派出所中,所長問我跟死者什么關(guān)系?我說沒關(guān)系,可他不相信,最后我說找我測字說明,他還大怒拍桌子!真的搞不懂,我說假話他不相信就算了,說實話怎么也不相信?之后,又問我什么時候見到死者的?
我想了下:“記得不太清楚,昨天夜里是朋友老祝過生日,回來后就差不多夜里十二點了,老祝喝醉了,吵著要喝雪碧,所以我就去超市買雪碧,從超市出來后,我感覺有些頭暈,就見到了那個女生。”
所長上上下下打量著我:“你們宿舍那么多人,為什么老祝就讓你去買雪碧呢?”
“當(dāng)時全宿舍里面的人,都喝醉了,只有我沒有喝醉,而且我跟老祝關(guān)系最好,可能就因為這個吧,所以讓我去買雪碧。”
所長打了個電話,很快老祝就被帶了進來,當(dāng)時我就在旁邊,所長問老祝:“昨天夜里,你過生日?”
“是。”老祝說。
“你喝醉了?”
“嗯,喝醉了,我本來就不能喝酒,兩杯啤酒就會醉。”
所長看了我一眼,接著問老祝:“謝松說,昨天夜里你喝醉后,吵著讓他幫你去買雪碧,有沒有這回事?”
老祝一下子傻眼了,呆呆看著我,像是征求我的意見。
“你看我干嘛?”我急著瞪大眼睛說道,這一看我,肯定我又所不清楚了。
“回答我的問題!”
所長猛地提高聲音大喊,把老祝嚇著咽了一口唾沫,也不敢再看我,小聲說道:“警察叔叔,我當(dāng)時喝醉了,喝的都斷片了,什么都不知道,腦袋里面一片空白。”
所長擺了擺手,讓一個警察帶著老祝離開了,屋子里面,就剩下我跟所長,我看到他的臉色上若隱若現(xiàn)閃爍的得意光芒,我知道所有的事情、問話,都已經(jīng)朝著我不利方向行駛來。覺得自己特別的悲慘,無緣無故被一個女鬼纏著測字,最后被當(dāng)做殺她的兇手。
“我們從死者舍友中得知,死者張月有個男朋友,她們都沒有見過,也不知道叫什么,我們懷疑,你就是死者的男朋友!”所長一拍桌子,下結(jié)論說道。
我要是死者的男朋友,那孩子都有了,還用每天夜里靠著手解決嗎?
真是冤枉死了。
事到如今,沒有誰可以幫我,只有我自己可以幫我。沉默中我沒有說話,就是直視著他,我知道,當(dāng)時我的眼睛中是充滿仇恨的,因為我心里都是怨恨。
正如師傅所言,我性格就是這樣,很難認(rèn)同別人的想法跟結(jié)論,尤其是受到冤枉時候,我不會去辯解,只是表面上不屑,或者憤怒、怨恨,甚至?xí)胫鴪髲?fù)等。
所長見到不說話,語氣突然緩和下來:“根據(jù)張月舍友提供的消息,昨天夜里張月十點多出去,是要見什么人,我們懷疑就是見她男朋友,是她男朋友說了一些刺激的話,令她想不開跳樓自殺。”
“不錯。”我冷聲說道。
所長愣了下,似乎想不到我的語氣會突然這么凌厲,之前我在他的面前,是頹廢壓抑,甚至懦弱。但之前我的懦弱,并不代表我會任人宰割,我是為了掩飾自己,只有自己懦弱膽小時候,對方才會大意,展露出內(nèi)心所有的想法跟表情。
師傅曾經(jīng)說,我的洞察力不夠,讓我想辦法提高洞察力。我當(dāng)時只是敷衍點頭,其實師傅并不知道,我在那一瞬間,已經(jīng)借助心不在焉的狀態(tài),開始觀察師傅內(nèi)心到底想什么。
“那你還有什么話可說?”所長嘴角上挑。
我冷笑說道:“剛剛你說,死者半夜出去,很有可能是見她男朋友,這只是一種猜測,誰也不能肯定她見的就是她男朋友;其次,你說我是她男朋友,又有什么證據(jù)?”
所長開水沉默,臉上表情不斷變幻,不知道想什么。
在他無意揮手的時候,我看到他的左手掌條紋,其中看著比較清楚,便就是婚姻線。于是我說道:“所長,你老婆已經(jīng)不在了吧。”
“你胡說什么!”所長臉色蒼白,語氣驚駭。
我看著他,微笑挑釁:“怎么,被我給說中就害怕了嗎,這些都是你的手相上告訴我的。而且,看你剛剛臉上的表情,便說明我沒有說錯。”
如果那個時候問我害怕嗎?
