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好一個紙人,再從林東的頭上扯下一撮頭發(fā),還好他的頭發(fā)不算太短,一根都有幾厘米長,一根一根的連起來。
把頭發(fā)綁在香的尾端再戳破紙人的頭部穿過去。
然后把香插在地上。
這樣子紙人就站立的靠在香上了。
我又牽著頭發(fā)的另外一頭綁在另外一根香上,拉緊后,讓林東嘴巴含住香尾巴。
我道:“跪下!”
林東愕然的瞪大眼睛,含著香的嘴里咕嚕嚕的說著,還算是聽得懂,他說:”男兒旗下有黃金啊。”
我道:“就因為男兒旗下有黃金,下跪道歉才有誠意。”
林東也算是豁的出去的人。
而且為人擔當。
跪了下去,我又從邊上的宵夜攤買了一杯茶,倒在地上。
林東跪拜的時候,頭發(fā)絲牽扯著紙人的頭部也動了一下,也在叩拜。
火盆里翻滾的紙灰慢慢安穩(wěn)了下來。
看到這一幕,我不由的松了口氣。
看樣子真暮雪應該是接受了林東的道歉。
林東也看到了這一幕,含著香的嘴里咕嚕嚕的說道:“沒事了?”
我上去把他含在嘴里的香拔掉,說道:“什么沒事了,她只是暫時原諒你,你要盡快把承諾的事件辦妥。”
林東慌忙道:“真暮雪,我一定盡快找到你的尸體,把紅繩剪了。”
火盆里面的紙灰又一陣翻滾。
我道:“說一個準確時間。”
林東道:“三天,三天內一定破案。”
這貨在說這話的時候還挺了挺胸膛,口吻絕對是在向領導保證完成任務啊。
我靠。
我聽了真心替他著急,怎么就這么傻,不知道多說幾天。
要是三天內破不了案怎么辦?
到時候要是找不到真暮雪的尸體沒辦法兌現承諾,可不是道歉能了事的。
火盆里面的紙灰徹底安靜了下來。
我道:“她走了。”
林東長松了口氣:“總算走了。”
這貨心里很后悔,當初也就是隨口那么一說,沒想到會招惹上這樣的麻煩。
做完就回了家。
小區(qū)居委會的人員還在忙活穩(wěn)婆的事,有些避諱的街坊都不敢出門,靜悄悄的。
我道:“氣氛有點古怪。”
林東驚魂未定的道:“不會又是那玩意兒吧。”
我翻了個白眼,說道:“注意措辭。”
林東嚇一跳,趕緊說道:“別見怪,別見怪……”
人死了辦喪事,會有一些孤魂野鬼過來湊熱鬧,就跟人辦喜事有人來湊熱鬧一樣。
你要措辭不當,遇上個爆脾氣的恐怕會招惹麻煩。
所以很多老人在提到鬼祟的時候會用先人,往生者,又或者好朋友之類的詞語代替。
周圍真的很詭異,陰氣非常濃。
抬頭上望,上空陰氣凝聚成灘,濃的嚇人。
我驚道:“怎么會這樣!”
林東道:“怎么啦?”
我拉著他道:“我們快回家。”
林東一聽不敢多言趕緊跟我一起回家了。
我在進樓之前又看了一眼天空,真的很濃郁,怎么會出現這種現象。
但這不是我這個半吊子可以管的,趕緊進屋,第一時間把門窗全部關好,把窗簾都拉上了。
再給老太爺上柱香,祈求家宅平安。
林東看我緊張的樣子問道:“怎么啦,會出事?”
