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村很少有人來住,因為我們村總是發(fā)生一些稀奇古怪的事。常常發(fā)生的那恐怕就是尸變了。
當年這個小村莊被日軍掃蕩過,全村的人都死了。我們這些人,全都是后來搬遷過來的。
我從小就沒有父母,是爺爺從村口的樹邊把我?guī)Щ丶业模覡敔斦f,他當時發(fā)現(xiàn)村子里有尸變的尸體,然后一直追到村口,發(fā)現(xiàn)我一個人躺在樹邊,等了好久都沒見人來帶我就把我?guī)Щ丶伊恕?/p>
不過我對這個尸變并沒有什么概念,以為就是普通的尸體罷了。
在我十八歲那年,我們村子里的村長孫輝死了,葬禮算是幾十年來最隆重的了,葬禮是由爺爺來一手操辦的。
我們這邊的習俗是死的當天要把尸體擺在家里,由家人守孝,第二天由人化死人妝,第三天才出棺,因為這個村子的名字的緣故,這次守孝,爺爺也被拉去了。
那天是農(nóng)歷七月半,也就是傳說中的鬼節(jié),雖說是大夏天的,不過今天的天陰沉沉的,像是隨時要下暴雨一樣,爺爺怕我一個人在家不放心,就帶我一起來了。
村長家很大,設(shè)施也比較全,所以我們?nèi)宓娜硕伎梢匀ド舷愫筒涑圆浜鹊摹?/p>
爺爺一到村長家門口,就皺起了眉頭,因為天空響起一陣悶雷,與此時的情況相互映襯。
“這天也是怪,一天都那么陰沉沉的,就是不落雨,現(xiàn)在打雷了,估計一會得有一場暴雨吧。”三叔(我們村子基本都是這么喊人的,只不過沒有血緣關(guān)系罷了。)看了看天說道。
爺爺沒有說話,若有所思的走進門,看了看村長的那具棺材,說道:“一會晚上留下幾個壯年就可以了,婦女就不要留下來了。”
爺爺跟我說過,壯年人的陽氣比較重,可以尸體聚集陰氣尸變,而婦女的陰氣較重,婦女一多,容易引起尸變。
“小質(zhì),你去拿三根香去村長上香,然后香燒成什么樣過來告訴我。”爺爺對我說道。
我點了點頭,從布袋里拿出三根香,走進靈堂,借了火點燃后插在了香罐里。
不知道為什么,這香燒的特別快,如果不是我自己在爺爺那拿來的,我會直接找到買香的那家店問老板這是不是贗品!
很快,三根香就燒的差不多了,看到香的樣子,我嚇壞了,因為中間那根最長,而兩邊的香卻是出奇的短。
“爺爺,中間那根最長,兩邊的最短。”我趕緊跑出靈堂對看著天空的爺爺說道。
沒想到爺爺聽后眉頭皺的更厲害了,說道:“人最怕三長兩短,香最忌兩短一長,家中出此香,必定有人喪。”
“爺爺,什么意思啊?”我問道。
爺爺沒有回答我,而是自顧自得往靈堂內(nèi)走去。
走進靈堂,我才發(fā)現(xiàn)好多戴孝的人圍著那具棺材哭,剛才我上香的時候都沒注意到。
“陳叔,你來了。”一個穿著白色孝服的中年男子對爺爺打了個招呼。
爺爺點了點頭,一直看著棺材,若有所思...
“陳叔,今晚我和我弟弟兩個人留在這守靈,加上你應(yīng)該沒問題吧?”那個穿著白色孝服的中年男子見爺爺不說話,又問道。
爺爺只是搖搖頭,不說話,我也是第一次見到爺爺這個樣子,以前爺爺也去給別人守過夜,不過沒有一次像這次一樣的嚴肅。
“爺爺,怎么回事啊,那兩短一長的香又是什么意思???”我好奇的問道。
“今晚準備好生糯米和紙筆墨刀劍來這里找我。”爺爺輕聲的對我說道。
“什么是紙筆墨刀劍?。?rdquo;我問。
“黃紙,毛筆,墨斗,菜刀,桃木劍!對了,再帶只活的公雞來。”爺爺不耐煩的說道。
每當爺爺這么對我說話的時候,我就知道事情大發(fā)了,而每次爺爺說要公雞的時候,事情就比較難搞了。
“好,我這就去準備。”說完,我一溜煙的跑了。
不過在路上的時候,我總感覺有人在盯著我看,看得我心里毛毛的,可是當我停下腳步看一看,卻又沒有看到有人在附近,趕緊撒丫子跑回家。
準備好一切后,我把這些東西裝在了爺爺慣用的一個黃色布袋里,然后左手提著袋子,右手抓著一只公雞就往村長家里趕。
奇怪的是,路上我又感覺到有人在盯著我看,和之前同樣的感覺,看的我感覺渾身難受。
“是誰在那!”我停下腳步,看了看周圍,喊道。
死一般的寂靜。
“我看到你了,別再躲躲藏藏的了!再不出來我就去找你了!”我急了,我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誰,一直看著我到底有什么企圖,或許,他不是人。
“桀桀桀桀...詩卞村,要變天了。桀桀桀桀...”那人只是怪笑著,說著我聽不懂的話。
隨后從樹林里竄過一個黑影,就停在我的不遠處,不過我還是看不清他的長相,他戴著一個面具,一頂黑色的斗篷。
“你是誰,你說的是什么意思!”我喊道。
對于此人,我感覺我絲毫沒有抵抗的能力,似乎他幾下子就能把我弄死了。
“詩卞村要完了,趕緊跑吧!桀桀桀桀...”那人還是用那種語氣說道。
“你他媽到底是誰??!你怎么知道詩卞村要完了!有我爺爺在,詩卞村一定會沒事的!”我罵道。
“咦,你是那個人的兒子...桀桀桀桀...有意思了...”那人詭異的看了我一眼,隨后就不見了。
“喂,你說的什么意思??!我是哪個人的兒子啊!喂!”我喊道,可是那人已經(jīng)跑遠了。
那人也真夠奇怪的了,先說詩卞村要變天,然后讓我跑,接著又說我是那個人的兒子,我他媽從小到大就沒見過自己父母一次!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!