答案肯定是害怕。
因為我當(dāng)時是在派出所內(nèi),還跟一個女生死亡事件有著關(guān)系。
我知道,僅僅憑借所長那些猜測,是根本不能給我定罪,可畢竟那是我第一次進派出所,還是遇到這么大的事情。從一進派出所,我就害怕的快要窒息,現(xiàn)在把所長給惹怒,更是沒有辦法、也是唯一的辦法。
這是一場賭博。
他的手相中婚姻線就是這樣,如果他相信我說的話,那么我身上所有的懷疑都會化解;如果不相信我說的話,即便這個案件跟我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,可要走出去,必定艱難重重。如果從一開始就被一個人的內(nèi)心否決、排斥,再想得到對方的認(rèn)可、肯定,簡直比登天還難。
看到所長的臉色,越來越僵硬,而我始終都綁著一條弦,不敢有絲毫的放松。所長開口說道:“你怎么知道這些?”
我說:“剛剛無意之間,看到你的手相。”
“手相?”所長將手拿出來。
過去師傅主要教導(dǎo)我測字,但手相、面相、生辰八字等都要學(xué),除此之外,我之前就注意到所長臉上皺紋很多,眉毛皺到一起,像是解不開的心結(jié)。辦公桌上有些邋遢,所長穿的衣服也是很隨便,可以看出來,所長對工作事業(yè)上,并沒有太多的追求。
他在屋子里審訊我時,不斷抽煙,已經(jīng)抽了三根煙,口渴的時候,直接拿起水杯中的水喝,不看杯子里面是否有異物,可見所長對身體健康上一點都不在意。一個男人面相上充滿憂愁、頹廢,又不是為了為工作事業(yè)、身體健康,那十有八九就是跟家庭有著很大的關(guān)系。
我點了下頭,氣氛也緩和起來:“是,剛剛我注意到你手上的婚姻線,小拇指下方發(fā)出的三條線,如果細(xì)直明了,且不紊亂者,無論男女,皆屬婚姻美滿;如果斷斷續(xù)續(xù)不相連,就是克妻之表證。一條線斷斷續(xù)續(xù)不連,便就是克一妻;兩條線斷斷續(xù)續(xù)不連,則是克兩個妻子,一次類推。”
所長低頭看著他的婚姻線:“我只有兩條,每一條都是斷斷續(xù)續(xù),看似平行。”
我說:“如果有兩條且平行,是代表你必會至少有兩次婚姻,即便是只有一次婚姻,也是兩地分隔,相見甚少;婚姻線斷斷續(xù)續(xù),是代表的克妻。”
所長臉色開始不斷變化,那是一種半信半疑,又或者內(nèi)心再次充滿希望似的,這個時候,突然走進來一個年輕的警察,他將文件遞給所長后,說道:“所長,我們找到死者手機,不過短信跟通話記錄都已經(jīng)刪除,我們需要到移動營業(yè)廳調(diào)查,除此之外,我們從死者遺物中發(fā)現(xiàn)一個重大線索。”
“什么線索?”所長問道。
年輕警察說:“在死者遺物中,有一條手鏈,上面刻著一個字,據(jù)死者舍友說,那是死者男朋友送給她的。”
“小鄧,上面刻著什么字?”所長問。
“劉字吧。”我抓住機會說道。
所長再次詫異看了我一眼,然后回頭去看小鄧,我也看向小鄧,見到他皺眉疑惑,卻深深點了下頭。果然沒有錯,張月最后給我留下的“劉”字,就是在告訴我害死她的人是誰,而她男朋友就是“兇手”兒子,自然姓劉的可能性很大。
“你怎么知道姓劉,莫非你跟死者之前就認(rèn)識?”所長用手擦拭的鼻尖,嚴(yán)肅問道。
我搖頭:“沒有,我跟張月從不認(rèn)識,就是在昨天夜里,她突然找我測字,最后給我留下一個劉字,所以我猜測,她的男朋友就是姓劉。”
“你會測字算命?”小鄧驚喜瞪大眼睛驚喜。
所長瞪了他一眼:“不光會測字,還會看手相的。”
從所長的語氣中聽得出來,他是在嘲諷小鄧,覺得小鄧不務(wù)正業(yè),小鄧憨厚一笑:“嘿嘿,我哥們說我有好幾條婚姻線,這什么意思?”
對我而言,這是一個機會,只要抓住這次機會,那么之后他們就會相信,我給死者測字算命不是騙人,于是我說道:“你寫一個字吧。”
“字,什么字?”年輕警察問道。
我說:“就你腦子里面想到的第一個字。”
“想到的第一個字,什么字,多字吧。”年輕警察一邊說著,一邊在白紙上寫下來。寫字有些潦草,而且上面大,下面小,中間有著一條很大的縫隙。
我看著那個字,腦子中閃過一道靈光,像是看到喧鬧雜亂的酒吧畫面,加上之前我看過手相的書籍,說道:“多字,上面一個夕,下面一個夕,夕代表的是夕陽,是指一天又接著一天過去,你剛剛說的是婚姻,那么就是再婚甚至多婚,或者與多名女性有同居關(guān)系的可能性很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