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親想了想,說:“當(dāng)時要飯的去他們幾家都要過飯,大欠家、二鍋子等他們的父母都在,好像他們幾家人把要飯乞丐趕了出來,還罵了一些難聽話。”
果然是這樣,乞丐是回來報仇的。
我忙問道:“那咱們家呢,有沒有罵過那乞丐?”
說實話,當(dāng)時我心里頭很害怕,因為我奶奶當(dāng)年還活著的時候,那脾氣可是在村里頭出了名的厲害,誰也不敢惹。另外,我爺爺雖然很老實,可是爺爺?shù)牡艿?,也就是我二爺爺很厲害,樹枝頭上落著麻雀,直接雙手開槍打下來,是我們這一代的土匪頭跟村里的地主。
后來二爺爺死了,死得時候很年輕。二爺爺死后,家里頭少了一個靠山,爺爺就經(jīng)常被欺負,以前占得多東西,也都被搶了回去,要不是后來我爺爺娶了我奶奶,估計一輩子都會被別人欺負。
娘親說:“沒有,當(dāng)時你奶奶好像還給了那乞丐兩個饅頭,跟一碗白面的。”
我松了一口氣,這事情好想聽我娘親說過,還是在我小的時候說的,說我奶奶怎么不好,有著饅頭跟白面,能給外人,也不給我們,就看著我們當(dāng)時受罪。也許,奶奶當(dāng)初的無心之舉,倒是讓我們今天躲過了一場劫難。
之后,我們村里的人,請了許多的大神,可聽聞這事情后,沒有一個敢?guī)偷模郧白苑Q是什么真武大帝,現(xiàn)在也不敢說一句話。最后還是從比較遠的地方,請來一個老頭,他去土地廟看了下,說:“我大概知道這是怎么回事,但我不能幫你們。”
“為什么不能幫?”村民問道。
老頭說:“幫了你們,我就會死。”
村民們不理會他說的真假,不斷地哀求,老頭就是不聽,最后實在沒有辦法,村民就開始使用暴力威脅,說今天他不幫的話,就別想活著離開這里。
老頭最后沒辦法,說:“行,我可以幫你們,不過,我死之后,你們必須把我就埋在這個土地神廟后面,否則的話,他還會找你們麻煩。”
“只要能幫我們將它給趕走,您說什么都行。”村民們承諾。
白天,老頭沒有什么動靜,到了晚上的時候,老頭才出來,走到土地廟跟前,讓我們都離著他遠遠,他站在土地廟跟前,嘴里頭不知道嘀嘀咕咕說些什么,然后老頭就倒下去了。
那一瞬間,我感覺到一陣陰風(fēng)吹過,吹著我全身涼嗖嗖,頭暈?zāi)X脹,好像聽到“啪”的一聲,就像是誰打了誰一巴掌似的,我才清醒過來,目光下意識落在不遠處老人身上,覺得很恐怖。村民們也都不敢過去,怕有什么鬼,師傅緩慢走出來,說:“過去吧,他已經(jīng)死了。”
“死了?”村民們傻眼。
師傅點了下頭,帶頭走了過去,我也跟著村民一起走過去,看到那老頭真的死了,村民們一下子傻眼了,之前使用各種手段逼迫,老頭才同意幫忙,現(xiàn)在死了,不知道應(yīng)該怎么辦。
師傅說:“你們趕緊把他埋在土地廟后面,再請人做一個神像,就按照他的模樣做,以后就不會有事情了。”
村民們也都相信,晚上就開始挖坑,連棺材都沒有準(zhǔn)備,就將老頭給埋了。第二天一部分人去老頭家里一趟,帶了些錢,將事情大概說了一遍,說老頭在這里除了意外,肯定沒有說他們使用過暴力威脅過;另外一部分人,就請做神像的,按照老頭模樣讓他們趕緊做。
這個事情過去后,村里人也都平活下來,二鍋子從醫(yī)院回來,中年婦女兩口在醫(yī)院治療,沒有說要帶人揍二鍋子,也沒有說打官司賠錢,謝帥回來后也沒事,只是兩家人不說話,有時候在大街上撞見,各自尷尬看對方一眼,像有些愧疚似的。
后來我問師傅:“那個老頭,為什么說要把自己埋在土地廟后面呢?”
師傅說:“那一片地,陰氣很重,你們村死了人,鬼魂都要從那里進過,有助于修行。”
我想了下,覺得不對勁:“用陰氣修行?這不是什么好的修行吧。”
師傅點頭:“是,跟以前要飯乞丐修行的方式一樣,不是修成神,是成惡鬼,將來好報仇。”
“報仇?”
我一下子心慌起來,二十多年前的要飯乞丐,就把我們村弄得個天翻地覆,現(xiàn)在又多了個隱患存在,也明白過來,為什么當(dāng)初老頭說,死了就埋在土地廟后面。
“對了,之前那個要飯乞丐呢?”我問道。
師傅:“走了。”
“走了,去哪里,他不報仇了嗎?”我疑惑。
師傅臉色難看說:“可能是去其他的地方報仇了吧,反正是不會再回來了。”
“哦。”
我迷迷糊糊的點了下頭:“老頭為什么會死?”
