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我沒有親自去一趟看守所,我估計要被這個假大哥唬住了,因為最近狗爺?shù)谋憩F(xiàn)確實有點不太正常。
可我去過看守所,看守所里的大哥和外面的這個假大哥比起來,真實度要高很多,我跟大哥在一起生活了十大幾年,深知道他雖說有點小自私,可骨子里不是壞人,而且大哥對狗爺也異常尊敬,絕對不會詆毀狗爺。
見我沒吭聲,假大哥拿出手機遞給我:“看看吧,我之前也被狗爺騙了,他才是鬼。”
他手機上放著一個視頻,視頻里黑洞洞的,那是村子后面的亂葬崗,大槐樹下面放著一個棺材,而棺材里面,慢慢的往外爬出一個人。
即便是漆黑,但我還是一眼看出來,爬出的那個人是狗爺。
視頻到這里就戛然而止了,我把手機遞給假大哥,淡淡的笑著說:“就這些?”
假大哥明顯一愣,非常驚訝的說:“這,這還不夠?你不是見過那個棺材嗎,那棺材里面裝的是個臟東西,我是冒著生命危險才拍下的這個視頻,這個視頻能證明,狗爺就是那個臟東西!”
這回問還沒說話,嫣兒就噗嗤一下笑了。
“哎,你是怎么知道他見過什么棺材的?二虎的大哥可不知道這些哦。我說,編瞎話也沒你這么編的吧。”
假大哥臉色一點都沒變,長嘆一口氣,沒有接嫣兒的話題,指著我說:“老二,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,沒想到你這么糊涂,你看吧,咱媽咱妹早晚讓你給害死。”
我一下就聽出他話中有話,拿著笛子猛地頂住他的后腰:“我不管你是什么東西,給我放老實點,除非你把我弄死,弄得灰飛煙滅,否則,我讓你生不如死!”
笛子一頂在他腰上,他猛地就顫抖了一下,像觸電一樣,往后退了兩步,看我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恐怖,那絲恐怖隨即消失了,長嘆一聲說:“咱們親兄弟一場,你不信就不信吧,回家吧,媽等你呢。”
說著,他自己就往家里走,我和嫣兒對視一眼,往家走去。
堂屋里,我媽正和那個墨鏡男在聊天,墨鏡男很會說話,把我媽逗得直樂。我一進屋就沖我媽笑著說:“媽,來客人了啊。”
我媽趕緊讓我坐下,高興的說:“老二啊,我給你介紹一下,這是你大哥的朋友,是他幫你大哥辦的保外就醫(yī),香港人,金老板。”
我客客氣氣的跟他打招呼,裝作不認識他一樣。
我剛坐下,我媽又開口說:“老二啊,金老板幫了咱家這么大的忙,咱們可得好好感謝他啊。他是個樂器愛好者,剛才跟我說,他特別喜歡你手上的這個笛子,我本來想要送給他的,可他非要花錢買,你看,你愿意賣嗎?”
我看墨鏡男的眼神頓時充滿了寒氣,這個孫子,竟然忽悠我媽開口跟我要,這是我最大的軟肋,自從我知道我不是我媽親生的以后,就對我媽特別愧疚,她從小對我比對大哥還要好,所以她提出的要求我不能反駁。
見我不說話,金老板趕緊笑著說:“李先森啊,我已經(jīng)跟伯母商量好了,一方面我可以把你大哥的保外就醫(yī)無限延遲,讓你大哥在外面好好的照顧伯母。另外一方面,我可以把你的小妹送到香港去讀書,那里的讀書環(huán)境要好很多很多。還有呢,我還可以支付三千萬人民幣給你們。當然,如果你們還有其他的條件,都可以提。”
金老板說完后,我看著我媽的眼睛,我媽沖我笑笑說:“老二啊,你看金老板說得這么有誠意,說明金老板特別喜歡這個笛子,你把笛子給了喜歡它的人,那是好事啊,你說呢?”
