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來郭健出差經(jīng)帶著我,去的都是他以前去過的廠子等,不是沒開工,就是廠子里面老板不理會。郭健說,前兩個月剛來過,一般情況下,就不能再來了,除非是半年以后。所以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,郭健上網(wǎng)在貼吧里面看到一些信息,找我商量,明天打算到下面縣里面,大概要出差一兩天,問我有時間不,我說有。
第二天,郭健就給主編說了下,主編沒有任何感情答應(yīng)。我看得出來,我們在主編的眼中,就是賺錢的機器,或者是被人家當槍使喚??僧斈銢]有錢,唯一的選擇,就只能被人家當作槍使用,從中得到一些利益。
在車上時候,郭建說:“給我測個字吧,看看我們今天出去順不順。”
我笑著說:“你不是不信嗎,怎么還測?”
郭建嘆氣:“沒干這一行的時候,我是不信,干了這一行后,我開始信了,并且任何有關(guān)預測不好的,我都相信,估計是因為膽小害怕了吧。”
我笑了笑:“什么字,你說下。”
當時在車上,郭建環(huán)視一圈看看:“就車吧。”
“車?”我問。
郭建點點頭,我想了下,說:“車字上面加一個日,是東,東邊日出西邊雨,早上很順,時間越往后拖延,就越是麻煩,不過從字里面看,沒有什么危險。”
去的時候,郭健只是給主編說,那邊有一個小煉鐵廠。到了那邊之后,我才知道,郭健手里頭的信息,不止一個,他先帶著我去的是一個小造紙廠,我們拍下來排放污水照片后,就直接去廠子里面找老板。
最初我還有些害怕,因為從之前那個事情上看,我們做的一點都不正當,跟勒索沒有什么兩樣。進去之后,我才發(fā)現(xiàn),事情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糟糕,老板看了下郭健的證件,知道我們是做哪一行后,就直接帶著我們?nèi)ワ埖瓿燥垺?/p>
吃飯的時候,老板一直像我們訴苦,說現(xiàn)在小廠子都不好做,賺不了什么錢,并且上面不斷有人來查,都已經(jīng)來過好幾撥人等等。郭健也在抱怨,說我們這一行也不容易,東奔西跑十分勞累等。
最后的結(jié)果,是老板給了郭健三千塊錢,這個事情就算過了。出來之后,郭健帶著我去另外一個小煉鐵廠,路程比較遠,我們到的時候,就已經(jīng)下午三四點了,拍了一些污染照片。
這一次,郭健沒有直接進廠子里面找老板,蹲在荒地里面,對我說:“我們這一次出來,總得做一些事情回去,要不然,主編還以為我們在外面全部私吞,以后有什么事情,主編就會不管。”
我對這些事情還不太懂,就直接說道:“郭哥,你說怎么做就怎么做,我剛?cè)胄?,還都不懂。”
郭健說:“現(xiàn)在都已經(jīng)下午四點多了,不給主編一個消息,他肯定會多疑。我給主編打個電話,給他說一下我們現(xiàn)在的情況。”
“嗯,好。”我點頭。
郭健沒有背著我打電話,直接掏出手機,給主編打電話,說了下現(xiàn)在狀況。我聽到主編:“怎么這么晚才打電話,我一擔心,你們在外面會有什么事。”
郭健說:“不好找,我們上午找了兩三個小時,才找到這個小煉鐵廠。到了這里之后,沒有開工,就向當?shù)乩习傩沾蚵犃艘幌?,知道他們這個小廠子在下午四五點才開工。我們就在外面等到四五點,看到煙筒冒煙,才拍下照片,給您打了個電話,問問是回去,還是進廠子里面看看。”
主編說:“進去看看吧,能把事情辦了,就直接的辦了吧。”
掛斷電話后,郭健才松了一口氣,對我說:“走,我們進去看看,老板好說話就什么事逗好辦,老板要是不好說話,那咱們就回去,稿子寫好后交給主編處理。”
進去之后,我看到里面有十幾個工人,衣服都很臟,依舊在忙碌,只是好奇看了我們幾眼,沒有說什么。我也裝作很鎮(zhèn)定,跟著郭健往里面走,從辦公室里面出來一個管事中年人,走到門口就停頓住,問:“你們是什么人,來這里找誰呢?”