師傅說:“因為那個惡鬼很厲害,幾乎沒有什么人可以趕走他,除非是真的通神的人,才有可能趕走。惡鬼不甘心被趕走,就殺死了老頭,又害怕老頭死后會向什么神告狀,所以就逃跑了。”
我問師傅:“為什么要在土地廟里面修建老頭的神像呢?”
師傅說:“是為了防止老頭以后會報復(fù),老頭死,跟你們村里的人逃不掉關(guān)系,他心里頭會憎恨你們,要你們把他埋在陰氣最重,鬼魂路過的地方,是為了修煉,也提升邪惡;在土地廟中弄了他一個神像,你們每年過節(jié)都會去給他磕頭燒香,也是幫助他修煉,提升他內(nèi)心的善良。這樣在兩者相互平衡下,他就很難對你們村人報復(fù)了。”
原來是這樣。
我明白很多,也猛的發(fā)覺,師傅很不簡單,他不光在測字算命上很厲害,在其他方面也懂得很多,甚至讓我懷疑,他本身就是一個明眼,也有著通神的本事。也知道如何趕走那個要飯乞丐,只是想到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,所以才會裝作不懂,推卸責(zé)任,利用別人之手完成這件事情。
村民們對老頭很感激,但老頭終究是死了;師傅最初沒有幫上什么忙,最后告訴了村民們怎么做,所以村民們很感謝師傅,也送了許多的東西來,師傅在我們村更有地位。
正是因為想到這些,我才把心里頭要說的另外一句話,給生生咽了回去。那一句話就是,在老頭死的時候,我感覺到一陣陰風(fēng)吹過來,吹著我頭暈?zāi)X脹,什么都不知道,突然“啪”清脆一聲,就像是誰打了誰一巴掌,讓我也猛地清醒過來。
開學(xué)前,父親給了我兩千塊錢,說:“當(dāng)初你哥哥去北京時,就給了他兩千塊錢,你現(xiàn)在大三了,也到了找工作時候,我也給你兩千塊錢。你比你哥哥幸運,你哥哥當(dāng)時去北京,住的地方都沒有,你還可以在學(xué)校住。”
我很感謝父親,相對比之下,我的確比我哥哥幸運,盡管我跟我哥哥差了三年進入社會,物價也在那三年時間中,翻了差不多兩倍。
回到學(xué)校之后,我跟彭鵬依舊猶如陌生人,也覺得在學(xué)校沒有意思,就打算出去找工作。我學(xué)的是新聞傳媒,但我一點都不喜歡新聞這方面,想找個廣告公司上班,于是在網(wǎng)上投了幾份簡歷,不斷接到電話面試了幾家,都失敗了,最后一家網(wǎng)上也是寫著廣告公司,可當(dāng)我去了之后,發(fā)現(xiàn)有些不一樣。
之前面試的廣告公司都是在寫字樓中,或者是街頭門面,可這個廣告公司是在小區(qū)居民樓里面。當(dāng)時我走到公司門口時,還以為自己找錯地方,特意打了個電話,確認下地址,一直到門打開,邀請我進去后,才確定沒有走錯。
面試我的是個奔四的中年人,進入客廳的時候,我看到里面有十來個人,一個個歲數(shù)都不大,二十六七左右吧,都是男的,他們看了我一眼,接著說笑。我跟著中年人,一直走到了里面一個房間,算是辦公室吧。里面擺設(shè)也很簡單,一張辦公桌,上面一臺電腦、打印機,然后一張半舊的沙發(fā),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。
中年人接過簡歷,對我說:“坐在沙發(fā)上就行了。”
我安靜坐在沙上,感覺有點不自在,就像是審訊犯人似的,盡管他什么都還沒有問。另外,我想到大廳里面那些人,他們有說有笑,一點都不像是在上班。
“謝松,還沒有畢業(yè)?”中年人問道。
我說:“是,現(xiàn)在是大三,已經(jīng)沒有課了,可以出來工作。”
中年人點了下頭:“能出差嗎?”
我想了下:“短時間出差,還是長時間出差?”
中年人笑笑說:“短時間,一般都是上午出去,下午四五點就回來了。”
“那能。”
我說道,其實是內(nèi)心覺得這個公告公司不對勁,如果長時間出差,讓我難免會想到傳銷??捎指鷤麂N不一樣,因為這是在小區(qū)中,小區(qū)四周也是比較繁華地方,傳銷的人,肯定不會在這里安窩。
中年人將我簡歷放了下來,說:“你很緊張?”
“沒有。”我說。
中年人上下打量的我,說:“我看你防備心很強,進來之后就觀察四周環(huán)境以及人,在想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