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,我就對師傅懷疑過,他說走南闖北,就是為了尋找一個有緣的徒弟,但我試探問過,得知他對西北、東北等許多地方不太熟悉。我也曾經(jīng)問過,師傅到底是哪里人,老家在哪里,師傅從來沒告訴過我,在我們那里住了差不多十幾年,也從未說過他到底是在哪里的人。
唯一的線索,就是他上次病危,幾乎有生命危險時,他感嘆說還有親人,怕給自己測字,親人會遭到一定的因果關(guān)系。
那一段時間,我總是做夢,夢到那個老頭,他背著筐子跟在我身后,不知道為什么,夢里面就是覺得他十分的恐怖,我一見到就害怕。就這樣,連續(xù)夢到了六天,我才不害怕,因為覺得不能那個樣子,每一次害怕、逃跑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,所以在夢中,仿佛就有我本身的意識,我見到老頭,沒有那么恐懼了。
我問老頭:“你到底是誰,為什么一直出現(xiàn)在我夢里頭,到底找我要做什么?”
“你們把我的菜給弄沒了,我找你們賠我的菜。”
“什么菜?”我問道。
老頭從后背將筐子取下來,放在地上,當(dāng)筐子傾斜倒下去的時候,我看到一顆顆血粼粼的頭顱滾在地上。我嚇著向后倒退一步,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,沒有退走。
“白菜,我中的大白菜,被你們給弄沒了。”老頭指著地上頭顱說。
“白菜?”
我愣住,再去看地上頭顱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已經(jīng)變成了大白菜,一顆顆躺在地上,仔細(xì)看那白菜,上面都是一層粘稠液體:“菜上面是什么?”
“就是你們這些人給弄的,我本來在地里面種大白菜,等到冬天吃跟賣的,白菜都快熟了,那邊一個小廠子,把污水故意排放到到菜地里面,把我的白菜都給毀了。”
“既然是這樣,那你干嘛不去找小廠子的麻煩,跑我這里做什么。”
老頭說:“我惹不過老三,他是我們那一片的惡霸,家里頭有錢有勢,我找過他一次,他手里頭拿著菜刀說要砍了我。”
“那你去找環(huán)保局,這事情環(huán)保局應(yīng)該會管,畢竟那些小廠子往外面排放污水,是違法的,污染了環(huán)境。”我想了想,說道。
老頭搖頭,坐在地上哭起來:“我找了,也舉報了,環(huán)保局一個年輕人下來,說幫我管這個事情,可我見到他跟廠子里面老板吃了一頓飯,就不管我的事了,我找他問,他讓我一邊呆著去,說廠子是為了提升整個鎮(zhèn)里面的經(jīng)濟水平,是好事情,我種的大白菜,到冬天哪里都有賣的,讓我冬天自己買。”
“那你去找環(huán)保局這個人,你纏著他,看他能不給你一個交代?”我挑眉說道。
老頭哭著說:“我找了,可是你告訴他,我這些天會找他的,他就匆忙在外面找了一個看命的,不知道在門上貼著什么,我,我進(jìn)不去,只能找你算賬來了。”
“我什么時候給他說過這些?”我詫異。
老頭站起來,指著我:“就是你告訴他的,你說他二十天內(nèi)一定有災(zāi)難,是大兇之兆。”
“是他?”
我猛的瞪大眼睛,沒有想到害我的人是陳巍,他口口聲聲說不相信這些鬼玩意,結(jié)果在背后干這種勾當(dāng)。我心里頭很憤怒,也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:“我只是告訴他,二十天內(nèi)有災(zāi)難,是從字上面看出來的,并沒有說你會找他麻煩,也沒有阻止你去找他麻煩,你應(yīng)該去找那個算命的人,不應(yīng)該找我。”
“我不敢找那個算命的,他家里有神保佑,我根本進(jìn)不去。”老頭說道。
我愣了下:“有神保佑,什么意思?”
“那個算命的從小就敬神、拜神,家里頭也有個神像,我剛到他家門口,就會被神光給攆出來。”老頭咽了一口唾沫,小聲說道。
原來是這樣。
我明白過來:“那你也不能找我麻煩,我也是被坑的,冤有頭債有主,是他得罪了你,你就應(yīng)該找他們麻煩,找我麻煩算什么?”