郭健說:“我們是XX新聞網(wǎng)的記者,聽到當?shù)乩习傩张e報,說這有一個小煉鐵廠,每天都冒著黑煙,污染很嚴重,就下來看看。”
管事的臉色變了下,笑著說:“你們先到屋里面坐一會兒,我給我們老板打個電話。”
我們進去之后,管事得給我們倒了兩杯茶水,他就出去給老板電話。我跟郭健就在屋子里面坐著,郭健簡單看了下屋子里面的擺設(shè),說:“等一會兒吧,要是老板不回來,我們就直接的回去,要是回來后,看看他什么態(tài)度。”
不一會兒,管事的就進來:“我們老板一會兒就回來,你們在這里坐會兒,看會電視。”
郭健問:“大概要多久,我們還得回去得。”
管事得憨厚一笑:“就十幾分鐘,你們等等。”
老板回來的還挺快,不到幾分鐘,就開車回來了。一到廠子里面,管事的就匆忙迎接過去,他們到角落里面說了一會兒話,我跟郭健就站在門口等,他們說完話后,老板走過來,笑著說:“剛剛幾個朋友找我喝酒,我剛坐下來,就接到電話,說你們來了,走,咱們先吃飯去。”
郭健說:“我得給我們主編打個電話,問問他什么意思。”
老板從煙盒里面掏出一支煙,遞給了郭健,說:“給你們主編打什么電話,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,你們還做不了主嗎?”
郭健說:“是主編派我們下來得,有什么事情,肯定要給主編報告下。”
老板又勸了兩句,見沒有用,就站在了一邊,郭健打電話給主編,說了下大概情況后,主編說:“去吧,吃完飯后給我打電話。”
“嗯,好的。”
郭健掛斷電話,老板又匆忙迎了過來,開著車帶我們?nèi)タh城一個飯店吃飯。包間里面,老板給我們菜單,讓我們點菜,我們都沒有點,老板點了一桌子的菜。
老板敬我們酒,郭健猶豫了下,還是喝了一杯酒。我看得出來,郭建不想喝酒,并且通過上一次的事情,我多少知道,兩個人之中,必須要有一個人少喝酒,盡量不喝酒,保持清醒,于是我便開始跟老板敬酒,不斷喝酒。
剛開始的時候,老板像是要把我給灌醉,我們兩個人喝了一瓶白酒后,他見到我沒有醉,就開始緩和下來,笑著對郭健說:“你這個同事酒量還挺大的。”
“哈哈,小松能喝酒,也愛喝酒。”郭健笑了起來。
老板想了下,問道:“你們怎么知道,這里有個煉鐵廠的。”
郭健說:“我們主編給我們說的,讓我們下來看看。”
“主編是誰,他怎么知道?”老板挑眉問道。
郭健說了下主編名字,看到對方一臉茫然,才接著說道:“這些都是上面的事情,我們就是個當差跑腿的,過來看看。”
老板說:“就這么點事情,就不要麻煩你們主編了,咱們商量一下怎么解決不就行了嗎?”
郭建沉默沒有說話,我看事情差不多,就借口上廁所,在外面等。不一會兒,他們就走了出來,郭健臉上沒有多么的高興,但也能看出來有些高興。老板倒是很高興,說天氣晚了,給我們在外面找個地方住。
吃完后就已經(jīng)晚上八九點了,天黑我們也很難回去,郭健給主編打了個電話,主編說,那你們就在那里住一晚上吧,晚上要小心一點,也問了郭健給了幾毛,郭健說就給了兩毛,現(xiàn)在還沒有拿到,明天老板才說給。
從飯店出來后,我看到郭健走路有些搖晃,應(yīng)該是喝蒙了。老板先帶著我們洗了個澡,期間說找女的給我們玩玩,我跟郭健都拒絕了。洗澡完后,老板就帶著我們?nèi)チ艘患椅逍羌壍馁e館。
我跟郭健住一個房間,晚上,郭健又買了兩瓶冰紅茶,酒精也差不多下了,說:“謝松,你怎么樣?”
“還行,沒多大的事。”我說。
郭健放心下來,說道:“沒有醉就行,今天晚上我們小心點,別有什么事情來。”
具體是什么事情,我不知道,郭建也沒有說,晚上我們都沒有怎么睡,屋子里面電視一直開著,我們就一直看電視,也會隨意的聊聊天。
早上七點多的時候,老板就過來了,把錢給了郭健,請我們吃了早飯,讓我們在這里多玩幾天,郭健說,回去后還有事情忙,要給主編交差。老板熱情笑著,讓我們回去多多給主編說些好話,臨走前,拍著我的肩膀,說:“小謝是吧,酒量不錯,以后有時間,就來這里找我喝酒,我這個人就是一個大老粗,沒什么愛好,就愛喝酒。”
老板把我們送到了車站,買了票才走,走的時候,給了我一張名片,說有時間找他喝酒。我看到老板走后,將名片拿了出來給郭健,郭健搖搖頭,說:“你拿著吧,他的手機號碼,我已經(jīng)存在了手機里面,將來來的時候,直接給他打電話就行了。”
我便收了起來,覺得老板人還挺不錯,在車上,郭健嘆氣笑著說:“這個鐵廠老板雖然沒給幾毛錢,但在吃的、住的跟玩的方面,都做得挺不錯,以后能少來就盡量少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