我道:“我也不知道,不過天生異像必有妖。這也不是我們能管的,你還是想辦法盡快找到真暮雪的尸體吧。”
林東慘兮兮的望著我道:“名瞳,你會幫我的,對吧。”
我道:“我盡力吧,但沒有把握,時間太短了,誰叫你挺著胸膛說三天就能破案的,到時候看你怎么收場。”
林東懊惱的道:“我說習慣了,刑警隊破案期限都是三天,順口就說了。”
我道:“你也不用太擔心,破不了就破不了吧,像真暮雪這種孤魂野鬼,她真的敢來找你麻煩,我就打得她魂飛魄散。”
林東叫道:“不,不要……她也怪可憐的。”
我笑了起來,就知道這家伙會不忍心。
要說起來林東真的很不錯,正義感十足,又有同情心,能交到這種朋友算我的運氣。
我道:“我暫時也沒有頭緒,查案不是你的強項嗎,你就當兇殺案來查。”
林東皺著眉道:“只好這樣了。”
我道:“別太擔心了,就算過了期限我也能穩(wěn)住她,只要盡力就行。”
可林東聽了還是皺著眉頭。
我道:“早點去睡吧。”
林東點了點頭,起身回自己房間。
我叮囑道:“晚上無論聽到什么,都不要開窗。”
這晚,我一直沒有睡深。
凌晨二三點鐘。
我聽到外面有些奇怪的聲音,難道是穩(wěn)婆出殯,但是不對啊,頭七沒到啊,而且也不該是這個時辰出殯。
聯想到小區(qū)上空的異樣。
我忍不住好奇的從地鋪上爬了起來,來到窗邊,用手指撥開窗簾,望了出去。
我驚愕的瞪大了眼睛。
這一幕太詭異了。
四個清裝小鬼抬著一頂轎子正從穩(wěn)婆的靈棚出來,這些小鬼抬頭向我望來,嚇得我趕忙放下窗簾。
過了一會,我又抵不住心中的好奇心,又重新伸出一根手指撥開窗簾,大著膽子看去。
清裝小鬼竟然是紙人做的,眼睛是畫出來的,不停的眨動著,臉腮兩團紅暈,嘴尖一團朱紅,嘻嘻的竟然還在笑。
而在他們的胸前還斜掛著大紅花。
好像遇上什么喜慶事似的。
轎子里坐著的穩(wěn)婆詭異的向我擺擺手,清裝小鬼也跟著向我擺擺手。
然后抬著轎子走了。
這,這太詭異了。
這到底是怎么回事,沒聽說過人死了會讓小鬼抬走的,而且看起來像是喜事,穩(wěn)婆的臉上掛著笑呢。
是那種由衷的發(fā)自內心的笑容。
太奇怪了。
我回頭再看天空,凝聚成灘的陰氣漸漸散盡,看樣子應該沒事了。
我回到地鋪安安心心的睡去。
第二天一早。
我起來的時候林東已經不在家了,應該是去警局報到了。
我打算再去一趟瞎子家。
算準了瞎子出門上班的時間,躲藏在他家附近,看到他從家里出來,目送他去上班。
為了安全起見。
我還是在路口用陰陰術招了一個小鬼看門。
我這才放心的進了瞎子的家。
現在是白天,瞎子家里的情況一覽無遺,我向泥墻邊看去。
那是一個黑色的衣柜,看年份應該是清朝的物件,上面貼滿了密密麻麻的黃符,而在衣柜上方壓著一塊石頭。
石頭上用寫著一個‘齏’字。
我一靠近衣柜,衣柜就砰砰砰作響。
這比昨晚看的更加清楚,里面真的像是有什么東西要沖出來。
可能是感應到了我,越發(fā)的猛烈起來。
砰砰砰!
里面的東西好像有感情一樣,我能感覺到憤怒,暴戾。
這難道就是怨氣嗎?
我突然覺得,如果我能拉開這個衣柜的柜門,那么一切的謎團都能解開。
我慢慢的伸出雙手……
手指勾在了衣柜的掛環(huán)上,正要用力往回拉。
突然一只手伸了出來,握住了我的手,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嚇了一跳,難道是瞎子發(fā)現有人進入他家,中途折了回來?
不可能??!
我在路口弄了一只小鬼幫我盯著,如果瞎子回來,他會像上次那樣提醒我的。
我緩緩轉過臉去。
看到的人讓我眼睛不由的瞪了起來。
駝背!
是送葬隊的駝背,竟然是他。
我驚道:“是你,你怎么在這里?”
駝背跟瞎子當年都是送葬隊的。
駝背用力拽著我的手道:“這個柜子不能開。”
他的話讓我強烈的感覺到,柜子里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,更加讓我覺的只要打開這小小的一道柜門,一切的謎團都能解開。