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得趕緊離開這里。”
我拿定主意,把襁褓塞進(jìn)隨身的背包里,我記得婆婆跟我說的話,要到?jīng)]有人的地方再把它打開。
我隱隱覺得襁褓里的東西關(guān)系一定很重大,不能出一點(diǎn)差錯。
除了大膽和唐欣之外,我還很擔(dān)心老于,聽婆婆所說,很可能他也遇到了麻煩。
我急急忙忙的往回趕,附近的幾座村子里都沒有了人煙,或許知道了婆婆遇難的事,僥幸活下來的人已經(jīng)逃走了。
沒有了婆婆的照應(yīng),他們還會被追殺,直到死為止!
在一座村子里,我看到一匹馬拴在院子里,這個時候我恨不得長出翅膀來,一下子飛回去,我把馬牽出來,騎著馬往回跑。
在路上我并沒有遇到大膽和唐欣,或許他們……
我有些不敢想象,熟悉的山丘終于出現(xiàn)在視野之中,一口氣跑了那么遠(yuǎn),馬被累得直吐白沫。
我顧不得這么些,拼命的拉扯著韁繩,馬匹打了個響鼻,順著山路往里面跑去。
來到大門外面,我從馬背上跳下來,忙不迭的跑進(jìn)院子里,院子里靜悄悄的,幾口棺材整齊的擺在甬路的兩邊,那模樣跟我離開的時候差不多少。
“于叔……”
我邊往院子里跑,邊大聲的喊道。
我的聲音在空曠的院子里回蕩著,可惜并沒有聽到回應(yīng)的聲音。
“難道他不在家嗎?”
我跑進(jìn)房子里面,一抹觸目驚心的紅出現(xiàn)在迎面的墻壁上。
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看來于叔真的出事了。
血液淋淋漓漓的向著房間里面延伸過去,是那間曾經(jīng)上鎖的房間,上次著火的時候,里面棺材被燒掉了很多,我跟于叔收拾過之后,那些完好的仍舊放在了里面。
那扇門半掩著,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有什么東西。
我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間的外面,側(cè)著耳朵聽了聽,里面一點(diǎn)動靜都沒有。
我摁了一下電燈開關(guān),房間里立刻亮了起來,里面的棺材有很多都歪倒在地上,并且地面上仍舊有很多的血跡。
似乎在這里發(fā)生過一場很慘烈的打斗。
我很仔細(xì)的把房間搜尋了一邊,甚至把所有的棺材蓋子都揭開看了一下,奇怪的是,除了血之外,并沒有看到尸體。
我又把別的房間搜了一邊,除了血跡之外仍舊沒有別的東西。
“于叔去了哪里?”
我站在門口處,望著空蕩蕩的房間,尋思著。
忽的腦海中浮現(xiàn)出水潭的影像來,這些都跟水潭里的東西有關(guān)系,因?yàn)橛谑蹇催^金片,恐怕也跟婆婆一樣,遇害了。
我抱著僥幸心理,但愿還來得及!
我一口氣跑到水潭邊上,那里也空蕩蕩的,于叔也沒在那里,只是有一道巨大的拖痕從水潭里延伸出來,柵欄被撞破,拖痕仍舊向著遠(yuǎn)處而去。
“是銅棺的痕跡!銅棺被弄出來了!”
拖痕很深,東西一定會很沉重,水潭里除了銅棺之外,沒有別的東西有這么重。
“銅棺被鐵索牢牢的束縛在水下,什么人有那么大的力量能把它弄出來?”
我最擔(dān)心的是,銅棺里的東西,它一旦出來,不知道會惹出多么大的麻煩。
按照婆婆所說,得用特殊的棺材木才能再次困住它,可是我不知道得用哪種材料的,或許老于知道,可惜他又生死不明的。
事情越來越?jīng)]有頭緒,我拿定主意,無論如何都得把這件事弄清楚。
我的手里握著棺材釘,沿著拖痕一直往前走,在距離水潭將近一百多米遠(yuǎn)的地方有一座山崖,銅棺就放在山崖的下面。
在陽光的照射下,銅棺更顯得異常的壯觀威武,碩大的“殘”字放射著黃澄澄的光澤,在我看來竟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涼。
似乎在訴說著一件傳至上古的悲慘往事。
我小心翼翼的靠近過去,棺材蓋子蓋得很嚴(yán),我曾經(jīng)用過銅棺的力量,對它有一種親切感。
我用手摸了摸銅棺,由于多年沉在水底,銅棺摸起來有些冰手,陡然間,棺體好像震動了一下,我觸電了似的趕緊把手縮回來。
一陣細(xì)微的咔咔聲從棺材里傳了出來。
“里面的東西活了嗎?”
我趕緊后退幾步,如臨大敵似的盯著棺材,等了好一會,除了里面偶爾會有聲音之外,棺材的蓋子仍舊嚴(yán)絲合縫的扣著。
銅棺本身就有禁制的作用,或許就算是被弄出來,里面的東西也不可能會出現(xiàn)的。
我這么想著,又走到了棺材跟前,棺材有一丈多高,我伸手都摸不到棺材蓋子。
剛好旁邊的山崖上有幾塊凸起的大石頭,我爬到石頭上面,望著棺材,在尋思著是不是要打開看個究竟。
我終于沒有忍住強(qiáng)烈的好奇心,把手放在棺材蓋子上,現(xiàn)在跟在水里不同,棺材上沒有鎖鏈,開棺應(yīng)該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。
就在我雙臂用力想要把棺蓋推開的時候,忽然有人沉聲說,
“不能開棺!”
