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表情很是急促不安,見我醒了之后,不斷的沖我勾手指,似乎是在讓我跟她走。
我能跟她走嗎?我知道她是鬼啊,想害我的鬼。
那會兒我的第一反應并不是驚慌失措,而是故作鎮(zhèn)定的站起來,假裝并未懷疑她,只是好奇的看著她。
她的雙眸冰冷,神情慌亂,好像我每次見她,她都是這幅慌亂的神情。我搞不明白她這幅模樣究竟是為啥,只是假裝莫名其妙的看著她,而后……將含在口中的一口舌尖血,朝她吐了去。
撞鬼這么長時間了,我也從網(wǎng)上搜了不少的撞鬼經(jīng)驗,知道舌尖血對鬼能造成莫大的傷害,就好像硫酸對人體造成的傷害一樣。
不過讓我大跌眼鏡的是,紅衣女鬼不躲不閃,任憑我的舌尖血吐在她的身上,而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。
她沖我咧開嘴笑笑,我頓時就傻眼了,莫非她不是鬼?
她說道:“我知道你懷疑我,不過現(xiàn)在你應該相信我不是鬼了吧。放心吧,我不會傷害你的。”
我不明所以的看著她:“你到底誰啊,為什么總是纏著我?”
“雙天君,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?”她雙目滿含期待的問道。
“雙天君?”這讓我一下子想起了三搞爺曾跟我說漏嘴的,他說了一句“雙”,就戛然而止。
莫非他也是要跟我說這個“雙天君”嗎?這個“雙天君”,到底是什么玩意兒?
瞧我這反應,女人臉上滿是失望:“你想知道真相嗎?”
我連連點頭:“當然想知道了。”
既然確定了她不是鬼,我心中也踏實了很多。我也不擔心她會對我不利。反正大家都是人,我一風華正茂年輕人還干不過你一個滿腹憂愁的娘們兒?
女人點了點頭:“好,想知道就跟我來。”
我猶豫了,雖然她不是鬼,不過我不知道那個老太太是不是鬼,萬一她倆串通起來陷害我,可就麻煩了。
不過,我也不想就這樣和真相失之交臂,所以只是猶豫了一下,便從抽屜里拿了一把西瓜刀在手中,就跟了上去。
這會兒雖然近黃昏,不過依舊是有陽光的。陽光灑落在女人身上,我發(fā)現(xiàn)她身材超好,個頭都快趕上我了。而且容貌也相當不錯,只不過就是身上穿著有些老舊,給人一種土里土氣的感覺。
她不怕陽光,說明她其實還算正常。只不過我心中挺納悶兒的,如果她沒死,為什么不去和妹妹相見?她這么做是有難言之隱,還是有其他的一些原因?
還有,她是不是真的叫韓小寒?我腦海中關于這個女人的謎,實在是多了去了,就決定問一句。
“韓小寒?”我冷不丁的喊了一聲。
沒想到她還真停下來了,我知道這種下意識的反應,是絕對不會撒謊的。
她扭過頭看著我,雙目之中滿是眼淚,我都被嚇壞了,她怎么情緒會這么激動?
“雙天君,你想起來了?”她激動的問道。
“想起來什么?”我再次莫名其妙的看著她,女人帶給我的謎是越來越多了,我再次陷入了一片糊涂當中。
“沒什么。”女人失望的嘆了口氣,搖搖頭繼續(xù)在前邊帶路。
不過她說話只說一半,讓我感覺很難受啊,就好比在廁所蹲了半天沒拉出來,出來了卻又拉意十足似的。
我說道:“你肯定瞞著我什么對不對?到底有什么想說的,盡管告訴我就成。”
女人卻是搖頭道:“不能跟你說,你知道的多了,以前的仇家會來追殺你的。”
“啥意思啊?”我特么的腦子都亂糟糟的了,我以前沒仇家啊?我倒是跟食堂打飯的大媽有過爭執(zhí),不過不至于要我性命啊。
我再問她什么,她卻一概當啞巴,根本不理會我。
沒辦法,我只好將我的殺手锏使了出來:“知道韓婷婷嗎?今天她來找我了。”
沒想到這一招還真管用,紅衣女人再次停了下來,眼神慌亂的看著我:“你……你讓她走,不要讓她攙和到這件事上來。我這輩子已經(jīng)毀了,我不想她也……算我求求你了。”
女人的聲音都開始哽咽起來,聲音中甚至還帶著祈求。
看來韓婷婷真的是她妹妹。
我是一個擅長交易的人,聽她這么說,我立馬就抓住了這點,說道:“要她不攙和進這件事可以,不過你必須告訴我,十年前你是不是住在鬼宿舍?后來全身蛻皮死掉,又是怎么回事兒?還有那個老太太……是不是蛻皮之后就變成你了?”