我萬萬沒想到我媽會答應他的要求,心里一陣酸楚,從小到大,我媽在我心中都是特別深明大義的人,從來不會逼我們做我們不想做的事情,今天這是怎么了?
見我不吭聲,金老板趕緊過來打圓場:“哎呀,伯母,這件事情不急啦,正好我還要在這里住一段時間,等過段時間咱們再說這件事情好不好啦?”
我媽說好,讓假大哥去安排金老板睡覺去了,他們離開后,我媽讓小妹把門關上,讓我坐在炕頭上。
我坐下后不吭聲,我媽讓小妹確定沒人在這里后,輕輕拍了我一下:“老二啊,這人什么來歷?我覺得那個金老板很不對勁,你大哥也不是很對味兒,所以沒敢拒絕他們,想等著你回來后跟你商量,別怪媽啊。”
媽這句話說完,我心里一暖,不愧是我媽,其實她心里明鏡似的,只不過是暫時緩住他們而已。
我簡單跟我媽說了狗爺?shù)呐袛?,也說了我大哥在看守所里面的事情,沒敢說得太明白,怕我媽受不了。
我媽思慮片刻后說:“要是真的出現(xiàn)了兩個老大的話,那就對了,我說總覺得這個老大不對勁呢。你放心吧,你媽還沒老糊涂,你和老大都是我親手養(yǎng)大的,真假我還能分不清楚?”
我們四個人嘀嘀咕咕的說了一會兒,約定先這么演戲著,看看他們的目的再說,我和媽都認為金老板不簡單,如果現(xiàn)在就揭穿他,怕他狗急跳墻。
家里來的人太多,我媽,嫣兒,盼盼和小妹住在一屋,大哥要和我住一屋,我絲毫沒猶豫就答應了。
我爸還沒發(fā)財那會兒,我們家面積小,我和大哥從小都在一個炕上睡,睡到上高中,我躺下后,一腳就把鞋子甩飛了,而假大哥則規(guī)規(guī)矩矩的把鞋子放在床底下。
我嘿嘿一笑,翻了個身說:“大哥,你看你在看守所呆的,都傻了吧?你忘了咱們鞋柜就在墻角了?咱們從小到大,上床的時候都是把鞋子甩出去的,嘻嘻...”
假大哥愣了一下,隨即笑了:“哎呀,你不說我差點都忘了,在看守所里面看得比較嚴,我都養(yǎng)成了排放好鞋子的習慣了。”
說完,他就把鞋子再穿上,然后甩到了墻角。
我心里很平靜,剛才我是試探他的,我們從小就沒有這樣的習慣。
這一晚上我睡得很平靜,笛子就抱在我的懷里,距離我嘴巴的地方非常近,自從剛才假大哥被笛子捅了一下就像觸電一樣后,我就明白,不管是他還是金老板,其實都是害怕這個笛子的,這就是他們?yōu)槭裁床粊頁屛业牡炎?,而是要花大價錢去買的原因。
而且,通過最近經(jīng)歷的幾件事,我也慢慢的摸索清楚,在有些時候我的笛聲威力是非常大的,而在有時候,我的笛聲可以幫到那些臟東西,這個時間段我還沒搞明白。
第二天天一亮,假大哥就爬起床,他精神不太好,一看就是一晚沒睡,我睡得精神很好,我倆剛起來,就看到金老板拎著一個皮箱往外面走。
“金老板,有事需要幫助嗎?”
我一邊問一邊打量著他,那個皮箱里面鼓鼓囊囊的,不知道裝的是什么東西。
“哦,不用,我去看個朋友。”
他說著就往外走,似乎很著急的樣子,我哦了一聲,故意撞向他,把他手里的箱子撞到了地上,摔開了。
我趕緊說對不起,一邊跟他道歉,一邊去幫他撿起箱子,一眼就看到那箱子里面裝著很多白線球,還有一些紅色的針。
他的臉色突然就變了,盯著我看了一眼,我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,七手八腳的把那些東西給他裝在箱子里,然后客客氣氣的跟他道歉。
他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