“那,那你幫我支個招吧。”老頭說。
我想了想說:“好吧,我盡量,你說一個字吧。”
“進(jìn)。”老頭說。
“進(jìn)字,繁體中為佳人走的意思。”我說。
“什么意思?”老頭問。
我說:“進(jìn),在繁體文中,是一個走之底,一個佳字。意思是說,讓你走,走的越遠(yuǎn)越好。”
“那就是說,我沒辦法進(jìn)去了吧。”老頭沒好氣問道。
我說:“也不是沒辦法進(jìn),既然跟佳人有關(guān),那你為什么不去找他女朋友,利用他女朋友進(jìn)入屋子中呢。”
“那屋子里面有符貼著,我就算是上了人身上,也是進(jìn)不去的。”
我說:“好吧,就算是這樣,你依舊可以利用這個佳人,佳通家,你只要在那里等著,自然可以進(jìn)到他的跟前,也許你進(jìn)不去,但沒準(zhǔn)他回去主動過去。”
“要等多長時間?”老頭問。
我想了下,說:“時間不大確定,反正是在二十天之內(nèi)。”
“行,二十天后,我要是還沒有見到他的話,就繼續(xù)來纏著你。”老頭說吧之后,就將地上腐爛的大白菜,一顆顆撿起來,背著筐子走了。
一陣?yán)滹L(fēng)吹過,我也猛地清醒過來,感覺到全身上下一陣寒冷,也精神充沛。仔細(xì)想一想剛剛做的夢,覺得這個事情肯定有什么事情隱藏,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。
在夢里面,我跟老頭指路,并沒有覺得自己做錯,第一我是自保,第二是陳巍先坑了我,陰了我,說什么不信這一行,我給他測了之后,就立即找別人看,這是什么意思,是利用我吧。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,是最初他找人看時,沒人給他看,就是擔(dān)心這個事情會攙和到自己身上。
當(dāng)我告訴他有劫難時,他就匆忙從一個算命那里求來符篆,貼著家里頭,算是躲避災(zāi)難。正是因為這樣,老頭才會把怨恨轉(zhuǎn)移到我身上來。另外一點,就是因果循環(huán),他自己做了什么孽,就應(yīng)該自己承擔(dān)。
這件事情,我并沒有告訴老魏,由于連續(xù)下雨,我們也沒怎么出去,我開始上網(wǎng)查那個鎮(zhèn)的資料,查到他們那邊,的確有一個小造紙廠,之前我們沒去過。我給主編說了下,主編讓我們下去看看,盡量不要接觸環(huán)保局的人,因為一旦接觸環(huán)保局,半年之內(nèi),就不能利用環(huán)保局再弄這個縣。
下來之后,老魏皺眉問道:“咱們前兩天剛來過這個縣,也不能老是逮住這個縣弄吧。”
我說:“來這里有事情辦。”
“什么事?”老魏疑惑。
“等到了就知道了。”我說。
由于來的時候,我已經(jīng)查得很清楚,所以我們很順利就找到這個小廠子,這也是最麻利一次,連老魏都感覺驚訝,問道:“你以前是不是來過這里?”
“沒有,就是查了一下。”我說。
“排污水在哪里?”老魏問。
我說:“你看到那一片菜地了嗎,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,應(yīng)該是在那里。”
那是一片菜地,僅僅只是在地頭上有幾顆白菜,其他的都已經(jīng)枯萎了,上面沾著一層粘稠黑色物體。老魏走過去后,看到菜地里面都是墨綠色污水,高興起來:“把污水排放到地里面,白菜都不能吃了,要是把這個照片發(fā)給環(huán)保局,事情肯定成。”一邊說一邊拍。
以前,都是我們兩個一起拍照片,這一次我沒有拍,環(huán)視一圈,看到不遠(yuǎn)處有一座墳,那是新墳,花圈還還算是新,可能是這幾天下雨的原因吧。感覺的出來,那個墳?zāi)梗瑧?yīng)該就是我夢中的老頭墳?zāi)?,正好看到前面有個村民路過,我就去打聽了一下。
“大哥,請問一下,這誰的墳?zāi)梗?rdquo;我問道。
村民詫異看了我一眼:“問這個干什么?”
我干笑的說道:“我們是修墳的,看看這是誰家的,去他家里談一談,看能不能修修墳。”
村民擺了擺手:“別去了,死的是我們村的老頭,他子女都在外頭,你找誰談?”
“那老頭是做什么呢,還有沒有其他親戚?”我問道。
村民說:“老頭就是種菜的,看到了嗎,前面那一片地,就是老頭種地白菜,被廠子里面排出來得的污水給弄死了,老頭三番兩次找廠里頭人理論,人家跟本就不鳥老頭,后來也不知道怎么著的,老頭就死在家里頭,估計是被氣死的。”
“那老頭的家人,就沒有找廠子老板說一說?”我好奇問道。
村民感嘆:“找了,有什么用的,廠子老板是我們這一片的惡霸,誰敢惹呢,再說,老頭是被氣死的,誰也沒有見到廠子里面的人找過老頭的麻煩,是老頭自己想不開才氣死的,就算是告了,也沒有用。”
“哦。”
我點了下頭,又寒暄了幾句,才走回去,老魏聽得很清楚,說道:“要是把村民的話寫進(jìn)去,這個稿子力度就大得多了,就算這個廠子老板后臺再硬,也是沒有用。”
“別弄了,這個事情弄了也是一場空。”我說道。
“怎么會是一場空呢,這個事情不是挺好的嗎?”老魏疑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