)家樂地皮,就是因為這對夫妻的阻攔,才遲遲辦不下來,江楠無奈,只好求助于哥哥,接下來的三天里,農(nóng)家樂工程便意外的順利開展了,只是那對夫妻再也消失不見。
當(dāng)江楠問起江淮南那對夫妻的行蹤之時,江淮南只說了這么一句話:“我給了他們一筆錢,然后送他們?nèi)ネ媪?,估計短時間內(nèi)回不來。”
原來是送到這里,所農(nóng)家樂工程后期這么順利,江楠捂著嘴巴,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這一幕。
再環(huán)顧四周,全是一套套鋼精打造而成的牢房,牢房內(nèi),躺著的人皆是非死即傷,有些更是因為傷勢太重,直接就死了,可惜這里的黑衣人,只管折磨殺人,不管挖土埋葬。
“你還認(rèn)為你所得的一切,都是你自己辛苦得來的嗎?”黃忠淡淡的說道。
……
江淮南還在思考黃忠的事情,忽然一陣急劇的滴滴聲打亂了江淮南的思緒,隨即跑回房間,看著滴滴聲的來源,面色聚變,大吼:“李叔,李叔你在哪里?快來!”
“怎么了?”李管家匆忙趕到。
“地牢,地牢被人打開了,按鈕上沒有檢測到我的指紋,已經(jīng)自動響起警報了,是誰,除了我們之外,還有誰知道這個秘密?”江淮南面色猙獰。
這些都是江家見不得人的東西,若是被發(fā)現(xiàn)了,聲譽影響太過于重大,畢竟對于名門望族來說,錢只是數(shù)字了,只有聲譽,才是最重要的。
“不管了,叫下面的所有人集合,帶上家伙,跟我一起去!”江淮南惡狠狠的說道,隨后,在抽屜里抽出一把手槍,便匆忙跑下樓。
……
而黃忠與江楠,對于外界的事情,毫不知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