女人嘆口氣,說道:“雙天君,你不要再問了,問了只會讓你陷入更危險的境地。”
我苦澀笑笑:“你還是直接跟我說吧,我特么的覺得自個兒都快沒幾天活頭了,要是臨死之前不能解開這所有的秘密,死也不能瞑目啊。”
女人說道:“我只能告訴你,十年之前,我的確住在那間宿舍,而且……你也住在那間宿舍。”
“開個毛的玩笑。”我頓時哭笑不得:“十年之前我還穿開襠褲呢,還沒上大學,咋可能住那間宿舍?你撒謊就不能撒的有點水平?”
女人猶豫了一下,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照片給我看。
我接過來看了一眼,手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,照片掉在了地上。
那是一張泛黃的老照片,照片上的“我”,竟比我現(xiàn)在看起來還顯大,下巴明顯有一圈胡渣,一臉燦爛的笑容,摟著旁邊的一個紅衣女子。
而那個紅衣女子,分明就是紅衣女人啊。
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,這能是真的嗎?別說十年前的我了,估計十年后的我,才有這幅成熟的模樣吧。
這個男人不是我,是我爹,我爹外遇了紅衣女人?不對啊,我長得像我媽,我爹和我很不像啊。
PS上去的?我知道現(xiàn)在PS技術很發(fā)達,而且把照片弄得老舊一些,也是完全有可能的。
一時間我還真搞不明白這到底啥情況了。
紅衣女人說道:“真相,你自己會慢慢調(diào)查清楚的,我現(xiàn)在要帶你去見他?;蛟S見了他,你就會想起什么了。”
說著,紅衣女人把照片小心翼翼的收起來,而我則緊跟在她身后。
我腦子已經(jīng)亂成一鍋粥了,之前所有的線索都亂了,因為這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一個“我”。
那“另一個我”到底是咋回事兒啊。我之前跟蹤紅衣女人的時候,知道紅衣女人從醫(yī)院太平間領出了“另一個我”。若是沒猜錯的話,太平間的“另一個我”,應該就是照片中這個人吧。
只不過,我和他,到底是啥關系?或許一切謎底,都在“另一個我”身上了。
一路上我腦海中都在思索著這個問題。
很快,我們就到達了醫(yī)院,坐電梯直上了頂層。我很納悶兒,為啥紅衣女人能隨意出入太平間?沒人管嗎?而事實上,也的確沒人管。
我覺得紅衣女人應該在這件事上用了一些手段。
之前幾次跟蹤,我要么是在醫(yī)院外邊,要么是在頂層走廊里,并沒有進去過。
這次我站在太平間的正門,看著里邊一片漆黑,心中沒來由的一陣肝顫。
我要進去嗎?這里邊到底有什么?之前那些事,比如照片啊,鬼血咒啊什么的,會不會是女人故弄玄虛,目的是把我騙到這兒來,然后故意傷害我?
我特么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,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紅衣女人先走了進去,不過他并未開燈,這讓我更不敢進去了。站在門口都覺得陰森森涼颼颼的,這要是進去,不得直接給凍成冰塊啊。
紅衣女人說道:“快進來吧。”
我問道:“進去干什么?”
“想活命,就進來。”她說道:“我早就應該帶你來這兒的,說不定你會想起來一些什么呢。”
我更納悶兒了,她說的到底哪兒跟哪兒啊,我能想起來什么?我不進去,就活不成了?
她說道:“你不會想蛻皮而死吧?我能治好你蛻皮的毛病。”
她不說還好,一說我的疑心又大了:“你跟我說,那些跟蹤鼠啦紅眼鼠啦,是不是你養(yǎng)的?你到底從哪兒弄來的人身上的死皮?為啥要喂這些變態(tài)的老鼠?”
紅衣女說道:“我跟蹤你,是為了保護你,你難道沒察覺到,你已經(jīng)被很多人盯上了?”
“這么說來,跟蹤鼠果然是你喂養(yǎng)的?”我憤怒了:“犧牲一個嬰兒,就為了做一只跟蹤鼠,你這種行為,不可饒恕。”
紅衣女說道:“誰告訴你跟蹤鼠要犧牲嬰兒?這跟蹤鼠,是用狗崽子的尿和人身上脫落的死皮喂大的,變態(tài)才會為了跟蹤鼠,而傷害嬰兒的性命呢?”
那這么說,是司瑞巖騙我的?可是就算司瑞巖是騙我的,我還見過紅衣女人和蘭蘭偷偷摸摸過呢。小蘭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死了,還要禍害生靈,小蘭不是好人,這個女人能是好人嗎?
我再次用質(zhì)疑的目光看著紅衣女。
紅衣女嘆了口氣:“哎,你變了太多。算了,我本來就知道,你不是他,我們能走吧。”
紅衣女人又走了出來,準備帶我離開。
而我卻又后悔了,這可能是我唯一的一次查明真相的機會,所以我一咬牙,掏出了西瓜刀,說道:“進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