聽到那個聲音,我驚喜的回過頭去,果然看到大膽正站在離我不遠(yuǎn)的一塊石頭上。
可能是我太專心的看著棺材,所以他什么時候爬上來的我都沒有注意到。
“你還活著?”
萬萬沒想到他會出現(xiàn)在這里,我驚喜的問。
“嗯。”大膽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并沒有給我解釋怎么會出現(xiàn)在這里,他走到我的身邊,跟我說,
他比我早回來一段時間,也沒有看到棺材是怎么到這里的。
他覺得于叔的失蹤一定跟棺材里的東西有關(guān)系,連于叔都沒法制住它,恐怕我們兩個聯(lián)手也不是里面東西的對手。
他說的也有道理,可是我卻覺得于叔很有可能會在棺材里面,否則的話他怎么會憑空消失了?
我把我的想法跟大膽說了,大膽?yīng)q豫著,他也有點(diǎn)拿不定主意。
最后我們兩個商量了一下,決定冒險看一眼,不管怎樣總得弄個水落石出的。
大膽站在一邊,手里捏著幾張符篆給我警戒,而我自己則雙手抓住棺蓋。
我沖著他使了個眼色,之后雙臂用力,棺材蓋子發(fā)出吱呀呀的聲響,被我一下子推到另一側(cè)。
“轟”的一聲落到地上。
我們兩個的目光同時落在棺材里面,首先映入我的眼簾的竟然是一張熟悉的臉,
“是劉伯!”
我微微一愣,他怎么會在這里?
劉伯的眼睛睜著,臉上沾著血,而在他的旁邊,是我大伯,以及很多我熟悉的村里的同鄉(xiāng)的臉!
由于視線很不好,我往前探探身子,不由得大吃了一驚,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人臉,而是一顆顆的人頭,全村里大多數(shù)人的頭顱都在這里!
在頭顱的下面,是殘肢斷體,那些肢體血粼粼的有一半沉浸在血水里。
“他們怎么會在棺材里?”
這簡直太出乎我的意料了,我回頭看了大膽一眼,他也是滿臉的不解。
對方的手段真夠陰狠的,居然把村民都?xì)⑺懒?,扔進(jìn)了棺材里。
村民對我的態(tài)度,我非常反感,可是眼看著他們的尸體出現(xiàn)在眼前,我的胸膛都快要被氣得炸開了。
棺材里的東西去了哪里?這些人又是誰殺的?難道是棺材里的東西動的手?
我覺得很有可能,因?yàn)槲易∵^的村子離這里最近,那么兇煞的東西一旦脫身,倒霉的肯定是他們。
“媽的,不管你是什么東西,害死了那么多人,我一定會替他們報仇!”
我暗自下定決心,很可能那個東西現(xiàn)在還在村子附近,我剛想讓大膽跟我去看個究竟。
卻看到大膽直愣愣的望著棺材里面,壓低聲音跟我說,
“棺材里好像有活著的東西!”
聽到他的這句話,我驚異的回過頭望著裝滿尸體的棺材。
果然,上面的那些頭顱動了動,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棺材的下面動彈著,使得殘肢斷體都跟著動了起來。
“它們該不是要起來吧?”
大膽臉色煞白的問我。
“不可能,就算是有冥水在里面,它也只是控制完整的尸體,沒有頭的軀干它是不感興趣的!”
“怎么辦?”大膽反過來問我。
其實(shí)我最擔(dān)心的是,老于的尸體可能也在棺材里面,如果他也是被棺材里的東西害死的,很可能也會被扔進(jìn)棺材里里面。
“不管里面有什么,一定要看個究竟!”
我跟他說,之后伸手把棺材里的頭一個個的檢出來扔到棺材的外面。
里面的頭顱比我想象的多了很多,很明顯,不止我們村的人遇害,別的村子也有很多人死了。
我把大部分的頭顱檢出來,棺材里只剩下了泡在血水里的軀干,還好,我并沒有看到老于的頭。
但是這也不能證明他就是安全的,因?yàn)橐欢ㄟ€有很多頭顱被壓在軀干的下面。
就在我很小心的把一個身體從棺材里抬出來的時候,棺材里的血水忽然蕩漾了一下,之后冒了一個氣泡。
“里面的東西終于要露面了!”
大膽提醒著我,并把我拉到一邊。
我的神經(jīng)高度緊張,能夠殺死那么多的村民,里面的東西絕對不好對付。
我握緊棺材釘,并把從銅棺里吸來的靈力集中在手臂上,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。
那些殘肢斷體向著兩邊分開,之后一顆頭顱從其中伸了出來,那張臉是青紫色的,碧色的眼睛里閃爍著灼灼兇光。
他帶著一身的血水從棺材里站了起來,他身材高大,幾乎跟棺材一樣高,蒲扇大小的手里握著一根鎖鏈。
那鎖鏈跟我在水潭里見到的,束縛銅棺的是一模一樣的,只是比那根鎖鏈短了很多,看模樣也就一丈左右的樣子。
他一站起來,就目不轉(zhuǎn)睛的盯著我們,之后踩著尸體從棺材里跨了出來。
萬萬沒想到,棺材里的竟然是這么個東西,他的手有五根指頭,絕對不是那天我看到的棺材里的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