可是那人已經(jīng)跑遠了,以我的速度是絕逼追不上他的,也就不去追他了,看了看時間,也差不多要晚上了,得趕緊去村長那了,不然爺爺要罵人了。
一路小跑到村長家,發(fā)現(xiàn)很多人都離開了,只剩下村長的嫡系親戚在靈堂里,爺爺看到我來了一上來就問我東西帶來了沒,我點了點頭,把黃袋子交給了爺爺,順便把右手的公雞也給了爺爺。
爺爺從袋子里取出了黃紙墨斗毛筆菜刀和桃木劍,問管事的拿了一個碗來,直接拿著菜刀抹了公雞的脖子,用碗接著彪出來的血。
差不多流完的時候,爺爺把雞放在了一旁,拿著毛筆在雞血里沾了沾,在黃紙上畫著我看不懂的符。
隨后又讓我拿著那些生糯米去把棺材的周圍都灑滿,爺爺說這是除去尸氣,可以防止村長的尸體尸變。
我照做了,撒完糯米后,爺爺也把那些符給畫好了,把桃木劍背在身上,手捏了一個指決,默念了幾句口訣,就把畫好的符貼在了棺材的周圍。
你別說,就爺爺現(xiàn)在露的這幾手,完全就是道士的摸樣??!可是爺爺一直告訴我說,他不是個道士,這讓我也有點摸不著頭腦,不是道士你怎么會這些東西!
“小質(zhì),現(xiàn)在幾點了。”爺爺做完一切后,問道。
我看了看時間,回:“現(xiàn)在4點15了。”
“好,準備吃飯,吃過飯就可以安心守靈了。”爺爺松了口氣說道。
隨后,在村長的親戚的帶領(lǐng)下,我和爺爺被帶到大廳吃飯去了。
正當爺爺以為萬事俱備,沒有任何差錯的時候,放在靈堂的棺材卻不和諧的動了一下...
爺爺平時喜歡喝酒,這會兒又給村長的幾個親戚灌了不少,醉意已經(jīng)上來了,就開始吹牛逼了。
“我陳雄的這一手可是師出茅山!當年我可是叱咤道壇的!道上的哪個不認識我陳雄?”
丫的,你還敢說你不是道士!都師出茅山了,還不是道士,你這不是吹牛逼么!
幾個村長的親戚也都紛紛夸起了爺爺,都說爺爺就是詩卞村的吉星,詩卞村那么多的怪事都是爺爺一個人搞定的。
這話說的倒是沒錯,自我懂事以來,我就記得爺爺搞定了不少村子里的怪事,就連我家隔壁二蛋給人女鬼帶去結(jié)陰婚爺爺都給搞定了,我對爺爺也是挺服的,不過爺爺對我也不隱瞞,一些道法也都是當著我的面說的,所以我對這道也是有一些了解的。
這時,靈堂的棺材猛地落地,聲音特別大,我們都被驚呆了。
爺爺暗道不好,趕緊拿著桃木劍往靈堂跑。
等我們到了靈堂,發(fā)現(xiàn)棺材倒了,桌上的香全撒了,只是棺材蓋還是緊蓋著,并沒有任何松動的情況。
爺爺上前仔細的檢查了一番,自言自語道:“沒可能啊,都擺好糯米了,怎么可能還會這樣...”
那幾個親戚早就被此刻的情景嚇得不敢上前,待爺爺檢查完畢發(fā)現(xiàn)沒什么事后又讓他們把棺材抬上去。
奇怪的是,一整夜棺材都沒有任何的動靜,第二天一早,就有化妝師從縣里趕來給村長化妝,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,可是爺爺?shù)拿碱^卻越來越皺。
終于,在第三天的夜里,出事了。
這天晚上,大家都松了口氣,因為只要過了今晚明天就可以送村長入土了,大家也都放松了不少,甚至有人提議在靈堂打牌。
爺爺還是背著桃木劍,眼睛死死的盯著棺材,生怕里面的“村長”尸變。
你別說,真是怕什么,來什么。大概半夜的時候,從門外跑過一只黃鼠狼,隨后棺材整個的顫抖了,嚇得靈堂的人都不敢出聲。
爺爺也長大了嘴看著這一切,沒多久,顫抖的棺材就停止不動了,正當大家以為事情結(jié)束的時候,準備繼續(xù)做自己的事的時候,棺材卻猛地炸開來了!
隨后,里面的“村長”竟直挺挺的站了起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